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蘇生
天行紀308年,清虛界-東陸極寒之地核心圈,屹立千年之久的永恆之塔倒塌,其內部儲蓄已久的寒冰靈能被劫掠一空,經過調查,將目標定為天機星域域外敵對組織【黯環】,天機星隕星級【黑冥天刑官】與獵影部隊出動,在追回那將近三十萬個源能單位的靈能資源路上,遭遇疑似來自於深淵的武裝力量阻擊,獵影部隊損失慘重,天行者【獵空魔影—墨梵】暴走失控,在事件發生后,天機星域的超弦級單位介入調查時,意外發現黯環組織針對天機星清虛界策劃的一場陰謀,由於防衛體系的疏漏,大量來自深淵的扭變術式被傳播至維度世界的各個角落。
封印著墨梵那狂暴魔源的鎮魔源紋在已經完全覺醒狀態下的魔影面前,瞬間碎裂開來,墨梵身後逸散開的血煞衝天而起,完全形態的破軍自中顯現,王影兵樞全面展開,墨梵,怒了!!!
「是誰給你的膽量,敢對我的人動手……」冰冷的話語在眾人耳邊迴響著,下一刻,無數空間裂痕自周圍席捲而致,之前那些帶給獵影成員們巨大壓力的異獸潮在這片破碎開來的空間中一同化作殘片消失不見。
「怎麼可能!!!!」一個躲在遠處山洞
操縱獸潮的瘦小身影看到這一幕驚呆了,他原以為,只要消滅這支來自外域的部隊就能結束了,結果卻引來的卻是一名剛剛蘇醒的刀魔!!!
「不行,我得趕緊……」正準備逃跑的他卻突然呆立不動了,一隻冰冷的素手搭在他的後頸道:「想去哪裡?要知道把梵哥惹火了,後果可是很嚴重的!」,他艱難的轉過頭去,一位清冷絕艷的女子嘴角正噙著一絲冷笑,目光淡漠的看著的他,下一刻,極寒的冰雪淹沒了他所有的視野,將其化作一座冰雕,白嵐收回手掌,轉頭看向洞外那身達百米之巨的血氣虛影,眉宇間閃過一抹駭然之色。
「把她,還給我!!!」,震耳欲聾的咆哮傳遍了整個戰場,墨梵浮上半空,破軍虛影收縮凝結,化作十米高的晶體戰兵形態出現在墨梵身周,【血歾魔靈-兵身態】:完全釋放魔靈力量,在使用者身周形成特殊靈鎧化身,提供強大的多重防禦與戰力增幅效果。
兵身狀態的墨梵戰力直線上升,只見其反手從身後的王影兵樞匣里抽出一柄寬刃長刀,和他所使用的陌淵刀不同,兵樞當中的兵刃皆為靈態,同一時間具象的僅限一把,他現在所用的,是兵樞內耗能最大,威力也最強大的【逐影】,長刀被其反手插在地上,一圈又一圈澎湃的氣浪以長刀為中心飛速向外擴散開來,吹得草屑塵土在空中翻滾不休。
「小梵,快停下!!!」白山厲喝一聲,定坤劍陣疊加兩大劍道領域全力展開,劍域形成一處獨立的空間,將正在暴走狀態下的墨梵籠罩在內,幾乎同時,逐影刀離地而起,濤天刀氣四下瀰漫,一道深達數百米的鴻溝出現在刀鋒劃過的方向上,而白山的劍域同時也出現一個巨大的缺口,溢散開來的刃氣刮掉了近一米深的地表,形成了一大片扇形的衝擊面。
獵影部隊的天行者還活著的都已經被趕來支援的【雪鈴鳥】和大批機械化部隊的人接應離開,因此並未被波及到,白山此刻壓力巨大,墨梵暴走後攻勢猛烈無比,他不但要全力壓制墨梵,還得承受劍域外無邊獸潮的持續衝擊,可就算如此,霧白的劍域依舊堅挺,墨梵心頭火起,竟在兵身態下使出飛閃,徑直躍進數百米的距離,一腳踢出重重踏在白山臉上,在附帶戰爭重炮能力的恐怖巨力之下讓有著重山劍意護體的白山登時昏迷了一剎,劍域的壓制一空,讓墨梵得以脫離劍域的範圍。
「不要攔我,白山,你可知道他們做了什麼嗎!!,今天他們必須死!!!」墨梵一聲怒喝,閃身向著獸潮前來的方向衝去。
「不管他們做了什麼,你現在的狀態去了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白山沉聲喝道:「雲夕現在下落不明,你這樣子讓她知道了,她會怎麼想!!」
白山再度展開了劍域,只是這次不再是瀚海重山的虛象,而是充斥著狂烈劍氣的熾陽劍域,無窮無盡的熾陽劍氣在墨梵所化的血晶兵身之上炸開,生生逼退了他前沖的勢頭,隨後,六柄數十米長的巨大劍影凌空斬落,或劈或刺在傷痕纍纍的兵身之上,隨著白山合握的雙手一分,巨劍四散斬出,將兵身徹底擊潰!
