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無字竹簡
劉學上山請罪,說那楊噶老是他殺的。寨主指望劉學當軍師,便沒有重罰。仰阿莎掉入山溝,只是受了些皮外傷。
仰阿莎在山溝中摸黑前行,又渴又累,她聽到有水聲。尋著水聲,來到了一處小瀑布。
這瀑布薄薄一層,貼在山崖上,把手掌放在岩石上還能阻斷水流。仰阿莎接了一捧,趕緊送入嘴中,水十分甘甜。她在石頭上打坐,臉上的傷口竟然開始癒合。
這個時期,又窮又愛生,根本沒有獨生子女這一說。仰阿莎本來也是有弟弟妹妹的,小時候被怪物擄走吃掉了。
田香香回到家,說自己遇到怪物,自己逃了回來。養豬寨子丟了幾個女兒,家中族老都相信是被怪物吃了,沒有多問。
田香香跟那幾個女子都很柔弱,仰阿莎又有力氣,又有勇氣。阿牛哥認為其中有貓膩,夜晚他悄悄將田香香約到芭蕉樹下問話。
田香香半真半假的說了個故事。
聽完故事,阿牛哥一拳頭敲在樹上。
「楊噶老欺負了仰阿莎,你救了她,但是她不想活了,所以跳崖了?」
田香香扯著自己的髮絲「對,就是這樣的阿牛哥。」
阿牛哥有些懷疑,他反問「她家裡還有殘廢爹媽,怎麼會跳崖?」
田香香嗲嗲的說「阿牛哥,是我不好,我騙了你。」
阿牛轉身捏住她肩膀「快說!」
田香香假惺惺的哭著「她被楊噶老欺負之後。我們遇到怪物,當時她為了救我,抱著怪物滾下山溝去。」
「這還有點像她。明天我帶人去找她。」
田香香一把拽住阿牛哥的手臂。
「阿牛哥,她就算不死,也活不過今晚。你想啊!四個少女都死了,她一個女人怎麼活得下來?」
阿牛哥捏住田香香的肩膀,嘆了口氣「哎,那我回去了。你也趕緊回家吧!」
阿牛哥走遠,一個黑影從芭蕉林中翻出來。還沒等田香香反應過來,一張大手已經捂住她的嘴。
「噓,是我,別怕!」
田香香一扭頭,說話的人是劉歪嘴。劉歪嘴鬆開手,退了半步。
「姓劉的,你偷聽我們說話?」
劉歪嘴雙手抱懷「田香香你剛才哭得梨花帶雨的,要不是我看見,我就信了。」
田香香慌亂「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哦!」
「我親眼看到你踢她下山溝的,還有我記得跟著楊噶老走的只有你跟那四個小姐妹。跟他走的是你們五個,又怎麼欺負得了仰阿莎哦?」
田香香嚴肅又鎮定「你想要什麼?」
劉歪嘴托著田香香的下巴「你好看,我拳頭硬。我們在一起就是郎才女貌,我要去你家提親,你同意不嘛?」
「好。」
「現在鬧怪物,早嫁過來,我早點保護你。明天就是個好日子,我一定帶最有面子的給你。」
劉歪嘴得意洋洋的離開。
田香香捏緊拳頭,內心想法。
「我能殺楊噶老,就能殺你劉歪嘴。上蒼將我生得貌美如花,我只能嫁給才高八斗的劉學。這才是郎才女貌。」
月照山溝,山風涼。山裡本來就蛇蟲多,水邊到晚上更是危險。仰阿莎歇了一會兒,站起身準備離開。她抱著手臂前行,一股寒氣湧入身軀。
山溝中出現淺綠色的螢火蟲,這些蟲子像在給她帶路,仰阿莎跟上螢火蟲,不知道要被帶往何處?
