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人物的悲哀二
庫吉跑出去后，庫吉媽想去追，但被庫吉爸攔住了。
夫妻倆商量著還是先把錢湊齊了再說。
庫吉爸借了東家借西家，不是實在沒錢，就是借口沒錢。最後只勉強借來了100元石。
庫吉媽猶豫了很久，還是從放滿衣服的箱子底下取出一個粗布包。
將布包一層層打開后，裡面裝著一個金燦燦的黃金手鐲。平時一直藏在箱底，捨得不戴。就怕把這手鐲給弄髒了。
庫吉媽本打算等庫吉結婚那天，將這個手鐲傳給她兒媳。可現在她實在沒辦法了，想著等庫吉爸回來后，商量把這手鐲給賣了來救急。
庫吉爸回來時，遇到隔壁剛結婚不久的賣魚小伙李青。
李青見庫吉爸似乎遇到了麻煩。一番詢問后，二話不說就讓新婚不久的妻子從屋裡拿了200元石救急。
庫吉爸千恩萬謝，趕緊回家將湊滿的500元石給呂家送過去。希望呂家能念在庫吉年紀小不懂事，能原諒他們家庫吉。
位於山神村集市附近的呂家老宅。
呂老爺子此時端坐在太師椅上，黑著臉，面沉如水。
他千算萬算都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在得知壞他好事的是庫巴家的窮小子，更是讓他氣的咬牙切齒。
呂田進入廳堂后，一副埋冤憤恨的樣子，就是不肯認錯。
王毛一把將呂田推到呂老爺子前面，喝道：「你看你把你爺爺氣的，是不是還不肯認錯？」
呂田哪肯就這樣乖乖就範，不但不肯認錯，還理直氣壯的說：「我幹嘛要認錯？不就是欺負了幾個窮小子而已，至於嘛。」
王毛見這小子這幅德行，就準備動手。
呂家婆娘立馬擋在他身前，埋冤道：「你自己沒本事，你打兒子幹嘛呀。你有本事和那個烏查較勁去。」
呂老爺子咳嗽兩聲，幾人立馬停了下來。
呂田趕緊向他爺爺訴苦：「爺爺，這不關我的事。明明就是庫吉那小子突然冒出來，和我有什麼關係。」
王毛聽到這話，便要上去教訓呂田。
不過他也只是臉上氣憤，總得做點樣子，看看老爺子到底是什麼想法。
「好了，別吵了！這事也不能全怪田兒。」呂老爺子頓了頓，接著說道：「田兒，你錯就錯在你壓不住那些窮小子，讓他們一起來指證你。」
呂田心中一震：爺爺說的對啊，自己最大的錯誤就是沒壓住那些窮小子，讓他們出來反抗自己。
呂田明天了自己錯在哪裡后，也就乖乖地跪了下來，給自己爺爺磕頭。
「爺爺，我知道錯在哪裡了。」
呂老爺子看著跪在下面的呂田，對自己這個孫兒還是很滿意的。
這次只怪自己太心急了，還有那庫巴家的窮小子，要不也不會讓他如此丟臉。
呂家作為村裡的幾個大氏族之一，不能讓別人給看扁了。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騎到他們家頭上拉屎的。
事已至此，多想無用。
「丫頭，你先帶呂田先回家去。我還有事和王毛商量。」
呂家婆娘帶著呂田回去之後，呂老爺子一改先前態度，露出了些許貪婪之色。
輕聲問道：「你說的那事是真的？你確定沒看錯？」
王毛從沒見過如此詭異的事情，又怎麼可能看錯。
昨晚，他跟著林子里那些異獸來到了東山的一處隱秘洞穴。洞穴深處長著一株金燦燦的葯植，很是不凡。
本想直接採回去，奈何洞穴中除了那些小型異獸，還有一隻成年的天罡熊守著，他就沒敢靠近。
記下位置后，他就匆匆離去。打算回頭跟老爺子商量后，再想辦法弄回來。
「千真萬確，我絕對不可能看錯。」王毛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呂老爺子臉上貪婪盡現，想著：如果是真的，那他動作得快點。只要得到了那株葯植，說不定還能讓他再活個百八十年的。
「好，那我們明天晚上就行動。」
王毛臉上露出難色，想要得到那株葯植可不容易。何況東山禁地那邊，是村裡明令禁止的踏足的。
萬一到時死了人，被巡查隊查到。不但要被其他幾個大族問責，葯植能不能保住還是個問題。
畢竟成年的天罡熊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王毛提醒說：「老祖，那天罡熊怎麼辦？我們想要拿到那葯植，就必須把那洞穴里的天罡熊引開，那可是九死一生的事啊。」
呂老爺子光想著趕緊得到那葯植，沒深想。
現在想來，這確實是個難題。
馬上就要秋祭了，秋祭之後就是一年一次的長老會。
村裡其他幾個大家族可一直在盯著他們呂家。
如果到時真死人了，會生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何況今天這個事已經讓他呂家名聲受損，可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再出點什麼事情，
