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鬼圖

燈火憧憧，陸清池被念經聲吵得睡不著，掀開被子走出門外，風讓他感覺舒爽，決定在四處走走，他不崇拜佛教，卻十分喜歡隱藏在大山裡的氤氳。

來到正大殿，僧人不過數人，他們低頭雙手合十正在默念誦經，為首的便是住持。「住持師傅，素法法師閉關有多久了。」陸清池問道，素法給他的感覺還是奇怪，但是又說不上來，「施主，為何有此一問？」住持睜開眼。

陸清池低頭拜了拜佛像，「素法法師既然閉關了，他應該不會見任何人，可是，他怎麼會見我？」住持拿起燭台，「素法慈悲，為世人解惑是他一生的執著。」門外大風作響，燈火晃動隱隱快要熄滅。

雨點隨之而來，陸清池再次經過荒廢的院落，不經意瞥了眼，泥土的氣息充斥四周，視線模模糊糊，他停下腳步，仔細打量院落周圍，旁邊的水缸底下泥土泛紅，他徑直走到院落門前，輕輕推開門。

裡面依然布滿灰塵，陸清池嗆了一下，耳邊是越下越大的雨聲，好在屋內還有一張床和亂七八糟的被子，記得住持說過這裡是難民住所，屋內陳設卻又不像是很多人住過的樣子。

整理好床和被子，陸清池很快進入睡夢中。是誰？為什麼追我？獠牙猙獰的青色面容，放過我，請你放過我，等等，（他們）越來越多緊追不捨。陸清池臉色蒼白，冷汗打濕一片，嘴裡不停的囁嚅。

漆黑的影子快要追上，陸清池驚醒過來，再看四周靜寂無聲。

從床上起來，陸清池的雙腳感覺冰冷，定睛一看，雨水漫進屋內，剛好到腳踝，陸清池淌著水朝窗邊走去。

透過窗，屋外已是一片水域，陸清池點燃燭火尋找漏水道。幾聲烏鴉叫響起，陸清池轉過頭，一陣風讓他不舒服。

兩道身影快速交手，陸清池回到屋內避免發現，他看到兩人都是和尚，一位身著袈裟，另一位就有些簡陋破爛。

他們似乎都在阻止對方，又十分小心，看來是怕吵醒廟裡的和尚。

他們打到院子里，又跳向屋頂，陸清池依舊藏在暗處觀察，「你打不過我，又何必爭搶。」灰衣僧人停下手，對方呼吸急促，看來勝之不武。

「小心腳下。」對方叫到，灰衣僧人低頭一看，瞬間掉下去，袈裟和尚轉身離開。陸清池注視灰衣僧人，他臉色難看的從地上爬起。

灰衣僧人全身浸濕，望向門外想到什麼，陸清池好奇的跟緊僧人，轉了幾條路，出現在素法閉關之處。

「師兄，近來可好」在素法的不遠處亮著一盞燈，「老樣子，你倒是撒手清閑了。」灰衣僧人徑直坐到他身邊。「怎麼？他還是想拿到鬼圖？」素法滾動念珠，「也不怪他，鬼圖誘惑太大，讓他失去心智也正常。」灰衣僧人說道。

「虧得師傅幾十年的教導，心性也難改。」素法長嘆一口氣，「鬼圖裡的心經不是尋常功法，壞就壞在改朝換代的巨變，師尊當年收留他也是情理。」灰衣僧人憂容滿面，「諸行無常，諸法無我，涅槃寂靜。師兄任他去吧。」素法不再說話。

灰衣僧人低頭一拜，「師弟，鬼圖全靠你保護了。」當他退出門外，身後多出一人，「兩位師兄也太拿我不當自己人了吧，鬼圖明明在你們這，憑什麼瞞著我。」來人正是之前的袈裟和尚。

陸清池熟讀功法，也沒聽說過鬼圖心經，再看灰衣僧人和他的師弟又打了起來，兩人不分上下，素法依舊面不改色，「師兄，告訴我鬼圖在哪裡？」

「師尊當年對你的教導，你是一句都沒聽進去啊。」灰衣僧人說到，「師兄你懂我，拿鬼圖名震天下，我佛門就能發揚光大不是嗎。」

陸清池記憶中有那麼一個和尚，自稱脫離苦海，尋蹤不定卻經常出現在門派紛爭，會不會是他呢？

「素法師兄自師尊圓寂那天起，你改法號從此歸隱，只為保護鬼圖，但是你要相信終有一天鬼圖心經人盡皆知。」袈裟和尚不依不饒調轉鋒芒。

素法口中默念經文，屋內事全然不關心。灰衣僧人低頭作揖，轉身踏著黑夜離開，師尊當年給他們的任務便是守好鬼圖。

陸清池也退出這裡，回到破舊的院子，有些疑惑還纏繞在他心裡。

水已經褪去，陸清池走向水缸，濕潤的泥土參雜紅色的痕迹，他緩緩移動水缸，很快裸露出一個洞口。

陸清池用燭火探進洞里，可以看見灰塵蛛網遍布，順著梯子來到洞里，一股糜爛的臭味久久不散，環視四周心中一震，臭味的源頭是那數十具殘屍。

一隻手蒙住陸清池的嘴，回頭竟然是顧尋千予，她示意陸清池離開這裡。

許久過後，陸清池帶著她來到住持安排的房間，「你怎麼來了？」陸清池記得她回到山寨。

「父親令我先行前往龍門仙城，我就一直藏在你身後，跟著你。」顧尋千予說到。

陸清池撇撇嘴，「你是故意跟在我身後的吧。」

「那你知道鬼圖嗎？」陸清池接著問道，「不知道，也沒聽說過。」顧尋千予說到。

「也是，你怎麼會知道那東西呢？我都不知道。」陸清池看向窗外，似乎該離開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