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真假取票
萬長江不陰不陽地插話道：
「唐人傑，你就不要裝了，張大綱已經全招了，四千兩黃金，他給了你一千五百兩，存在花旗銀行，我已經派人去查過了，你還沒有取。」
唐人傑沉默不語，眼睛看著岩井一郎，一副被冤枉的表情，
心裡把自己的計劃一步一步地復盤了一遍。
這個雖然很冒險，也有紕漏，但是，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應對方法。
岩井一郎走到他面前，和藹地說：「人傑，只要你交出取單，看在我們師生一場的份上，我會放你一馬。」
唐人傑看了看岩井一郎，「老師，張大綱的確給過我一張銀行保險柜存單，他想賄賂我，而且我並沒有去取，正打算找個時間交給您。」
「他賄賂你？」
「是的，他聽說我負責調查黃金劫案的案子，就送給我這張存單，讓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說讓我暫時不要取，等風頭過了取出來遠走高飛，當時我也是財迷心竅就收了，可是，我絕對沒有參與。」
岩井一郎忙問：「他給你的取單現在在哪裡？」
「在我家裡櫥櫃的第二個抽屜里。」
萬長江說：「岩井先生，我親自帶人去。」
岩井一郎擺手，指了下一直沒說話的梁頌平，「梁副局長，你帶人去。」
梁頌平帶著一群特工破門而入。
沈子硯正在悠閑地聽唱片，喝紅酒，看見特工們衝進來，生氣地大聲問：「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擅闖民宅？馬上給我出去，否則我要報警了。」
女人是天生的演員，沈子硯演得比演員還要像。
兩個特工用槍指著她，其他幾個人去翻櫥櫃的抽屜，「梁副局長，找到了。」
梁頌平看了看，「沒錯，就是這個。」
一個特工問：「梁副局長，要不要把這個女人也帶走？」
梁頌平想了想，「禍不及家人，咱們得講點江湖道義，走吧。」
特工們走後，沈子硯馬上拿起電話……
岩井一郎看到梁頌平取回來的取票非常高興，馬上派宮澤美繪帶人去銀行取東西。
接待宮澤理會是個金髮中年男子，仔細看了看她的取票，把取票還給宮澤美繪，「小姐，你這張取票是假的。」
「怎麼會是假的呢，你們會不會搞錯？」
「我們不會搞錯，這單取單的真正主人已經提前預約了。」
指了下不遠處坐著等待的牛老四，「就是他，他手裡的取票是真的。」
宮澤美繪示意了下兩個隨從，三個人走上前圍住了牛老四。
牛老四剛要問，兩個日本特工已經把他架起來就往外走。
在萬長江辦公室的岩井一郎看見宮澤美繪回來了，卻兩手空空，連忙問：「怎麼回事？」
宮澤美繪舉了舉一張取票，「花旗銀行說這張以取票是偽造的，不能取東西。」
「偽造的？」岩井一郎像被人潑了一頭冷水，失望極了。
宮澤美繪又拿出另外一張取票，「不過，有個人拿了一樣同樣的取票去取這批黃金，讓我給抓了。」
岩井一郎馬上來了精神，「人呢？人呢？」
「人我送回公館了。」
「做得好，我們馬上回去。」
萬長江和梁頌平要跟著去。
岩井一郎一擺手，「你們不用去了。」
岩井一郎急匆匆地回到岩井公館，親自提審取金人。
岩井一郎問牛老四他從哪兒得到的取單。
牛老四一言不發。
岩井下令用刑。
拷打了足足大半天，牛老四才招了。
說是一個體面人給的他這張取票，答應事成之後給他一百大洋酬勞。
岩井一郎問那個體面人是誰。
牛老四說：「不知道。」
岩井一郎取出張大綱的照片讓他認，牛老四搖頭，「不是這個人。」
岩井一郎又拿出唐人傑的照片，牛老四又搖頭。
岩井一郎把政保局科長以上的照片一一拿給牛老四看。
直到拿出萬長江的照片，牛老四眼睛一亮，指著照片說：「就是他。」
岩井一郎愣在那裡，他怎麼也沒想到是萬長江。
突然，岩井一郎一拍腦門，想起一件事，「哎呀，宮澤，你馬上去銀行把黃金取回來。」
宮澤美繪奇怪地說：「先生，真取票在我們手上，別人取不走的。」
「不行，我總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不要夜長夢多，你快去，多帶些人去。」
一個小時后，宮澤美繪回來了，還是空著手，滿臉沮喪。
岩井一郎忙問：「怎麼回事？」
宮澤美繪說：「在一個小時前，那批黃金被人取走了。」
岩井一郎少有的急了，大聲問：「怎麼可能，真取票不是在你手上嗎？」
「我也不知道，反正花旗銀行的人說，那個人拿的也是真取票，他們就把東西給他了。」
岩井一郎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半天沒說話。
宮澤美繪說：「先生，我現在去把萬長江抓來！」
岩井一郎滿臉疲憊地搖搖頭，「他不是這件事的主謀。」
「不是他還會是誰？」
岩井一郎意味深長地問：「你覺得如果萬長江出事了，誰會得到最大的利益？」
宮澤美繪想了想，「兩個副局長唐人傑和梁頌平。」
岩井一郎點點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就是他們兩個其中的一個。」
「那我去把他們兩個都抓起來嚴刑審問！」
「不著急，我已經派人盯著他們兩個了，現在我們最需要的是證據，走，再審那個取票人。」
岩井一郎下令幾個下手把牛老四打得死去活來，皮開肉綻，讓他說實話。
可是，牛老四一口咬住是萬長江給他的那張取票。
岩井一郎怒不可遏，讓手下給牛老四上電刑。
牛老四被電得渾身顫抖，慘叫連連，還是不改口。
岩井一郎氣極了，親手把電流開到最大，活活把牛老四給電死了。
※※※
唐人傑把兩根金條交給曹東山，「想辦法找到他的家小，把這個給他們安家用。」
「師爺，他就是吃這碗飯的，所以，沒有必要……」
「一碼歸一碼，按我說的做。」
曹東山點點頭，接過金條走了。
唐人傑本來想利用這件事除掉張大綱和萬長江，替張潮生報仇。
張大綱是被槍斃了，可是，萬長江沒有事，岩井一郎並沒有處置他。
這讓唐人傑多少有些意外。
可是，他現在已經顧不上這些了，時間緊迫，他需要馬上進行「銀彈計劃」。
現在，印鈔票的資金有了，需要馬上買印鈔票的材料，找印鈔票的工廠、還有能保守秘密的技術工人。
這三件事都是極難辦的事。
印日元的紙是是由日本軍管企業「三亞皮漿」特製的，紙張堅韌而且有特殊光澤，極難仿製；
印鈔票不是印其它的東西，就算弄到了三亞皮漿的紙，也沒有哪家印刷廠敢印；
這麼大量的印製，需要大量的技術工人，印鈔票不是普通的事，保不準哪個工人會傳出去，一旦傳出去，整個計劃就毀了，後果不堪想象
目前的條件，這三件事哪一件都是棘手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