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茫茫
幾個室友依然在對俞綿的事情議論,但是江楓已經聽不進去了。回想到這幾天俞綿的表現,江楓明白了,俞綿一定不高興了。
但是,俞綿到底喜不喜歡那個男生?他們認識多久了?為什麼自己完全不知道?
江楓想不明白。
「還不相信?陳迢,你不是拍照片了嗎?發到群里」,黎印對陳迢說道。
不一會兒,一張圖片被發送到群里。圖片隱隱約約看到俞綿和一個男生依偎在一起,拍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內容已經足夠說明情況,圖中的女生確實是俞綿。
江楓心如刀割,室友說什麼已經都完全聽不進去了,只覺得心煩氣躁,乾脆直接躺下,不搭理室友的談話。
室友見江楓狀態不對,過了一會熱停止了討論,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了。
江楓緊閉的雙眼流下了淚水,「扑打扑打」地滴落在枕頭上。
也不知道想了多久,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江楓竟然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不只有多久,醒來時已經傍晚了,江楓只覺得渾身無力,大腦昏昏沉沉,瑟瑟發抖,十分懼冷,彷彿身處冰窖。
江楓十分難受,想起來喝口水,但是剛伸出手,便覺得寒冷無比,頓時覺得床下的水杯彷彿相隔十萬八千里,內心充滿恐懼。
做了好久的思想鬥爭,江楓決定放棄。他掏出手機,看著俞綿的QQ,不禁悲從中來。
想了好久,他打開日誌,決定用一首詞來紀念二人關係的結束。
《訴衷情一語難求》
峨眉細月為卿留,小字見詞柔。登樓遠眺仙景,儘是故人眸。
題錦句,泛情愁,羨白頭。誰知空換,碧桂人折,此恨難收!
發完日誌,江楓頭開始劇烈疼痛,頭腦又胡思亂想一陣后,昏昏睡去,進入夢鄉。
江楓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裡任何東西都是朦朦朧朧的,完全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只覺得一會兒天塌地陷,一會兒雷聲隆隆,恐懼無比,詭異非凡。
「他怎麼燒的這麼厲害啊,我看他沉睡不醒,就知道他有問題,我就說他身體肯定出狀況了,你還不信」,江楓耳邊朦朧間傳來陳迢的聲音。
孫才也把手伸到江楓額頭,滾燙的溫度證實了陳迢的說法。
室友討論了一番,當下做出決定,送江楓去校醫院。
江楓被陳迢背在身後,黃易托著他的身體,孫才,路曼和黎印也緊跟其後,一路顛顛簸簸地把江楓送到校醫院。
到了校醫院,醫生卻畏首畏尾,說最近學校流感嚴重,建議送去市裡。孫才走出門口,罵了一通醫生。室友幾人商議后,打了個車送江楓去最近的醫院。江楓一路上被顛地不輕,完全沒有力氣反抗,只好聽之任之。
江楓再次醒來時,只感覺應該是中午,自己腹內空空,十分飢餓。
環顧四周,只見陳迢在打瞌睡,自己的手上插著吊針,一陣陣葡萄糖的寒流源源不斷地流入自己的身體。
「我在哪裡?」,江楓叫醒陳迢。
「你終於醒了,你可把我折騰半死」,陳迢一邊揉眼睛,一邊繼續說:「一路上一直是我背你到市醫院,其他幾個人剛回去了,話說你怎麼那麼重,把我都背傷了」。陳迢忍不住伸了個懶腰,全身的關節吱吱作響。
自己竟然發燒了,江楓自己都沒想到。
原來悲傷真的能夠擊垮一個人。
「喂,我好餓,為了你我早飯午飯都沒吃,
我先出去買飯了,你自己看著點啊」,陳迢說罷,走出門外。
江楓不經意地「嗯嗯」兩聲,繼續沉思。想了一會兒,打開手機。
「此恨難收必須收」,手機里竟然收到了俞綿的信息。
江楓有些激動,也有些難過,思索片刻,違心地發了句「祝你和你的男朋友幸福」,瞬間把手機放下,眼淚奪眶而出。
人,只有在失去的時候才會真正懂得珍惜。之前,他知道自己喜歡俞綿,但是卻遲遲沒有表白,如今想來,真是可悲可嘆,愚蠢至極!只可惜世界上沒有後悔葯,如果真有,自己恨不得放棄一切去獲得俞綿的回心轉意!
