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狠毒新娘
月上三竿,田香香收了磨好的鐮刀,藏在裙后,她背著個裝甜酒的背簍就出門了。仰阿莎悄悄跟在她身後,想知道她這麼晚要去做什麼?
芭蕉林陰風陣陣,劉歪嘴跟田香香在林中幽會。
「香香妹子,結婚前見面不吉利。」
田香香扭捏的笑著「人家那是想你啊!還帶了好喝的甜米酒。」
仰阿莎正想離開,劉歪嘴喝下白米酒沒過幾分鐘就倒下。
「香香你?」
「劉歪嘴,別恨我,誰叫你生得那麼醜陋?」
有了之前殺楊噶老的經驗,這田香香現在天不怕地不怕,舉起鐮刀,手起刀落。劉歪嘴沒有斷氣,那血一直流著,很是嚇人。他緊緊拽著田香香的腳踝。
就在這時,阿牛哥出現。
「阿牛哥,這麼晚了,你咋個在這裡?」
「我到芭蕉棚防偷芭蕉的賊。他不是你未婚夫嗎?你咋個把他殺了?」
田香香拿著猩紅的鐮刀,朝阿牛哥走去,阿牛下意識的後退三步。
「阿牛哥,劉歪嘴逼我的,我不想嫁給他。我不嫁,他就讓山寨斷我們村的水。」
田香香丟了鐮刀裝哭。阿牛哥這才走過去將她抱住,急忙安慰她。
「阿牛哥,我好害怕,怎麼辦?」
仰阿莎怕她對阿牛哥也下手。她拿出金錢龜,候在原地,隨時準備救人。
「我聽阿爸說,黑風寨的人有山神庇佑,不容易被怪物抓走,這要怎麼解釋?」
田香香抱得更緊了,她嗚咽著「阿牛哥,我害怕,帶我去你家躲一躲好嗎?」
阿牛哥心軟了,芭蕉棚旁邊有牛車,他與田香香將劉歪嘴裝上車,準備回寨子。
仰阿莎還是覺得不放心,她想跟上去。可是金錢龜說田香香可能不會再害人了,畢竟阿牛哥是唯一能幫上忙的。仰阿莎這才沒跟上去。
回到家中,母親已經休息,仰阿莎用灰埋了炭火,回到屋中休息。
第二天早上,仰阿莎起床喂牛,剛剛出門就看到發喪的隊伍。
村長的老婆抱著兩塊牌子,她身後的隊伍抬著兩口棺材。
白墳飄又長又多,全村的男丁都來了。大嘴巴披麻戴孝跟在隊伍後頭,他雙眼紅彤彤的。
仰阿莎放下活路,衝過去問。
「大嘴巴,這是怎麼了?」
「阿牛哥不想看到香香嫁給劉歪嘴,昨天找劉歪嘴算賬,然後倆個都沒活成。」
仰阿莎看了一眼,隊伍中沒有黑風寨的人。
「還有一個?不會是田香香吧?」
大嘴巴嗚咽著「村長為了救田香香死了,四個人,只有田香香活了下來。」
仰阿莎知道田香香的真面目,她自然不信這個故事。
「你聽誰說的?」
「村長媳婦,昨天去隔壁寨子喝人家滿月酒,今天早上一回來,就看到田香香在家裡抱著阿牛哥的屍體哭。」
「是田香香說的咯?」
大嘴巴點點頭「跟不上隊伍了,我走了仰阿莎姐。阿牛哥,你死得好慘啊!」
躺在仰阿莎荷包的金錢龜打了個哈欠。
「一看就是田香香撒謊,看來你昨天的擔心是真的。仰阿莎,你為什麼不去告訴大家真相?」
「沒有證據,人微言輕,誰信我?」
棺材抬到了祠堂旁邊的莊子。莊子外圍起欄杆,擺起桌子,架起灶台。仰阿莎路過門口,養豬寨的人,都在這幫忙辦白宴。阿牛媽已經哭暈在棺材旁,此刻已經被抬回家休息了。
