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步行另外1個世界
這兒的確很像冰島的氣候,苔原廣布,地面岩石看起來也特別像是火山岩、玄武岩的遺留物。
也正因為此地看起來太過空曠,若無必要的交通工具,光靠兩條腿走路必然很勞累,最為重要的一點在於,老舅筆記內反覆警告,「絕界」只能白天停留,絕不能夜晚逗留,所以他探索的時間僅有白日,不能距離「摩洛斯之門」太遠了,否則來不及返回。
當然也有其它的辦法,他把這扇「摩洛斯之門」背上,走哪兒就帶到哪兒去。雖說這門不重,可背著行動不便,這顯然不是一般的愚笨。
「所以弄一輛摩托車就好了。」
池衡琢磨著這個想法,最方便的是弄一輛汽車,但這門顯然沒法讓一輛汽車通行進來,退而求其次,摩托車是唯一可行的方法。
打開筆記,池衡對照老舅遺留的地圖,尋思怎麼抵達研究基地。
抽象畫風格的地圖,想要辨認清楚並非那麼容易,還好起點就在「摩洛斯之門」,他根據對照,知曉要往山脈那邊前進。
「這兒連地磁都是亂的,指南針沒法使用,只能參照標誌物。」
池衡掏出指南針,發現指南針胡亂旋轉,顯然無法正常使用。
「以我的體能,我一天能徒步35公里左右,但必須趕在夜晚來臨前回來,所以最多前行20公里。」
看著筆記上的地圖,池衡仰天長嘆,老舅啊老舅,你至少畫個比例尺在上面吧?鬼知道你這距離是有多遠啊?
話不多說,池衡開始徒步前進。
走出了大概半公里左右,他便停下腳步,掏出金屬伸縮插桿,這種細如筷子的伸縮插桿,可以直接插入泥土內,再把紅旗綁在頂桿處,隔著很遠的距離都能看見。
GPS與指南針沒法使用,意味著他很容易迷路,沒錯,這大地雖然如同平原,一目了然,可也因為過於空曠,加上環境類似,隔了幾公里回頭再去看「摩洛斯之門」,那扇木門幾乎隱藏在了大地的背景色中,難以發現。
一旦來不及找到「摩洛斯之門」,意味著池衡很可能在夜晚來臨前無法及時返回地球,那就徹底悲劇了。
為了不讓這種情況發生,池衡早已提前準備了伸縮插桿和旗幟,每隔500米距離,就插上一根,他帶了20根,可以插上10公里的距離。
同時,這也是為後面的行動做準備,池衡打算如同螞蟻搬家,不奢求一步找到研究基地,而是一步步來,每天插上十多公里的旗杆,確定方向,第二天就帶著「摩洛斯之門」前進。
池衡還是第一次徒步遠行,且在不知名的星球上徒步,天空陰暗,環境又有一種奇異的美感,彷彿整顆星球上,只有他一個人類。
很快的,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那是名為孤獨與恐懼的情感,好似裂開的紋路,在內心慢慢滋生蔓延,直到他喘著粗氣,停下腳步。
「老舅太厲害了,能在這種地方一待就是十年。」
池衡盤腿而坐,拉開背包拉鏈,從裡面掏出一塊巧克力撕開,放入嘴裡慢慢咀嚼。
糖類這種物質,不僅能補充人體所需的能量,還能在人類緊張時刻,緩解緊張帶來的不適感。
吃掉一塊巧克力,池衡心情平復了許多,他意識到自己的緊張與恐懼,來源於未知……若是沒看到老舅的筆記,他估計只有對這個世界的好奇,還不至於這麼緊張和恐懼,然而看過了筆記以後,他時刻無法忘記老舅的警告。
這個名為「絕界」的地方,充斥著恐怖的危險。
這份恐怖的危險,偏偏還不知道是什麼,就像危險正在暗處窺視著他,等待他的疏忽,等待他的鬆懈,便會撲上來給予致命的一擊。
「衣服內襯濕透了。」
池衡吃完巧克力,摸了摸衝鋒衣裡面的內衣,發現全被汗水打濕了。
除了緊張和恐懼帶來過多的人體能量消耗之外,池衡的體能並沒經過長久的鍛煉,這才負重走了五六公里,他就累得氣喘吁吁了。
「高估自己了,還以為一天能徒步行走35公里以上。」
池衡摘掉帽子散了下腦袋上的熱氣,除非不負重,否則在負重的前提下,他肯定是做不到一天徒步35公里的。
「回去以後還要設定一個鍛煉計劃。」
池衡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又把帽子帶回去,一咬牙,繼續往前行走。
走著走著,忽地又有了新的天氣變化。一陣冰涼凄苦的寒意從天而降,與水滴貫作長絲,細雨如霧一般飄灑而來,一下子,空際灰濛濛的,和遠山一樣落入了茫茫一片,視線受到了極強的阻礙。
他沒帶傘,也沒帶雨衣,猝不及防遭遇這種天氣變化,只能趕緊地把帽子摘下來塞入背包,又拉上衝鋒衣自帶的帽子,可以有效擋開這種小雨。
「差不多快8公里了。」
他抬起腕錶,看了看步數,不禁覺得電子錶這個自動計算步數和距離的功能太方便了。
「今天就先到這兒吧,希望沒有暴雨。」
池衡擔憂細雨變成了暴雨,那樣很容易把金屬伸縮桿衝倒,急忙往回趕。
還好,他的擔心沒有成為現實,一路回去,細雨還是細雨,就是阻礙了視線,導致他花了許久時間來確定旗幟方位。
路上,池衡甚至來不及啃食壓縮餅乾,只把幾塊準備的備用巧克力吃了,又咕隆咕隆喝了兩瓶水,在下午15點的時候,踩著泥濘無比的土地,遠遠看見了「摩洛斯之門」的影子。
「呼,總算到了。」
池衡迫不及待加快腳步,縱然這將更加消耗他的體能,此刻也顧不了許多,每抬一步,腳底全是濺出來的泥水。
到了!
抓住門把手,池衡拉開門,幾乎是失去了力氣地癱軟倒地。
這邊,是溫暖的地下室倉庫,乾燥而又燈光溫和。
對面,是下著細雨,寒風凌厲的陌生世界。
池衡從未感覺到,原來幸福就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
「幸福,果然是對比出來的。」
喘著氣,池衡把身上濕透了的衝鋒衣脫掉,又把同樣濕透了的鞋子從腳上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