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溫泉旅館16
安室透從走廊正中央的入口進入密室,沿著石梯往下。
石梯盡頭是一個方形狹窄入口,被一塊鐵板蓋著,安室透握住鐵板上的把手輕輕一拉就打開了。
明亮的光線從打開的入口照上來,淹沒了手機的照明的光線。
安室透沒有貿然進去,收起手機后拿出別在腰間的槍,警惕的對準入口。
他從上往下,掃視一圈下面目之所及的地方,見沒有人,沖著裡面低聲問:「我來了,你說誰?」
「波本,進來。」小小的空間狹窄又寂靜,不大的聲音清晰明了,帶著電子音特有的僵硬。
安室透咬了咬牙,目測了一下到地面的距離,果斷跳了下去。
在安室透落地前,一個身體從角落裡沖了出來,快准狠的踹在安室透的肚子上。
從上往下跳的身體,根本沒法躲避,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腳,狠狠摔在地上。
被踹飛的安室透掃視襲擊的人一眼,見是一個帶著鬼面具的傢伙,一絲猶豫也沒有,朝著鬼面人就開了一槍。
他的動作非常迅速,一切反擊都在被踹飛的時候,身體撞在地上停下來前,子彈也已經射出去了。
如此快速的反應,就算是大部分訓練有素的人也不一定躲得過,但鬼面人的反應同樣迅速,幾乎是被槍口對準的瞬間就做出了反應,險之又險的躲開了子彈。
子彈擦著手臂飛過,劃破了鬼面人的衣服。
安室透的攻擊雖未傷到鬼面人,但爭取了時間,瞬間扭轉還未迎來的僵局,穩住了身體。
然而,扭轉僵局並不意味著佔了上風。
眨眼間鬼面人就衝到了眼前,一腳踢飛安室透手中的槍。
安室透一個掃堂腿過去,鬼面人跳起,手中匕首朝著安室透的脖子割去,一點也沒留手。
他快速果決的抓住握匕首的手,衣服下鼓起的肌肉所帶來的力道讓鬼面人無法寸進分毫。
鬼面人握匕首的手一松,像變魔術般,眨眼間匕首就到了另一隻手手裡,朝著安室透的肚子刺去。
安室透果斷放開鬼面人的手,一腳朝著握匕首的手踢去。
匕首在鬼面人的手上靈活的翻了個花,往前刺的匕首硬是往側面踢來的腿刺去,卻依舊被躲過。
同時,空出一隻手的安室透抓住了落下的□□。
重握武器,他立刻想要後退,拉開距離。
鬼面人可不允許,她對著安室透窮追不捨,匕首在她手中彷彿能玩出一朵花,一次又一次的朝著要害刺去。
她硬是靠著靈活的身手和一雙靈巧的手,逼得安室透連連後退。
直到被逼到角落,安室透突然收起手中的槍,躲過刺來的匕首后,反將人壓在牆上。
身體沒有相匹配的力量,技巧再靈活也有用不上的時候。
安室透抓緊鬼面人的雙手壓在牆上,直視著面具后那雙充滿恨意的漆黑眸子,緩緩叫出一個名字,「宮葉里?」
疑問的語氣里,更多的是肯定的態度。
鬼面人並不高,如今被安室透壓在牆上,近距離對比,差距更明顯。
不高的身高,纖細的身體,加上力量上的差距,即便沒有開口說話,安室透也在剛交手的時候就明白,自己的對手是一個女性。
密室中大概率只有兩個人,幽靈和宮葉里。
一開始安室透並沒有往宮葉里身上去想,畢竟心臟病人並不適合劇烈運動,更別說鍛鍊出一身好功夫。
可隨著交手,那纖細到沒二兩肉的手腕,更多靠技巧的戰鬥方式,以及急促的呼吸節奏,都顯示著對手是個比正常女性孱弱的人。
以上這些結合起來看,身份就很明顯了,
鬼面具后的宮葉里並沒有反駁,深寒的語氣彷彿淬了毒,短短兩個字,彷彿咬著牙根吐出來的,「波本。」
安室透心一沉,臉上卻露出燦爛的笑容,猶如夏日迎風招展的向日葵,「宮葉小姐,是你嗎?」
「波本。」宮葉里彷彿只會喊這個代號,漆黑的瞳孔中是執拗的瘋狂。
安室透的心徹底沉入谷底,明白宮葉里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
她為什麼突然知道了?是和藏在這裡的幽靈有關嗎?
然而,再多思緒在這種時候也只能壓下去,他必須趕緊解決眼前的麻煩。
他單手掀開宮葉里臉上的面具,露出那張蒼白的小臉。
在病態消瘦的面容映襯下,那雙充滿生機的雙眼是那樣的有活力,連眼中的仇恨都被襯托出了幾分無辜。
安室透的心稍稍有些軟。
她也是受害者。
「宮葉小姐,真的是你,太好了。」安室透做出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笑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說的波本是什麼?」
「你無需狡辯,我已經確定。」宮葉里拚命掙扎。
然而,只經過短時間鍛煉的身體,根本無法掙脫安室透的束縛。
「宮葉小姐,你別激動,先說……」安室透的話在中途戛然而止。
宮葉里一口咬在他脖子上,下了死勁那種。
溫熱的鮮血伴隨著腥甜的味道,進入宮葉里的口中,嚇得她咬人的動作僵住。
心裡計劃好,要以水煮蛋的身份重創波本的,但她現在是真的咬不下去了。
「鬆口!」
安室透的語氣很平靜,宮葉里卻嚇得鬆開了口,縮了回去。
泛白的唇瓣被鮮血染紅,一滴血珠掛在唇瓣上。
在那雙深沉的紫灰色眸子注視下,宮葉里緊張的吞了吞口水。
剛吞完宮葉里又反應過來,她咽下的不止是口水,還有某人的血。
稍微有點變態!