四散飄落的晶碎緩緩消散,在漫天飛舞的血晶中,墨梵的身影忽然消失不見,與此同時,一個完全陌生的聲音自半空傳來:「吾奉勸汝儘快離開這裡,很快,這裡就將化作人間煉獄了!」
白山一驚,不及他反應過來時,一個渾身散逸著血色煙氣的人影徑直突破了他的劍域防禦,直接扼住了他的咽喉,那些足以熔煉金鐵的熾陽劍氣完全沒有阻擋住對方的行動,「是墨梵?!,不,斬空閃也不可能在瞬間突破劍域而無法被我覺察,他到底是?!」白山心中大驚,在瞬間被人扼住要害,生死操於他人之手時,他竟然無力反抗!
「現在離開這裡,我可以當無事發生,否則,你知道下場!」,那血煙人影拋下這麼一句話,便隨手將白山丟開,並未再度出手,而是奔著獸潮退去的方向疾速遠去。
白山驚魂未定的看著那道人影遠去,久久不曾緩過神來,這時,白嵐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哥,發什麼呆呢,墨梵哥呢?」
回頭一看,這才發現不知何時,白嵐已經回來了,「那傢伙我抓住了,不過看著那只是一個被人操縱的傀儡而已,這次事情看來不簡單啊。」白嵐說道。
「這次事情的嚴重性可能超出我們的預期,先回去再說吧,我們的對手,或許不只有異化原體本身了……」白山語氣低沉,那一招便將他制服的人影和墨梵的突變脫不了干係,但是現在獵影部隊傷亡嚴重,他作為執行官不能不管,只得先行撤退了。
遙遠的天機星總部,聽完白嵐和獵影部隊的呈遞上來的彙報,時雨皺眉道:「這麼說,獵影部隊的兩支滿編小隊共六十多位A階天行者,付出了傷亡二十一人,重傷十八人,剩下的幾個還人人帶傷的代價,只抓住了那個異化原體分化的兩個子體,還在兩名執行官在場的情況下讓他抓走了支援部隊的雲夕?」
「……是的,那傢伙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強行將子體和雲夕的位置調換了過去,近而導致墨梵暴走,我攔不住他,而且現在墨梵消失后,有一道血影制服了我,讓我儘快離開這裡,我怕遲則生變,便先撤退回來……」,白山神態頹然的說道。
「好了,事情我知道了,你們先返回總部休整吧,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你們負責處理了,我會親自安排的,至於墨梵的事你不用擔心,有破軍在他身邊不會有事的。」時雨揉捏著眉頭髮緊的肌肉,頗有點無奈。
一旁靜默不動的玄青忽然開口說道:「這次的代價太大了,獵影部隊近乎全滅才抓住了它分化的一個子體,就連執行官都奈何不了它,這恐怕是我們遇到過的最難纏的收容對象了,要不要我親自出手?」
時雨沉思了好久,方才緩緩開口道:「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了,根據白山的描述,那未知血色人影擁有完全壓制他在劍域全開時的實力,這種情況和墨梵深淵刀魔全解放時很像,可是墨梵在那種狀態下意志近乎全失,怎麼可能會擁有完全發揮出能力威能的力量?,我需要坐鎮本部無法外出,玄青,你過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我懷疑這次的意外恐怕是來自深淵下層三界來的異魔乾的……」