呂老爺子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變得有些凝重。
不久之後，庫吉爸來到位於村子中部的呂家老宅。
呂家老宅院門緊閉，庫吉爸看著這座超大氣派的宅院，躊躇了好久。
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一般，上前想要敲門，卻又把手縮了回來。
心中忐忑，想著呂老爺子會不會已經休息了。
庫吉爸朝著門縫裡看去，什麼都看不到。
又把耳朵貼在門上，去聽門裡面是否有動靜。
庫吉爸猶猶豫豫半天，最後大著膽子上前小聲敲了幾聲，沒有開門。
他不敢大聲竅門，怕惹呂老爺子不高興。
又小聲敲了幾下，還是沒人開門。想著呂老爺子可能已經睡了。
他們家這個時辰沒什麼事後，也差不多就睡了。畢竟第二天還得早起，去地里幹活。
但他又怕明天再來的話，事情就來不及了。
他內心掙扎了許久，決定再去敲門。
還沒等他敲門，從背後傳來一聲厲喝：「幹什麼的？在那鬼鬼祟祟的。」
庫吉爸擔心是巡邏隊的人，也沒看清是誰，趕緊解釋：「我是來找呂老爺子的。」
「這麼晚了，你來找我們家老祖有什麼事嗎？」
庫吉爸一聽是呂家人，趕緊上前自報來意。
「我是庫吉他爸，庫吉還小不懂事。晚間在葉家衝撞了呂老爺子，打算過來給呂老爺子賠禮道歉。」
呂家管家一臉不善的打量著眼前這個中年男人。
語氣冰冷，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冷冷說道：「你就是庫吉他爸。我家老祖這會兒正忙著呢，你在這等著吧。」
冷哼一聲后，便開門進屋去了。
秋風瑟瑟，大片黑雲遮去了月光，院門外的青石街靜悄悄的。
10分鐘很快就過去了，沒人來叫他。
庫吉爸一直等在呂家老宅外，心中一遍一遍想著待會兒見到呂老爺子后，自己該怎麼說話。
不遠樹梢上的幾隻夜鶯時不時的叫喚幾聲，就像是在勸他別等了，回去吧，回去吧。
20分鐘過去了，呂家老宅大門依舊緊閉。庫吉爸有些惴惴不安起來。
就在他準備再去敲門時，門開了。
從門內出來的人，根本沒搭理他。就急匆匆跑開了，不知幹什麼去。
庫吉爸趕緊跑上前去詢問：「請問，呂老爺現在有空了嗎？」
呂家管家驚訝：「你怎麼還沒走啊。」
庫吉爸趕緊拿出2塊元石，塞到管家手裡，懇求道：「您幫幫忙，我真的有事找你們家老祖。」
呂家管家見他識趣，也不好意思再晾著他，說道：「等著，我去通報。」
正在呂老爺子犯難之時，呂家管家上前通報說：「老爺，庫巴有事找你，說是過來賠禮道歉來了。」
呂老爺子一時有些發懵，想不起這個庫巴是誰。
呂家管家提醒：「老爺，庫巴就是帶頭指證那小子的父親。」
呂老爺子恍然。沒想到這個庫巴居然過來給自己賠禮道歉。自己正愁著怎麼拿到那株葯植呢。
呂老爺子冷哼一聲，沉聲說道：「你去把人帶進來。」
俄頃，呂家管家把庫吉爸帶到了廳堂之內。
呂老爺子怒聲質問：「庫巴，你還有臉來？你知道你家兒子幹了什麼好事？」
庫巴趕緊又從懷裡取出一個裝的滿滿當當的粗布袋。
「呂老爺，我家裡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就湊了這500元石。希望呂老爺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我家庫吉一般見識。」
呂老爺子冷哼一聲，怒聲喝道：「500元石，你當我呂家是叫花子嗎？」
庫巴一下慌了。
他們家光湊這500元石都湊了好久，哪裡還有其他辦法。
庫巴懇求說：「呂老爺，我家實在拿不出來更多的了。這500元石還是找人借來的。庫吉還小不懂事，您發發善心。」
呂老爺子看也差不多了，語氣一轉，和聲說道：「要我放過你兒子，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幫我做件事，這事就算過去了。」
庫巴欣喜若狂，見事情還有轉機，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這件事嘛，我現在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我就讓人去找你。」
庫巴一連幾聲好好好的，立馬答應下來。
只要呂家不找自己兒子麻煩，他什麼都願意做。
「好了，你回去吧。」
庫巴心中狂喜，趕緊抱著粗布袋準備離開。
一聲婉轉悠長的「嗯...」聲響起。
庫巴趕忙將懷中的粗布袋遞給一旁的王毛，千恩萬謝的離開了。
王毛心中竊喜，這庫巴自己送上門來，這可怪不得他們。
就算到時出了什麼意外，也和他們無關。
一個賤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