走得雙腳酸痛,螢火蟲突然停下,它們簇擁在仰阿莎身邊。接著隊形變換,站成兩排,仰阿莎抬頭一瞧,隊伍盡頭有個山洞。那山洞之中,立著一坨老人石雕。
「仰阿莎!別害怕,我是山神。」
仰阿莎盤腿坐在地面的岩塊上。
「山神爺爺,我迷路了,要怎麼離開這裡?」
「你餓了嗎?這山洞有房間,有蒲團軟床,你餓了可以烤魚,渴了可以吃野果。」
「沒有火怎麼烤魚?」
石雕的手輕輕一動,仰阿莎面前出現一個小火堆。這火堆溫暖,她身上的寒氣消退。石雕又一揮手,不知從哪裡飛來一條小魚,那魚兒在仰阿莎面前彈跳。
仰阿莎把魚串在木頭棍上,架在火上烤,香味四溢。
「山神爺爺,你這麼厲害,為什麼不出去打怪物?」
「我是被怪物們聯手打敗,關在這裡。在山溝中,我可以保護你。」
「我家裡還有得病的阿爹阿媽,我得回去照顧。山神爺爺,能不能告訴我,怎麼離開?」
「洞府中有一捆無字竹簡,你領悟了,解開封印,我就能送你出去。」
接過竹簡,她掀開一看,什麼都看不出來,也領悟不出來。仰阿莎太困了,抱著竹簡睡著了。夢中她見到了一個少年,那少年生得風度翩翩,一襲鵝黃色的長衫。
少年戴著面具。
「仰阿莎,我來教你。」
「我們是不是見過?你的聲音好熟悉?你叫什麼?」
「名字只不過是個稱呼,無字竹簡只能在夢中學習。時間不多了。」
話音落,少年消失在月光之中。
夢中月亮又圓又大,仰阿莎把這面具少年稱呼為月亮哥哥。
黑風寨半山腰,劉學召集一幫兄弟。這些人身上都捆著古攀岩物品。
劉學大聲吼了一句:「弟兄們,仰阿莎拿了吾的東西,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遵命,劉軍師。」
劉學不想撒謊,可是不撒謊,這群人根本不會幫他找仰阿莎。他看見仰阿莎掉下山溝,又知仰阿莎沒死,只是自己找不到路下去,只好想出這個辦法,請一幫懸崖釣鎖採藥的兄弟下去幫他找。
白天仰阿莎在山溝中學習武藝,夜晚她蜷在被窩中領悟無字竹簡。
時間如白駒過隙,第七天她終是看完了。
「仰阿莎,學會了嗎?」
仰阿莎身上冒著一層淡淡的白煙,她變得又白又高。
「你不是山神,你到底是誰?」仰阿莎一瞪眼,那石雕搖晃。
「哈哈哈!被你看穿了。」
話音未落,數以萬計的藤蔓朝仰阿莎襲來。她身手矯捷,快速逃離山洞口,可是沒走多久,她就被攔住去路。
整座山溝的藤蔓如萬千大蛇,將她團團圍住,她什麼地方都去不了。這山溝綿延十里,無路可出。
「除非你會飛,不然你是逃不掉的。」
仰阿莎盤腿打坐。她想著,這怪物如果真要殺她,在她掉下來的時候,就不該救她。
「仰阿莎,你看懂了無字竹簡。能放我出去嗎?還是你要代替我當石雕?」
話音落,盤腿打坐的仰阿莎身上白芒越發強烈。
「原來是這樣啊?」仰阿莎輕蔑一笑,左手燃起一道火焰,輕輕一摔,藤蔓囚牢被燒出一道口子。
那粗如脖子的藤蔓竟然被那區區一團火苗燒穿了。
「三昧真火?仰阿莎,整座山谷都是藤蔓,你要是燒毀藤蔓,大火燒來,你也別想活。」
仰阿莎一個鯉魚打挺站在藤蔓觸手上,她舉起左手,再丟一球,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很快這火焰照亮整個山溝。她懸浮藤籠之上,輕蔑又淡然。
那氣勢看著,似乎她一彈指,這世界就能被她滅了一般。
懸崖邊上,劉學的兄弟們都在喝茶。
「兄弟,節哀順變,找了七天了,你既看到她活著,她餓也該餓死了。」
「咱們這練武奧,藏著個怪物,她就算吃野果撐下來,也會被怪物吃掉。」
「是呀!寨主丟了好多人下去。」
劉學想起小時候的時,山寨大王每次殺了人,都說拉去深淵牢籠喂怪物。他一直不知道牢籠在哪?現在知道了。
「劉軍師你看,那下面怎麼那麼亮?」
「冒煙了,著火了?」
山溝之中,三昧真火將藤蔓燃燒成焦,她立於火焰中,毫髮無損。一些藤蔓浴火成火藤,那些火藤竟然聽仰阿莎的號令。
火藤編製成鳳鳥,將仰阿莎接到那山洞前。
石雕難以置信的看著仰阿莎。
「為什麼你可以控制藤蔓?你只是一個稍微聰明點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