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值班警察

()d市是一個三線城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雖說只是個三線城市，但是經濟水平卻與二線城市一般無二，在城鎮規劃的大旗下，d市也net風化雨般的整頓出了許多社區，而金邊社區便是其中之一。

因為整個城市經濟條件不錯，每個社區的配套設施都很完善，健身設施和籃球場便是其中之一。此時時近傍晚，暑氣漸散，天際雲霞挂彩，金邊社區的籃球場上人聲鼎沸，一個籃筐下是捉對廝殺的比賽，另一個籃筐下則活躍著零零散散的球友，年紀大小不一而足，四五個籃球砸的球框咚咚作響。

楊牧希拍打著籃球悠閑的從馬路拐角處出現，看著球場上活躍的身影，他燦爛的笑了，正在打球的孩子王看見他，熟絡的打了聲招呼。楊牧希挑挑眉頭回以自信爽然的笑容，熟練的一個胯下運球轉身跳投。

籃球擦著球網，刷的一聲入筐，楊牧希微微一笑，看著落地的籃球砰砰跳著湊近了他身前才小跑上去，接住球，簡單運走幾步，一個標準的上籃應聲入筐。

「楊哥上班爽不爽啊？」孩子王張紳從賽場上下來，接過剛剛落筐的球，一邊隨手投籃，一邊側聊著。

「爽個屁，我這麼一個現代化四好青年都要被帶壞了，一個二個的統統抽煙喝酒。」

「昨天我還看到d市rì報上寫著jǐng察局又在場子里抓人了。」

「是啊，抓了幾個跑得慢的。場子的老闆今天中午就請了我們局長他們一夥吃飯去了。」

「楊哥昨晚有沒有看見露點啊？」

「怎麼？你想看露點？」

「小聲點，這麼多人在呢。」張紳故作害羞道。

「下次沒片子看來找哥，哥去攤子上掃蕩去。不過到時候擼多了可別賴到我頭上來。」

「還是當jǐng察爽啊，前些天還看到jǐng察里有個職業是鑒黃師，你那兒有沒有這種工作啊？」

「你想多了，有這種好事肯定是內部消化，大家都有空分擔一下這個工作的。加班加點什麼的不在話下。」

「那你們看完的碟子怎麼辦？」

「那肯定是銷毀處理，你還以為學校老師啊，沒收了就是自個的。」楊牧希用手背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子，微微眯著眼睛不讓咸津津的汗水滴進眼睛里，「不過，有好貨我們還是要留點，這是做宣傳用的。」

球場另一邊，兩個三人小隊決出了勝負，石登上休息的隊友大聲喊道：「紳哥，到咱了。」

「來了，楊哥要不要也來玩？」

「怎麼來，你們不是人剛好嘛。」

「沒事，你加我們隊，讓他們也加個人，湊成4V4就好。」說著張紳就過去打商量，恰好有人前一場沒盡興，順利湊了數。

隨著又一聲籃球入筐的聲音，一場酣暢淋漓的比賽也結束了，楊牧希和幾個人打了招呼就轉著籃球回家去了。

一進家門，放下籃球，他便聞到了廚房裡飄來的一股菜香，肚子也好像聞到了這股香味，配合的咕咕叫著。

看了看電飯鍋里的飯，幫忙把菜端上桌，「爸今天不回來吃晚飯了？」

「他跟你張叔有個飯局，一起出去了，咱們娘倆吃，不用等他。」楊媽把最後一個小菜裝碟，看見兒子滿頭的汗水不滿的道，「這麼大人了，手洗了沒有？」

「洗了。」楊牧希拉開冰箱，取了罐雪碧又問楊媽，「媽，雪碧還是啤酒？」

「我不用了，這兩天人有點不舒服。」

「感冒了？要我說你就該學著爸一樣，到處玩玩，跳跳舞啊或者上上健身房。」

「媽去玩了，誰給你做飯吶？」

「我有的是地兒蹭飯。」

「依依呢？這幾天怎麼沒看見她。」

「她回學校去了，上星期就走了。」楊牧希喝完罐里汽水給自己盛了碗飯，扒了幾口，沒什麼胃口。

「她也快畢業了吧？」

「還早得很，現在才大三好不。」楊牧希無奈的看了看楊媽，她這是有多想抱孫子啊。

「嗯，等寒假的時候先給你們訂婚，你們在一起也這麼多年了，你不急，她爸媽可盼著呢。」

「好了，好了，快吃飯吧啊，我晚上還要去值夜班。」

「哎，你說你爸也真是的，給你安排個白班不是很好嗎，非要讓你跟著那幫人受苦受累的。」

楊牧希知道楊媽說起來就沒完，只是勾著腦袋扒飯，一邊嗯嗯的應著。

夜裡七點，和往常一樣，jǐng局的大廳里值班民jǐng正無聊的喝茶看報，監控室里鬧事的苦逼們正在等候落，楊牧希刷了門卡，上到二樓自己的辦公室里，泡了一杯茶，隨手翻過一本司法考試的書看了起來。