從總部基地出來的白山神色低沉,清虛界一役,獵影部隊傷亡慘重,墨梵的突然暴走讓他心事重重,走在路上也是神態恍惚,絲毫沒有注意到迎面走來的白嵐。
「哥,在想什麼呢……」清脆悅耳的聲音將白山散漫的心緒拉了回來,白山抬起頭,抬眼便看到白嵐那宛若天穹般清雅純凈的眸子正疑惑的盯著他。
白山神色一怔,忙道:「沒什麼,這次多虧小嵐你擒住異獸潮的元兇了,要是沒有你的話,獵影部隊恐怕要全軍覆沒了……」
「這對我來說只是舉手之勞而已,倒是哥哥你……」白嵐遲疑了一陣,方才說道:「以前受到的暗傷是不是又複發了?」
白山一愣,方才露出一抹苦澀的微笑,「看來還是瞞不住你這丫頭啊……」
時間回到數日前,在白山兩大劍域全力施展之下,才堪堪壓制住已經陷入狂暴,敵我不分的墨梵之時,那隱藏起來的淵魔子體趁機暴起發難,雖然被白山瞬間滅殺,但終究竟是令劍域鬆動了一剎,讓墨梵趁機破域而出,從容遁走。
劍域被破,不僅令白山劍氣逆行,氣脈碎裂,更嚴重的是舊疾複發,直接令他的本源受創,再難久戰……
白嵐何其聰慧,怎麼可能看不出白山此刻已是強弩之末,哪怕白山極力偽裝,甚至連玄青這位初代天行者都瞞了過去,可依舊是被白嵐一言道破。
「為什麼要隱瞞這件事?,以天機星的底蘊,不可能無法治療你的傷勢啊?!」白嵐見白山承認,不免有些著急的道。
白山嘆氣一聲:「小嵐,這次的事情影響太大了,獵影部隊近乎全滅,你墨梵哥他現在生死未卜,還有不知道多少的深淵魔種對著清虛界虎視眈眈,那批靈能源石現在還下落不明,一旦被那些潛伏在暗處的黯界成員利用這些源石開啟了深淵通道,那清虛界恐怕又會再次經歷百年前那場道魔之戰!」
「如果我現在退出治療的話,天機星以後或許還能奪回清虛界,可那還是我們為之付出生命去守護的家嗎?」
白山的一席話令白嵐啞口無言,她又怎麼不清楚白山身上的擔子有多麼沉重,天機星秘閣閣主,清虛界守護者,多麼光鮮的名號啊!
可在這背後,誰知道白山究竟經歷了什麼樣的磨難,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高度
又有誰知道,白山曾在遙遠的深淵戰場上,那種舉目皆敵,孤立無援的絕望,當決心守護的一切危在旦夕,千鈞重擔繫於一人之際,又有誰能做到毫不動搖,力挽狂瀾於危難之中!!
成為天行者,白山承受的壓力遠遠超乎想像,以他的實力和地位,只要他願意,完全可以帶著自己的家人在清虛界裡面生活的有滋有味,不必過著每天為處理數不勝數的深淵危機四處奔波勞累,時不時還要在深淵戰場上拚死搏殺的日子,還要承受那無處不在的深淵侵蝕,甚至本源惡變的風險。
可他依舊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成為天行者,選擇承擔起這份沉重的責任!
「這次危機有一半的責任在我……」,白山道:「是我低估了對手的危險程度,更不應該在沒有搞清楚目標信息之前,就貿然派遣隊伍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