零序幕

我走在路上，手裡打著電話，「不是吧，那老頭真留下了什麼東西？」

「遺囑里寫的清清楚楚。」

剛到十字路口就變成紅燈了，我滿嘴怒氣，「都二十一世紀了，還會有傳家寶這東西？而且我爸媽都離婚那麼多年了。」

提到爸媽離婚我就有些怒氣，當年父母吵架離婚可有這個老頭子不少的功勞。

「行了，快到醫院去一趟吧。」姑姑掛了電話，剛好紅燈轉綠。

打車去會更快，但是我就這樣走在路上，我不知道要怎麼和那個人開口，所以只能逃避。

如我所願，到醫院的時候人已經不行了，奶奶還在病房裡哭，在這裡我並沒有見到那個十年未見的父親。

後來才聽姑姑說，他已經死了，我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了一句，「死了？他的小嬌妻怎麼不去陪他？」

那個女人站在那裡沒有說話，她是父親的再婚對象，老爺子看重傳承，作為獨苗的我被我媽帶走他幾百個不願，後來他又催我爸趕緊再婚留種。

我陪姑姑去了老家，面前是那個破爛的老房子和讓人討厭的綠鐵門，一眼望去都是寒酸。

院子里有很多植物，都是老頭子的命根子，姑姑進來老頭子的房間，地上到處都是煙頭，一開門煙味就嗆得我直咳嗽。

我站在門口，房間里的床還是老式木床，床兩頭那裡有兩個破鞋櫃，姑姑打開其中一個，拿出一個長方形的東西。

東西遞到我手上，是個被灰皮紙包著的東西，我拍了拍上邊的灰，不屑道：「趙家的傳家寶就是一本書？」

姑姑摸過我的手，「你是我們家的獨苗了，當初爺爺他死活不讓你媽帶走你，爺爺可擔心你了。」

「你母親現在還好嗎？」姑姑又問道。

「很好。」

我知道她說的都是客氣話，拿著這本書就離開了，這次是打車回去的。

我沒有告訴他們任何一個人，母親在兩年前就得癌症走了。

回到家裡，我對這本書有很大的矛盾心理，不想碰它是因為這是老頭子的東西，但對傳家寶還是很好奇的。

最近手裡的確缺錢，如果是個值錢玩意兒就把它賣了補貼家用，不過這樣的確有些不孝。

逗逗屋裡的八哥，我躺在涼椅上翻開這本書，書封上什麼都沒寫，還是用粗線將紙張串在一起的，書的紙張是黃的，紙質粗糙。

「長生不老？」我翻開書就看到了幾個繁體大字，再往後翻就都是些看不懂的古文了，古文的每一行都有一些不同時期文字的批註。

我翻開手機查字，很多都是和鬼畫符一樣，手機里甚至沒有任何消息，我對文字一竅不通，這傳家寶落在我手上也是倒霉。

隔幾頁上都畫著植物的畫像，因為父母的影響我從小就對植物有興趣，裡面的植物我還認識些。

「毛小子，在不在啊？」有客人來買花了。

應母親的希望，我開了家花店，生意不算好，但也算副業吧，我拿著書邊走邊看，推開門，外面很是喧鬧，我問道：「要什麼花？」

我依然在琢磨這書，結果剛才買花的人沒有吭聲，我不耐煩的抬頭，「誒？到底買不買啊……」

街上都是些穿著旗袍的女人，還有幾個人工拉車的師傅，像是舉辦著服裝活動。

我搖搖頭，想回家去，一轉身就愣住了，面前這棟房子早已不是我那破爛的花店了，而是有些年代的大院子……

「這老闆怎麼還不出來？生意不做了？」男人掐了煙，跺著腳推開店鋪的門，裡面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