窗外是一條省道，漆黑的夜sè下路燈散著溫暖的黃光，來往的車流帶著呼嘯一閃而過。楊牧希眼前的白紙黑字也和那些單調的聲音一樣，看進眼裡卻沒記進腦子裡，翻動了十來頁，他就看不下去了，習慣xìng的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又登上聊天軟體看了看「親愛的」，灰著臉，女友並沒在線，和他記憶中她上課的時間完全吻合，這個時間點她一定是在晚自習吧。

雙手枕在腦後，雙腳交叉著架在寬大的棕sè辦公桌上，腦海里不由的開始想念女友，想念她葡萄似的的甜笑，石榴樣的嬌憨。

她叫范紀依，第一次聽見她名字的時候他愣了片刻便反應過來，她的名字是她爸爸和她媽媽兩家協商的結果，從此他明智的只叫她依依，可愛的女生。楊牧希嘴裡輕聲念叨著，依依，嘴角不由的浮起微笑。

想起她小鳥依人的情狀，楊牧希便渾身輕顫，解放一隻腦後枕著的手，擱在肚子上才覺得舒適了一些，剛剛那陣莫名的空虛緩緩的被填充。

楊牧希又看了看右手上帶著的手錶，那是他生rì的時候，依依買來送給他的，這是她給自己帶上的銘牌，手錶的背後刻著：此哈有主。好吧，自己在她眼裡就是一隻哈士奇。

時針差一丁點就要指向八了，夜才開了一個頭，後面還有十來個鐘頭，待會她下課了可以聊到半夜，後半夜趴桌上睡睡也就過去了。

晃悠著兩條腿，楊牧希心裡對依依有點小埋怨了，上課那麼認真幹嘛，都大三了也不逃課一下，從認識起就不肯為了彼此犧牲一點學習時間。

走廊的鐘聲叮咚響起，打斷了他繼續埋怨的思緒，樓下突然傳來了吵鬧的聲音，他見怪不怪的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又打算繼續功課司法考試的書本。

「都Tm給我老實點！」夾雜著方言的口音吼了起來，看樣子是被抓來的人還有些調皮。

就在楊牧希還要繼續埋的時候，樓下的喧鬧聲卻進一步擴大了，隱隱的還傳來打鬥之聲。害怕樓下jǐng員不足真鬧出什麼大事，楊牧希果斷放下手裡的書，、走出辦公室，往樓下小步跑去。

大廳里一片混亂，穿著制服的jǐng員與被抓進來的人呈對峙局面，隱隱的又呈包圍之勢將他們圈住。或許是因為在自己地盤上的，仗著自己是jǐng察，是暴力機構的緣故，圍著的jǐng員都有種要抽刀子教訓人的架勢。不過對面被抓的人並不怎麼犯慫，帶頭的大哥一臉雲淡風輕的和剛剛從外面回來的副所長在那兒交涉。

也不知道剛剛生了些什麼，楊牧希站在幾個jǐng員身後觀望著，從雙方人員身上凌亂的衣服和某些手臂上、臉上的紅痕看，應該是爆了一場小規模的襲jǐng事件。楊牧希在心裡暗暗可憐這些人，待會不是傷錢就是傷人咯。

果然，交涉沒多久，對方的大哥就軟了下來，剛剛k過jǐng察的人一個個被領進了班房裡，大哥則跟著所長上樓做口供了。

楊牧希沒興趣跟那幫子挂彩的jǐng察去折磨那些人，角落裡堆著的東西引起了他的興趣，「哎，老章哥，剛剛那些人怎麼回事啊?」

「有人舉報他們市裡藏了一批貨有問題，諾，就是那些雪碧了。」

「哦，是白面？」

「還沒看，這事有點大，李隊帶人去的時候，市裡的這些人正在賭博。把人帶回來了，又回去了一趟，把這些雪碧也扛回來了。本來還老實巴交準備交罰款的這些人一下子炸鍋了，跳腳的跳腳，打電話的打電話，囂張點的就罵李隊小偷強盜。」

「這麼看來這些人心裡有鬼了。」楊牧希點點頭，瞭然的想到。

「要不你幫忙檢查下，待會徐所下來肯定讓人查看，咱們先弄著？」

「哦，李隊呢？」楊牧希幫忙拆開一板雪碧，一聽聽搖晃起來。

「上醫院去了，被個混蛋抓著臉了，也不知道破相沒有。」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慢慢檢查起來，雖然他們不是緝毒科的，但是一般點的毒販子怎麼藏白面還是懂一點的。等到徐所長從樓上審完大哥下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從一堆雪碧里翻出五罐有問題的了。楊牧希喝著一罐雪碧，翹著腿跟老章哥侃著，不外乎是些嘴皮子上的國家大事，局裡碰到的一些案子之類的。

「小楊啊，怎麼樣了？」

「章大哥看的，我也就幫了點小忙。」說著楊牧希給所長也遞了一聽雪碧。

「哦，你上去幫我看著點，那個人不是怎麼老實。」

領導有吩咐，楊牧希自然是屁顛屁顛的上樓了，雖然這所里的人對他都挺客氣的，但是這些人里都是年紀大他一輪的，年輕的基本上是臨時工，他晚上還要和依依聊天呢，可不願意跟他們磨時間。

又喝了一口飲料，楊牧希便隨手將罐子丟進垃圾桶里，只是上樓的時候他卻一個趔趄險些弄了個狗趴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