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華哥的初戀

一轉眼，我們來太原富士康已經快一個月了。大家都漸漸對這裡十分熟悉了，華哥當初進富士康的目的就是為了找一個女朋友，在深圳沒有機會，但在太原，華哥真的找到了一個女朋友。

由於分到了包裝組，而本來組上的女孩子就多，華哥的外形條件實在是太優越了，在工廠裡面，找女朋友，真的是隨隨便便找的到的。

在華哥分到了包裝組后，組上一個94年的小妹妹就悄悄喜歡上華哥了。華哥這樣高大帥氣的男生，在電子廠里都是很受女孩子喜歡的。小妹做事比較慢，可能是沒有什麼工作經驗。華哥剛好跟她分到了一個工位，平時打包的時候，總是時不時幫她一點，卻從不說她做事速度慢了之類的話。從小就照顧兩個妹妹的華哥，對這個山西小妹，可能當時一下子讓他想起了家裡的大妹二妹。因此在工作上，給予了山西小妹很多的幫助。這是華哥在社會上的一貫作風，從來都是真誠而善良的。

18歲的少女，心思都是很簡單的，華哥對她那麼好，時間一長，她就悄悄喜歡上了華哥。後來華哥跟我們說，當時他對她是沒有那個意思的，華哥年紀大她5歲，而且一開始也只是把她當妹妹看。因為她跟華哥妹妹年紀差不多，華哥剛開始對她也沒有那個方面的意思。但後來的相處，華哥也慢慢喜歡上了她。

少女懷春，山西小妹那時候也是剛剛出來打工，華哥這樣一個高大英俊，又溫柔體貼的男人，很難不讓她產生愛慕之情。

他們之間短暫的愛情始於一次組上的聚餐活動，之所以說這場愛情非常短暫，是因為到了10月下旬，華哥回深圳后，他們之間就分手了，今後也很少再有聯繫了。華哥喜歡他混了8年的深圳，不願意留在太原，因為深圳是他生活了8年多的城市，他已經把深圳當成自己第二個故鄉了。而小妹的家人不同意她跟華哥去深圳，他們的愛情最後無疾而終。

在這裡，請允許我用一點點篇幅，介紹一下這個山西小妹，以便讀者朋友對她有一個基本的了解。為什麼我會這麼熟悉她呢，因為華哥跟她交往之後，我跟星輝和她打交道的時間也比較長，因此還是比較熟悉的。

小妹的名字叫張小婷，名字還是非常好聽。是山西人，具體是山西哪裡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跟我當年一樣，也是剛剛出來打工，因為他哥哥和嫂子都在太原工作，所以她也來到了太原，進了富士康。可以這麼說，張小婷出來工作后，第一個喜歡的男人就是華哥，後來他們雖然沒有走到一起，但我相信，在她內心深處，華哥一定是佔據了一席之地的。而華哥對她可能不一定是愛情，更多的是初戀時候的一種懵懂。當然，這些都是我個人的看法，但我想，大概就是這麼一個意思吧。

那次聚餐，是華哥他們包裝組上組長組織的。包裝組屬於後勤組，負責產品的包裝打包這些工作，因此人不是很多，只有十幾個人。但是有些關係比較好的可以邀請一起聚餐，大夥一起湊錢買點菜買點酒。那個時候還是比較單純的，同事之間的友誼很容易建立起來。所以我和星輝也跟著華哥，混進了這次聚餐。

晚上6點下班后，回到宿舍換了一身日常服裝，各自又特意打扮了一下，因為今天聚餐有很多的女同事，肯定都想打扮的帥氣一點，這是每個人都會有的心理。華哥是比較隨意的一個男人，雖然已經出來工作好幾年了，但他從來不會在意自己的外貌和穿著，

只要穿著乾淨得體就可以了。可能真的像有些人說的那樣，越是長的帥的男生，越不覺得自己帥，而且越不喜歡打扮。反之，那些長相不是很理想的，往往特別喜歡打扮，特別講究穿著。

在我跟星輝一再要求下，華哥最終打扮成了我跟星輝喜歡的樣子。雖然他個人不是很能接受，但我們都說好看，他也就勉為其難了。

收拾完后，我們便跟著華哥出發了，華哥之前去過他們組長家。組長沒有住宿舍，在廠區外附近租了房子，太原的房租非常便宜。組長跟老婆一起在富士康上班，住宿舍自然是不太方便的。

