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金錢蟒變金錢龜
火藤簇擁,仰阿莎立於其上,周遭大火不傷她毫釐。山石雕被三昧真火燒毀,破石而出一條頭寬三米的吞山巨蟒。巨蟒渾身金黃,一雙紫色的眸子宛若水晶。
「我金錢蟒終於自由了,仰阿莎!原來你要代替我當石雕?怪不得你能控制藤蔓,還能放火。」
仰阿莎盤腿坐下,伸出左手笑談「無字竹簡,原想著能感化妖魔或是遇有緣人領悟,令它離開人間。沒想到五百年之後,竟是讓我遇到。」
蟒蛇不解。
「感化?五百年前,我下山溝尋靈草,無意之間來到山洞,一隻貔貅在看守竹簡,我只是答應幫他守洞,結果我就變成石雕,直到今天。」
「若看不懂竹簡,還接觸了竹簡,想逃脫道法覆蓋,只能找一個替代。出去之後法術全無,墜入輪迴,那貔貅現在應該成人類了。」
「仰阿莎,我的尾巴,我的尾巴怎麼看不見了?」
仰阿莎周身白芒,活像個菩薩。
「金錢蟒,你可想成仙?」
金錢蟒的身軀漸漸透明,它望著面前的人類少女,只覺得可怕至極。在蟒蛇眼中,那無字竹簡是個邪卷。
「仰阿莎,你是什麼怪物?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仰阿莎的聲音回蕩在山溝中。
「再問你一次,可想成仙?」
「想!我下山溝找靈草就是為了成仙。怎遭那貔貅騙了。」
仰阿莎輕輕一揮手,火藤化為一個巨大的烏龜殼將蟒蛇包裹。蟒蛇的上半身縮入殼中,金錢蟒長出四肢,還長了一條尾巴。
「我怎麼從金錢蟒,變成金王八了?」
「我出去之後,法術會降低,需要你幫我完成一些事情。」
蟒蛇想著,只要自己不死,成不成仙都行。之前它釋放藤蔓也不是為了殺仰阿莎,只是為了嚇她,讓她做選擇。沒想到仰阿莎竟然不是凡人,它立即慫了,趴在地上。
「是要收我當坐騎嗎?」
仰阿莎搖搖頭,盤腿坐在金錢龜背上。
「得凡人供奉,你才能繼續修行。」
話音落,萬千火焰消退。浴火不死的藤蔓,變成階梯,金錢龜攀爬階梯。
「仰阿莎,你為什麼有這麼可怕的力量?」
仰阿莎笑了笑「結藤為梯,締藤為殼,法術消耗太大。出去之後,我的力量就不如你看到的了。」
「仰阿莎,那你為什麼要救我?」
「外界的人,皆以為山溝之下,住著吞人生物。我借竹簡窺探,這些年掉下來的人,都被你救了。只是那些人心不正,最後被竹簡反噬,痛苦之下自盡。你還為他們修了墳墓。」
「這無字竹簡到底是什麼?」
仰阿莎掐指一算。
「這個時候,孫大聖還在五行山下壓著,看來這試煉是回到之前的時間。」
蟒蛇大驚「孫悟空?你在說那個大鬧天宮的嗎?我就是聽了他大鬧天宮才覺得成仙去看看。」
「這無字竹簡原本存放在太上老君的倉庫中,被一隻貓妖打翻落下凡來。它遇邪則邪,遇善則善。」
一人一烏龜漸漸爬出山溝。
山霧瀰漫,劉學的兄弟以為有妖出世,紛紛逃出練武奧。劉學貓在那山坡邊看著。
回到地面,仰阿莎走下金錢龜後背。那烏龜瞬間化為雞蛋大,躺在仰阿莎手心。仰阿莎身上的白芒褪去,法術消散,她又褪為凡人本樣。
「我去找水源,之後就需要你看守咯,你需要什麼供奉?」
「仰阿莎,你凡相很普通啊。聲音也變成小姑娘聲音了。供奉?我記得人間銅錢不錯。」
劉學揉了揉眼睛,那自言自語的丫頭,不就是仰阿莎嗎?仰阿莎一笑,他的心都被融化了。
劉學沖了過去,不顧世俗禮教,就這樣一把將仰阿莎擁入懷中。
「男女授受不親,可吾好生想念你。」
劉學緊緊抱住仰阿莎的肩膀,仰阿莎雙手都伸動不得。就這麼尷尬的僵在原地。
出了山溝之後,仰阿莎恢復得最快的技能是與萬物生靈溝通。所以她跟金錢龜說話,外人看來就像自言自語。
「仰阿莎,這男的是誰?怎麼哭得那麼丑?」
劉學淚眼唏噓,淚水將仰阿莎肩膀的衣服打濕。
「劉學哥?你怎麼哭了?」