不行,感覺心臟病又要出來了,得趕緊速戰速決。
宮葉里突然屈膝,膝蓋朝著男人的脆弱點撞去。
安室透這次沒有防備,還真被她得手了。
任是鋼鐵般的男人,脆弱點在遭受了如此傷害后也扛不住,疼得咬緊了牙關,也鬆開了對宮葉里的束縛。
宮葉里乘勝追擊,一個過肩摔把人撂倒在地,整個人撲了上去,身體壓在安室透身上。
地位翻轉。
之前是安室透將宮葉里壓在牆上,現在是宮葉里把安室透壓在地上。
一個壁咚,一個地咚。
宮葉里乘勝追擊,手中匕首朝著安室透的刺去。
安室透還在地上躺著,只能靠著身體小幅度的移動躲避。
鋒利的匕首閃著寒光,彷彿帶著宮葉里的意志,裹挾著無盡的殺意。
匕首落下。
沖著安室透心臟去的匕首,在安室透的偏移躲避后,順利落在……脖頸邊。
刀鋒染血,染的卻是宮葉里咬過的傷口上的血。
而宮葉里的肚子上,此刻正低著一把槍。
本就安靜的空間里,現在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咳。」安室透默默移開抵在宮葉里肚子上的槍,露出他那招牌的燦爛笑容,「多謝宮葉小姐手下留情。」
安室透那點位移,足以躲開要害,卻不可能一點不傷。
現在的結果,明顯是宮葉里放水了。
被感謝的宮葉里,「……呵!」
她皺著眉盯著安室透,臉色比之前還難看。
她確實想要放水,但並不是這种放水。
按照她的計劃,是安室透避開要害,她刺中肩膀。
而不是現在這樣對手毫髮無傷的情況。
安室透道:「宮葉小姐,我真的是來救你的。如果有什麼誤會,不如等我們出去了,我在慢慢和你解釋。」
「別笑。」宮葉里低下頭,一口咬在安室透另一邊脖子上。
和上一次發狠咬人後突然回神不同,這一次她從一開始就將全部注意力放在咬人這件事上。
貼在唇瓣上的皮膚是暖的,被牙齒咬中后很有彈性的下陷。
明明是個男人,膚色也是看起來很剛硬的小麥色,卻像包子皮一樣柔軟又有韌性。
明明口感不一樣,宮葉里卻莫名想起了瓜子,心臟越發不受控制。
這一瞬間,宮葉里心裡只有一個想法。
媽的,什麼時候的事。
安室透平躺在地上,望著明亮的吊燈,無語嘆息,「宮葉小姐,你能先起來嗎?」
現在的情況,饒是安室透也不太懂。
宮葉里因為知道他是波本要殺他,這一點他能理解,畢竟她因為黑衣組織的活動失去了唯一的親人。
宮葉里下不了手,關鍵時刻偏移匕首,這一點安室透也能理解,畢竟她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弱姑娘。
但是……叼著他脖頸肉磨是幾個意思,要咬就下口,不咬就放開啊。
怪異的氛圍莫名蔓延開。
「宮葉小姐。」
「姐姐。」
「小里姐姐。」
毛利小五郎打頭,世界緊隨其後,服部平次和毛利蘭、遠山和葉最後的救人小隊姍姍來遲。
一行人從入口往下看,看到的就是一上一下趴在一起,脖頸交纏的兩人。
雖然從上面看,看到的大多都是宮葉里的後背,安室透只能看到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但兩人間過分貼合的親密行為卻十分明顯。
「你們……你們在做什麼?」世界瞪大眼睛,稚嫩的童音有些破音。
「趕緊轉過頭去。」唯一的大人毛利小五郎催促未成年的孩子們,「不要亂看。」
服部平次半月眼道:「喂,雖然幽靈已經跑了,但你們也不能在人家的地盤做成年人的遊戲啊。裡面說不定有重要的證據。」
宮葉里心情複雜的爬起來,漆黑的瞳孔緊緊盯著安室透。
安室透隨後爬起來,像個沒事人一樣,還有心情問宮葉里有沒有事。
遠山和葉和毛利蘭合力把繩梯扔下來,「安室先生,小里姐姐,趕緊上來。」
「宮葉小姐先請。」安室透做了個請的手勢,笑容依舊燦爛溫和,彷彿脖子上一左一右的牙印根本不存在般。
宮葉里也不客氣,爬上繩梯。
出去之前,她突然停住,扭頭問下面的安室透,「你喜歡太陽嗎?」
安室透仰著頭望著繩梯上的宮葉里,金色的碎發因為仰頭的動作向後移,在明亮的燈光下,彷彿沉澱著日光。
「什麼?」安室透面露疑惑。
「沒什麼。多晒晒太陽。」宮葉里心情複雜的收回目光,抓住毛利蘭的手,徹底離開關了她一天一夜的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