等我們到組長家裡，華哥組上的人都已經到齊了。組長跟他老婆十分熱情，見我們到了，連忙過來招呼我們坐下。

房子不是很大，一室一廳，我跟星輝還有華哥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張小婷跟其他的幾個同事坐在一邊。我們幾個男生自然是不怎麼會買菜的，因此我們買了一箱啤酒，還是冰過的，正適合盛夏喝。

年輕人是很容易打成一片的，不一會功夫，大家就熟悉的聊了起來，本來也都是一個車間的，每天都會見到，也算是有一點交情的。我跟星輝和他們不是一個組的，只是跟著華哥來混飯吃的，因此和我們聊天，他們都比較客氣。而跟華哥就比較放得開，張小婷從華哥進門開始，眼神就沒有離開過華哥，一直偷偷的在看他。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這小妹喜歡上華哥了。這種喜歡太明顯了，怎麼掩飾都掩飾不住的。

沒過多久，組長兩口子就把菜準備好了。飯已經煮熟了，菜還沒炒。組長走出了廚房，過來問我們。

「誰炒菜水平高，今天可以露兩手。」組長笑著望向我們。

我跟星輝哪裡會做什麼菜，自然是不好接話。其他同事似乎也不怎麼想做菜，可能是不會做，也有可能是想吃現成的。

華哥聽到組長問話，站起來笑了笑：「我勉強還行。」華哥其實謙虛了，他做菜可是出了名的好吃。

說完，華哥便跟著組長進了廚房，華哥剛進廚房，張小婷就跟著進了廚房，也不顧客廳同事的起鬨。喜歡一個人，就是會希望有更多的機會和他單獨相處。華哥也不好趕她出來，也就隨她去了。

很快，菜就做好了，華哥的廚藝自然是沒話說，從小就照顧兩個妹妹，做菜這種事情對他來說，簡直不要太簡單。

那天晚上，那頓飯吃的非常盡興。那也是我出來工作，吃的最開心的第一頓飯。吃完飯已經是晚上10點多，我們幫組長收拾完衛生，大夥便各自散去了。在外面租了房子的回租房，住宿舍的回宿舍。8月的晚上，已經微微有些涼風了，張小婷選擇跟我們三個一起回廠區。與其說是跟我們一起回去，不如說為了跟華哥在一起。

晚上10點多，富士康廠區確實熱鬧非凡，除了上夜班的同事在上班，其他的同事都在廠區活動。

張小婷住在c區女生宿舍，我們三個住在a區男生宿舍，距離有點遠。我跟星輝還有華哥走到籃球場這邊，就打算一起回宿舍了，張小婷住在c區，離這裡還有十幾分鐘路程。

正當我們準備回宿舍的時候，張小婷突然拉住華哥，非要他送她回宿舍。

晚上吃飯的時候，大夥都喝了不少啤酒，對於這樣的要求，華哥自然不好拒絕。換做任何一個男生，一個女孩要你送她回家，相信沒有多少男生會拒絕吧。

華哥還沒有意識到，要他送她回去，這是什麼信號，這讓我曾經一度懷疑，華哥是欲情故縱的情場老手。說他心裡沒有一點想法，打死我都是不會相信的。一個在社會上混了8年的23歲的男生，會看不透張小婷這點小心思。

但後來華哥一直跟我和星輝表示，他並沒有這麼想過，我跟星輝也就很少再懷疑他，因為他是我們心中公認的大哥，如果找到女朋友，我們自然也會為他高興。所謂的懷疑，也都是兄弟之間互相開玩笑。

我跟星輝向華哥嘿嘿一笑，這一笑是有很大的深意的，華哥肯定是感應到了，用眼神瞟了我們一眼。然後已經有七分醉意的我們就回宿舍了，華哥則接受了護送張小婷回宿舍的重任。

他們那天晚上發生的故事，我沒有親身親歷，接下來的描繪都是根據華哥後來的回憶整理的，我想，大概就是那些內容了。

我們回深圳后，有很長一段時間內，華哥都忘不了張小婷，這個女孩，是他真正意義上談的第一個女朋友，也就是他的初戀。在後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我們幾兄弟聚在一起的時候，華哥還是會不時的感嘆。我相信，華哥對她肯定是動了真感情的，因為他從來都不是一個玩弄感情的男人。

我跟星輝走後，華哥便跟著張小婷的步伐走去女生宿舍。張小婷晚上也喝了不少啤酒，走路也有點踉踉蹌蹌的。華哥的酒量比較好，因為以前在工地上做小工的時候，經常喝酒，他的酒量比一般人要好很多。