劉學的下巴挨在仰阿莎的額頭,眼淚滴在仰阿莎臉頰上,他感知到了溫度。
「有體溫,汝非魂。七天已到,快歸家去,不然阿牛那哈子,要給汝發喪。」
劉學的手臂鬆動,仰阿莎輕輕推開他,她單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淚,舔了舔手指頭。
「是鹹的。男人流血不流淚,你別哭了。」
劉學擦了擦眼淚,雙手一背,轉過身軀。
「孰哭?此乃迎風口,吾這是流了迎風淚。吾已是黑風寨軍師,汝既沒事,吾去也。」
劉學轉身回頭,仰阿莎已經大步離開。望著仰阿莎離去的背影,劉學微微一笑。
「仰阿莎妹妹,明天吾就聘汝為婦。」
就在這時,一名青衣女子出現在劉學身後。這女子便是那天要掐死仰阿莎的旱魃。
「她的弱點,應該就是你。」
劉學一回頭。旱魃咧嘴微笑。
「仙姑何時來的?」
旱魃單手放在劉學頭頂,劉學痛苦倒下。他伸出手不停的朝仰阿莎離去的方向抓,就像在噩夢中想抓住一寸光芒。
望著仰阿莎的背影,他心中不甘,劉學撕心裂肺的吶喊一聲。
「仰阿莎!」
仰阿莎聽到劉學在叫她,扭頭朝遠處一看,劉學已經不在原地,地面只有一灘血跡。空氣中瀰漫白瘴,她看不到血。
「劉學是在叫我?」
「我也聽到了,可是他不在啊?」
仰阿莎扭過頭,繼續走。
山林中,旱魃再次出現,她身後站著的劉學眼神變得既空洞又嚇人。
旱魃一揮手,劉學眼神恢復正常。看著多了幾分地痞之氣。
「從此之後,你就是劉學。我有事要去外世一趟,你按計劃行事。」
「遵命旱魃娘娘。」
傍晚,仰阿莎回到村子,沿路的人都被嚇得不輕,仰阿莎拉著一個看著清秀的男子解釋。
這少年就是當時誇仰阿莎抓螃蟹大的人。那人終於信了。
「太好了,仰阿莎沒有死,我去隔壁村說去。」
少年人送外號大嘴巴,他是村長的養子,明明已經十八歲了,可還沒個正經名字。
大嘴巴急忙跑出村子。
仰阿莎回到家裡,遠遠望去,門口已經掛起白燈籠。阿爹阿媽瘸著腿在門口燒紙。
阿牛哥蹲在門口哭著。
「阿爹阿媽,我回來了。」
阿牛嚇得摔在旱田邊,嘴裡嘟囔著「頭,頭!頭七?」
阿媽深怕是做夢,她起身撲過去,狠狠的將仰阿莎抱在懷中。阿媽面頰凹陷,這七天估計沒好好吃飯。
「仰阿莎,我苦命的女兒。」
仰阿莎摸了摸母親的頭,緊接著她抓住母親的手腕,拉著母親去摸自己的臉。
「阿媽,我還活著。」
「娃他爹,仰阿莎沒死,沒死!」
阿爹長得普通,皮膚黑得像醬油。他笑了笑,一腳踢翻火盆,開心的流出淚來。阿爹拄著拐杖,回房間。
阿牛從地上爬起來,正準備要去抱仰阿莎。仰阿莎母親一把推開阿牛,單手將女兒拽到一邊。
「乖仔,養豬寨的香香明天都要嫁人了,我送過禮了,你去替我喝喜酒吧!」
仰阿莎點點頭。
「仰阿莎妹子,好多女仔今天都去找香香說話了,你也去吧!」
吃了飯,換了衣服,仰阿莎被阿牛哥送到養豬寨。
那個大嘴巴少年已經將仰阿莎沒死的消息傳出去了,這裡的人都知道她沒有死。
等仰阿莎來到香香家的時候,姑娘們已經喝得差不多,準備睡覺了。
田香香家房子跟別家不同。別人家或是獨立一棟,或是三五家的吊腳樓連在一起。她家有錢,將房子修成外面世界的大院,家裡房子特別多。
香香的母親走得早,家裡只有爸爸跟奶奶,阿奶將仰阿莎領去院中,指了一個方向。
「就是那邊那一棟,你去吧!明天她就出嫁了,你們女娃娃家多說些話。」
話音落,阿奶從圍裙中捧出一把蜜餞乾果塞在仰阿莎手中。
「來乖女,吃喜糖。」
「謝謝阿奶。」
仰阿莎將糖收到自己的繡花荷包。那金錢龜躲在荷包中,阿著大嘴巴,一口一個小果乾。
去到香香院附近,仰阿莎聽見有人磨刀。仰阿莎急忙躲到最近的房間中,她透過窗縫隙一看,田香香在月下磨刀。
仰阿莎內心疑惑「這女的知道我沒死,不會還要殺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