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裝瘋賣傻的精神病

晚飯過後，我們這些病人被分為幾組，分別被帶進不同的房間，房間里的設施很簡單，門旁擺著一張桌子，後面擺著一張椅子，除此之外，房間里就只擺放了六張椅子，圍成一圈擺放在房間中央，房間四周的牆壁被塗成淺綠色，有專家說適合的色調能讓人暢所欲言，有利於康復，但我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些牆紙就想到了排泄物。

護工坐在門旁的椅子上后便示意我們坐下。

我和另外五個人坐到中央的椅子上，等待著第一個人開口，這項名為『交流會』的活動，是這家精神病院晚飯後的傳統項目。

我環顧四周，和我一同進來的那幾個人低著頭，表情麻木，看來今晚的組員不太健談。

「氣氛有些沉悶，我給大家講個笑話吧。」

見沒人回應，我自顧自的說起來。

「說有這麼一家精神病院，和咱們規模差不多大，總共也就三層，但病人比咱們多，醫院裡的醫生管不過來這麼多病人，就找到了院長。院長呢，就像了個好辦法，他提議每層選出一個樓長，讓病人來管病人。

「於是，有一天，他拿著一個梨來到一樓，問道『誰知道這是什麼』沒人吭聲，一會兒，一個病人說道『這是梨』『幹嘛用的』『吃的』『好，你就是一樓樓長了』」

「院長又拿了一個橘子來到二樓，問道『誰知道這是什麼』有個病人回答『橘子』『好，那這是幹嘛用的』『吃的』『怎麼吃』『扒開吃』『好，你就是二樓樓長了』」

「完事兒，院長又來到了三樓，他拿著一個方形的，大概這麼大，有根天線，能收聽廣播，那玩意叫什麼來著。」

我雙手比劃著，想要周圍的人明白我的意思，見周圍的人沒什麼反應，我把目光投向了那個門旁的護工。

「收音機。」

護工風輕雲淡的說道，那表情好像是在看一群傻子。

「答對了，你就是三樓樓長。」

隨著周圍病人的哄堂大笑，那名護工被氣的不輕。

值班室里，李安並不知道那邊發生的鬧劇，他看著電腦里的檔案，時不時翻閱著手邊的資料，然後又在鍵盤上敲擊著什麼，可以看出李安確實是一個認真負責的好醫生，但是今晚他的腦海里卻總是浮現出一個身影，那個身影正是白天的蘇信，他用輕鬆的話語在李安耳邊說著自己沒病。這讓他想起曾經學過的羅森漢恩實驗，一時間，李安無法分辨蘇信是否真的有病，再加上他父母的遮掩，李安知道這背後隱藏著很多秘密，但一時間也無從下手。

晚上九點，病人們被帶進洗漱間，有不少病人無法自己完成洗漱，這時候護工會上前幫忙，這是他們一天中最忙的幾個時間段之一，我找了個角落放好洗漱用品后，並未著急洗漱，而是看向了中間站立的一名女護工，這名女護工昨天才剛剛入職，她可能第一次面臨這樣的場面，不知道該幹什麼，傻站在原地。

「小王，過來幫我一下。」

旁邊一個中年婦女模樣的護工叫了她一下，站在原地的女護工，聽到這話找到了方向，快步向那個婦女模樣的護工方向走去，擺脫了剛才尷尬的處境，可沒走兩步，一個跌跌撞撞的男人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兩人撞在一起，那個男人被撞到在地，那個男人正是蘇信。

「你沒事吧。」

女護工把我扶起來，然後焦急的問道，我低著頭，咬著右手大拇指，然後一頭埋進了那個女護工胸前，

順便看了一眼她胸前的牌子『王琴』，這名字雖然普通，但那名叫王琴的女護工長的卻很漂亮，身材前凸后翹，我嘴裡支支吾吾的說道：

「洗…洗…洗澡澡…信…信…要洗…澡澡。」

不得不說我現在的表現，就算真的低能兒都不願和我一塊玩，他們都會嫌我低能，我的臉蹭來蹭去，王琴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香味，我忍不住深吸了幾口，噴出的鼻息使她臉龐不由的發紅，推開了我，被推開后，我臉上流露出要哭的表情，王琴看我這副表情，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

「你叫什麼名字呀，不要哭好不好，姐姐剛才是不是嚇到你了，我們去洗澡澡吧，姐姐帶你去洗澡澡，你不要哭好不好。」

被我剛才那麼一弄，王琴反而變成了那個做錯事的人，現在到反過來安慰起我來，我再次把頭埋在她的胸前，大聲哭起來，王琴見我哭了，頓時慌了神，竟然用力把我的頭按在她的胸前，想要降低我的哭聲，我趁機把臉蹭來蹭去，王琴再次推開了我，她被這樣尷尬的場景弄的不知所措，我上前抱住她的手臂，頭靠在她的胸上，左手指向擺放洗漱用品的地方。

「洗…洗澡澡」

王琴此時臉上泛起潮紅，顧不上蘇信做什麼，拉著蘇信往他剛才所指的地方走去。

「張姐，我先照顧這個病人。」

旁邊那個中年婦女模樣的護工，見王琴和蘇信往前面走去，剛想說什麼，旁邊的病人突然鬧騰起來，水濺了她一身，她只好先安撫身旁病人，然後用眼睛狠狠剜了蘇信一眼。

王琴帶著我來到了擺放著洗漱用品的水池旁，準備幫我洗漱，我看著她忙碌的動作，知道這是個好女孩，直到洗漱完我都沒再做什麼過分的動作，這並不是因為我對自己剛才的行為感到羞愧，反而我覺得那是正常行為。

我今年二十六歲，在我看來，我自己是個正常的男人，但我卻從來沒有一個有過特殊感情的女性或是男性朋友，這得力於我那個混蛋父親，如果我要交朋友，前提是得對他的仕途起到幫助。

我作為正常男性的情感被壓抑在心底，那些情感爆發時，我看過一些國外的網站，這些事後來被我那個父親知道，我免不了一頓毒打。

以至於後來發生那件事時，那混蛋認為他終於把我逼瘋了，然後順利成章的把我送進了這個地方。

洗完漱后，我們被帶回了各自的房間，王琴讓我站在房間門口等著，沒過多大一會兒，她拿著一杯水，還有兩粒白色的葯回來了。

「乖啊，吃完葯，咱們就可以睡覺覺了。」

從剛才開始，雖然我沒再做什麼奇怪的動作，但卻一直低著頭，王琴見我這樣，也不知道是不是母愛泛濫，真把我當孩子了，可實際上我可能比她還大幾歲。

我吃完葯后就躺到了房間里那張床上，房間里的擺設很簡單，一張床，床邊擺放著白色的床頭櫃，裡面放著幾本書，上面放著一個白色的花瓶，裡面插著幾隻我叫不上名字的花，對面是一個洗漱台，等到門口的腳步聲消失后，我起身來到洗漱池前，用手把葯從嗓子眼裡扣了出來，然後把葯衝進了下水道里。

正常人都知道精神病院里的葯不能隨便吃，雖然我不知道現在我還能不能算是一個正常人，但我也不會吃的，做完這些后，我才放心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