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稽查電話失聯
初旭的紅日，是那麼熾熱，是那麼霸道，染透半邊天，點亮世間路。
沿道路走了片刻。在太陽的照顧下，眾人便大汗淋漓。狗蛋皺著眉，嘀咕著：「這難道就是太陽曬屁股？」
村長居住的地方離陳叔家不遠，也就二十分鐘的路程。
一路上，經過其他村民的房屋，如陳叔所言，闃無一人。變得空蕩，安靜的讓人不適應。
路過張大夫的診堂，紫紅色的木門上有兩個布滿銅銹的門環，門是敞開的，屋外熱風吹過，門環輕輕作響，同時還嗅到一股淡淡的葯香。
進門便是坐診台，是一張老舊的方桌，一個具有年代感的脈枕。
陳叔看到這一切，心底輕嘆一聲，
「裡面沒人了，昨晚我摸著燈，想找下張大夫問問什麼情況，畢竟他學識比我多。
害！他媳婦和他娃去收稻了，一會看看能不能找到吧。也行一大早出去找她倆了。」陳叔語氣沉重地說道。
狗蛋踏進裡面，仔細端詳著，望向存放中藥的地方，心中的疑慮更重了。
葯櫃的個別柜子被翻的東倒西歪，抓藥台上還殘留著幾味藥材。芍藥，甘草，生薑……而且葯戥，研槽，皆被動過。
下一刻，狗蛋和沈書瑤四目相對，沈書瑤雙唇微抿，顯的有點局促不安。
「狗，狗蛋哥，我們走吧！這，，這裡不太對勁。」沈書瑤怯怯地說道，語氣帶著有些結巴。
連這小妮子都察覺到了不對勁。狗蛋再次看了看抓藥台，喉間一梗，預感不妙。
張大夫只怕是凶多吉少。作為從小在荒村長大的，無人不知張大夫具有嚴重的強迫症，別說柜子不關上，哪怕一點點藥材落在抓藥台上，他都要整理乾淨。
狗蛋蹙眉，不敢再進內室探查。僅是一個念頭，就有一股莫名的心悸。
「書瑤，我們走吧，找村長要緊。」狗蛋輕聲對沈書瑤說道，還抬手摸了摸她的頭。
「嗯。」沈書瑤眨巴著眼睛，輕嗯了一聲。
走之前，狗蛋順手把診堂的大門關上，美曰其名，樂於助人。
趕路的過程，狗蛋和沈書瑤都一言不發。空氣安靜的可怕，只因陳叔時不時的唉聲嘆氣。讓本就心事重重的狗蛋愈加心煩意亂。
誰也不知道他咋想的，一個單身漢，有著那麼多愧疚感。
狗蛋望向遠處的村長的院落，出現了廖廖幾個身影，是其他的村民，想必他們也察覺到了昨晚的異象，一同找尋村長商量對策。
細數門前眾人，七個聚集在院內，有一名村婦格外惹人注目，哭的泣不成聲，她襁褓里還小心翼翼的裹著一個嬰兒，嬰兒發出的咿呀聲像在安慰他的母親。
狗蛋他們見狀，步履匆匆，急忙前往。
村民們圍坐在，那皆一臉愁容。耳邊聽見腳步的聲響，紛紛抬頭，發現是陳叔他們，又低下眉頭，眼底浮現的一團希望又隨風化作星星之火，漸漸變淡，直至消失。
「陳叔早。」
「陳叔。」
「狗蛋，書瑤，你們也來了。」
陳叔大步流星地走過，微微點頭，算是回應。
沈書瑤社恐，畏畏縮縮地跟在狗蛋後面，捏著衣角，不敢抬頭看。
狗蛋倒是一副自來熟的樣子，對著一個身穿粗布，高大魁梧的漢子問道：「榮大哥，村長呢？」
被稱作榮大哥的漢子，暴躁地說道：「我怎麼知道他，非要去打電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這窮鄉僻壤的，
打電話叫稽查過來，等他們趕來，吃屎都趕不上熱乎勁。」
一口氣吐槽完的榮大哥，依靠在小板凳上，滿臉不服氣，擺弄著腰間的殺豬刀，豬肉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狗蛋見狀，也不好說什麼，眼神閃了閃，苦口婆心地勸告：「榮大哥，村長這是為了村民的安全，畢竟我們小胳膊小腿，哪像你威武，勝似關二爺。」
榮大哥，一聽，心情瞬間大好，擺擺手，故作謙虛道：「哪裡哪裡，放心，一會有什麼豺狼虎豹野豬，我榮猛一定保護大家，宰了他們給大家補補。」說完，還拍著胸脯保證。
眾人聽聞，紛紛樂呵道謝，這豬肉佬在這裡的確是最大塊頭的，能殺的野豬，能扛上百斤柴火。
至於背後抱怨村長，誇海口殺老虎，眾人也只是笑笑不語，這與他們何干。
屋內，『滴滴答答』的按鍵聲不斷傳出，力度很大帶著些許暴躁，如同敲打著眾人的神經。
還伴隨著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行了行了，老頭子，別按了。再按，按壞咯，免得到時又重新買個。」聲音是村長老婆的，不知道她是想為自己的老伴解憂，還是心疼家裡那台電話座機。
「唉。沒道理啊，我們這裡雖然偏僻，但也還是能接通電話的，奇怪，打稽查的電話無人接通，都被佔線了。」村長不解地喃喃。
村長走出房內面對大家，駝著背，臉上滿是皺紋，濃密而微卷的眉毛，眼睛里籠罩著歲月和滄桑。一件洗的不能再洗的白襯，一條破舊的綿長褲，這就是他引以為傲的著裝。
眾人眼裡的慌張不安都收入他眼中，聽著那名村婦小聲地抽噎。
村長充滿歉意地說了一句：「對不起大家。」，隨後鞠了一個躬，十分標準，險些讓他年邁的身體站不穩。
這一刻，狗蛋看到對他有著養育之恩的村長鞠躬的身影，如同長久漂泊的船夫，充滿無助和孤獨。不知道為什麼，鼻子一酸，強忍著淚珠。
一個身形高瘦的男子，不明所以，疑惑地問道：「村長？發生了什麼？」
俄頃，村長站穩后，感到一陣心酸，傷感地解釋：「稽查電話打不通，打通都是佔線的。」
榮猛，頓時急了，嚷嚷道：「那可咋辦，整個荒村就一兩戶有電話。」
村婦一聽打不通電話，又苦鬧起來，悲傷地哭訴：「孩子他爹，不見了，那麼大一個人，說不見就不見了，這讓我們娘倆怎麼活啊。」
「對啊，對啊，村長，稽查不來，我們該怎麼辦，這肯定是有人綁架。」
「對啊。」
「村長，怎麼辦啊？」
眾村民議論紛紛，無頭蒼蠅一樣。
「行了行了，別吵，村長肯定有辦法的，別急。」陳叔鏗鏘有力地喊道，一臉肯定地看向村長。
村長面露難色地看了看陳叔，口型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