說句實話，張小婷長的不算漂亮。身高一米六左右，但是整個人有一種淳樸善良的氣質。華哥可能就是喜歡她這一點，華哥跟一般男人不同，他喜歡過的女人，從來都不是漂亮妖艷型的，基本都是跟張小婷一樣類型的。可能他骨子裡也是這種人，所以喜歡的也是具有這種氣質的。

盛夏的微風輕輕的吹過，張小婷當天穿了一件白色連衣裙，加上喝了酒，微風吹過，可能有些略微的寒意。這讓她不自覺的身體靠向華哥，華哥微微一愣，卻並沒有抗拒，反而內心有點激動。這是他長那麼大，第一次和一個異性親密接觸。張小婷應該也是跟華哥一樣，靠在華哥懷裡的她，也是非常的激動。愛情的種子，在此時開始萌芽。那些年的愛情，就是這麼簡單單純，只要喜歡就行，沒有太多其它條件的干擾。

那一段路，並不是很遠，但華哥和張小婷走了半個多小時。到了張小婷住的宿舍，華哥站在一樓圍欄外面，張小婷就住在女生宿舍5樓。而女生宿舍，男生是不能進入的，管理非常嚴格。因為富士康人太多了，所以這方面的管理十分的嚴格。

她們之間的對話，大概如我以下描述的那樣。

華哥看向宿舍對張小婷說：「到了，你上去吧，早點休息。」當時我聽華哥給我講這些的時候，我就知道，從華哥說這句話開始，他就一件墜入愛河了。

張小婷聽到后突然笑了：「你就會說的這麼直接吧，不會說一些其它的嗎？」

被張小婷這麼一問，華哥有些楞住了，他有點焦急的抓了抓頭髮，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張小婷看他這個樣子，突然笑了。

華哥看她笑了，也跟著笑了，可能是緊張，華哥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獃獃的立在門口。

張小婷就這樣獃獃的看著他，也不開口說話。身高一米8，身材非常立體的華哥站在門口。吸引了女生宿舍進進出出的女人的注意，華哥見人越來越多，知道要早點回去了，不能在這裡待的時間太久。

整理了一下情緒，華哥對張小婷笑了笑：「回宿舍吧，我也要回去了，在這裡待久了不方便。」

張小婷看到華哥笑了，她也笑了：「我睡不著，我們去外面走走好嗎？」

華哥有些猶豫，但還是答應了。張小婷一聽華哥願意跟她去廠區逛逛，非常開心。

「那你等我一會，我回去換身衣服。」說完，便興奮的回了宿舍，華哥還是獃獃的站在圍欄門口。不過心裡多了幾分期待，這種場景，像極了初戀。

沒過幾分鐘，張小婷久興沖沖的下來了，只見她穿了一條藍色的緊身長牛仔褲，一件白色圓領T恤。整個人一下子顯得非常有清純的氣質。-華哥一下子看呆了，楞住了神。

張小婷拉過他的手，高興的說：「我們走吧。」

愛情就是這麼產生了，那天晚上，是華哥長這麼大，最開心的一天。那天他和張小婷走遍了太原富士康生活區的許多角落，一直到晚上12點多，張小婷才依依不捨的被華哥送回了宿舍。

也是在那個晚上，華哥告訴了張小婷，他的家庭情況，包括自己這些年的經歷，都毫無保留的告訴了張小婷。華哥是一個真誠的男人，他不想對張小婷有所欺騙，所以對她毫無保留。

華哥以為張小婷會嫌棄他的家庭條件，但出乎他的意料，這個山西小妹一點不在意。她喜歡的就是華哥這個人，其它的對她來說一點也不重要。

從那天晚上開始，華哥戀愛了。也是從那個晚上開始，華哥每個周末放假，都會陪著張小婷，跟我和星輝待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短。每一個男人都是這樣，一旦交了女朋友，陪朋友兄弟的時間就會越來越少。雖然華哥跟我們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但我跟星輝都從心裡為華哥感到高興。雖然我們還是光棍一條，但華哥交了女朋友，我們是為他高興的。

也是在太原富士康，華哥完成了從一個男生到男人的蛻變，雖然他沒有跟我們說的那麼明白。但我們都知道，張小婷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了華哥，那是華哥的第一次，肯定也是張小婷的第一次。

一個女孩第一次的男人，絕對是她一生中最難忘的男人，對於男人而言，同樣如此，第一次對每一個人來說都是非常有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