手機鈴聲響起,江楓看向屏幕,俞綿回復的信息是「男朋友?什麼意思?誰和你說我有男朋友的?」。
江楓瀏覽完畢,心臟狂跳,急忙繼續:「那和你一起去食堂吃飯、逛校園的男生是誰?」。
「我弟弟俞川,怎麼了?你不會以為他是我男朋友?你個笨蛋」,俞綿發來消息。
江楓看完消息,心裡一百個高興,俞綿還是單身!高興之餘,居然完全不抱怨室友傳遞假消息。
「李芊芊不是來看你了嗎?她走了嗎?」,江楓手機又接受到新的信息。
「她當天就走了,你生我的氣嗎?」,江楓回復。
「我才不生氣呢,我跟你又不是男女朋友,我生什麼氣呀?而且她蠻好看的,符合我的審美,你們在一起我也挺開心。對了,你現在在哪裡?」
江楓:「我發燒了,在市醫院。」
半個小時后,俞綿打車來到了市醫院,不一會兒功夫來到了江楓的病房,陳迢還在吃著盒飯。
「你怎麼回事?不知道照顧自己嗎?」,俞綿的語氣充滿心疼、責怪。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是……凍著了?」,江楓臉色煞白,笑道:「對不起,還讓你來看我,我感覺自己快好了」。
「好什麼好?你看看你自己的臉色,幾天沒見,你就這個樣子……吃過飯沒?」,俞綿一邊撫摸江楓額頭,一邊責怪。
正在吃飯的陳迢覺得當電燈泡實在太尷尬了,隨便應付了幾下,趕緊找了個借口開溜了。
「可能,我聽說你談戀愛了,一時有點著急,也有些影響吧」,江楓說。
看著眼前的江楓,俞綿內心五味雜陳,心疼、責怪、愧疚等情緒湧上心頭。
二人聊了一會兒,江楓輸液完畢后,吃了點飯,俞綿扶著他,一起打車回學校。
「過幾天,我們一起去一下潤州大學吧,見一下李芊芊,怎麼樣?」,俞綿突然說道。
江楓驚愕:「啊,為什麼?這樣不尷尬嗎?」。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這個事情還是說開一點好」,俞綿笑著回應。
一周后,江楓和俞綿一起來到李芊芊的大學:潤州大學。李芊芊聽到二人來的消息,也是十分驚愕,不過既然都來了,於是也簡單準備了一下,帶二人逛了一圈后,去學校附近的惠惠小築餐廳吃飯。
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后,俞綿的話打破寧靜:「芊芊,你是喜歡江楓的,對吧」。
「我和他是老同學,你說這個幹什麼……」,芊芊羞澀低頭,不過也繼續補充:「是的」。
「說實話,我也有一點喜歡他」,俞綿說道,「不過,我承認自己目前還是好感,暫時還沒到戀人的程度……」。
俞綿看芊芊不說話,繼續說:「不過,我也不知道以後會怎樣。你呢,和他有三年的同學感情基礎。但是現在每天能看到他的確實我。芊芊,出於公平起見,我們要不要來個君子協定?」
「什麼協定?」,芊芊表示好奇。
俞綿:「從今天開始半年之內,我們繼續保持朋友的關係,誰都不跟江楓戀愛,不可以有超過朋友的親密舉動。當然,和別人的戀愛不受限制。半年後,如果還有著這樣一份喜歡,那到時候再說。這樣的話,我和江楓有足夠的時間互相繼續認識,你也有足夠的時間思考和選擇」。
芊芊:「那,我可以經常去梧大嗎?還有,如果半年後,我們確實還喜歡他呢?」
俞綿:「隨時歡迎來,他也可以隨時來潤大。半年後,如果我們都喜歡他,那麼讓他自己做決定了。當然,也不可能和我們都談,他不是韋小寶,我們也不可能都和他談戀愛」。
俞綿的話語讓芊芊有些忍俊不禁,不過說的這麼直白,倒是讓芊芊有些感動,簡單思考後,表示支持。
「好,那半年後,我們再重新一起回顧一下這份感情」,俞綿朝芊芊伸手,以表約定。
「好的」,芊芊也握住俞綿的手,調皮地說:「說不定,我會經常去梧大」。
「隨時歡迎」,俞綿微笑說道。
回去乘火車的路上,江楓一直在傻笑。
俞綿瞟了幾眼江楓,打趣道:「怎麼了,感覺被兩個女生喜歡很開心嘛,笑個不停?」
江楓沒有解釋,只是看著俞綿。
俞綿白了一眼江楓:「可別開心太早,說不定,我們倆最後誰也不要你,你打光棍去吧」,說罷笑著看向窗外。
一場情感糾葛就這樣暫時告一段落了。
這段時間,江楓隨意應付了室友的疑問,對這件事不再進行更深的討論。
江楓又重新有了精神,每天上上課,參加參加采雅和武術協會的活動。最近采雅舉辦了個征詩的活動,江楓、曹笙和冷寒霜輪番看了展台,最後將徵集的詩作都交給了主編宋寧寧。宋寧寧發現缺少一些古體詩詞,於是讓江楓也努努力,內部多用一些稿。
這幾天,江楓絞盡腦汁,寫了六七首詩詞,準備讓俞綿幫自己好好潤色潤色后再交出去。轉眼到了中午,餓的頭昏眼花的江楓去寢室尋找楚凡,楚凡不在,只有孟偉才還沒吃飯,於是二人結伴去食堂吃飯。
剛打完飯,就聽到身後幾人齊聲喊:「江楓,好巧啊!」
江楓回頭望,是姜鼐和楊朝,身邊還有個不認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