各寨的親戚回來吃席。客人坐上流水席面的桌子,大家都在談論田香香。說她是個知恩圖報之人,村長救了田香香,所以田香香一家就來幫著辦白宴。
「這白酒辦得好,姑娘也好,以後肯定遇到好人家。」
「那是嘛!好女千家求。」
仰阿莎穿過莊子,徑直摸入停屍庄。大嘴巴竟然守候在此。
「仰阿莎姐,你也來看阿牛哥最後一面嗎?」
「弟弟,你能出去嗎?」
「仰阿莎姐,待會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說去,你想看阿牛最後一面吧?」
「好。」
小時候大嘴巴被人欺負,都是仰阿莎幫他。所以後來仰阿莎才會被其它人排擠。
仰阿莎力大無窮,快速掀開棺材一角。
棺材里的屍都蒙著白布。仰阿莎輕輕掀開白布,阿牛哥嘴唇發紫,又掀開旁邊村長的臉布,嘴也發紫。仰阿莎將阿牛的身體翻過來,傷口在後背。
「姐姐,不對勁。」
仰阿莎當然知道不對勁,因為她親眼看到田香香殺害劉歪嘴。
仰阿莎反問「怎麼不對勁?」
大嘴巴摸了摸後腦勺「如果是對打,阿牛哥身上的傷痕應該是在肩膀手臂,或者腹部,怎麼會在背後?嘴巴發紫,有點像中毒之後,被人從後頭偷襲。」
仰阿莎疑惑「你怎麼這麼聰明?」
「劉學哥把衙門發生的故事都寫成故事,寄給我看。那些可比先生教的四書五經有意思。」
兩人將這裡恢復原狀。
「大嘴巴,你不要說出去,我們去查兇手行,才不會打草驚蛇。」
「姐姐,你明明目不識丁,怎麼現在說話,都變得聰明了?」
大嘴巴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繼續說。
「姐姐,其實我們不用查,我已經猜到大概。」
「誰?」
「應該是兩個人,一個是田香香,一個是誰我不知道?看刀痕很深,田香香沒有那個力氣。我推測應該是個男人。」
仰阿莎有些佩服的看著面前的少年。
「大嘴巴,你說怎麼辦?」
「我去調查,姐姐跟往常一樣。出去吃酒吧!」
流水席,人去了一波又一波。吃的也不是什麼特別的菜,只有兩樣,一個粉一個飯。
仰阿莎來了一碗油辣子拌米寬粉,大嘴巴要了一碗折耳根煙肉炒飯。
周圍的人都在誇讚田香香賢惠能幹。
大嘴巴白了一眼正在接待客人的田香香。
「鮮艷外表,蛇蠍心腸,跟那山上好看的毒菌子一樣。」
「大嘴巴,小聲點。」
大嘴巴捏緊筷子,埋頭吃飯,這才忍住說話。
吃飽飯,劉學帶人來運走劉歪嘴的身軀。
仰阿莎跟大嘴巴正在阿牛哥家尋找證據。大嘴巴一扭頭就看到劉學,他急忙衝過去。
大嘴巴果然管不住自己的嘴,衝到劉學面前,就說了一大堆。
田香香嬌滴滴的從柱子後頭出來。
「劉學哥,你是最曉得我的。」
仰阿莎想攔,也攔不住了。劉學的人將整座寨子圍住。
田香香一家被押到阿牛家祠堂。
兩寨族老皆做一旁聽議。堂上族老二十人,看客不知多少人?
「田香香你可有話說?」
田香香不慌不忙。
「劉歪嘴知道我跟仰阿莎是好朋友,想把仰阿莎討做小老婆。我不願意,就跟阿牛哥商量,阿牛把劉歪嘴害死了。」
大嘴巴蹲在旁邊,他不知道真相,也不敢插嘴。
「昨天晚上,我約劉歪嘴出來,你的手下都知道。」
劉學的人急忙點點頭。
香香繼續說「後頭是村長覺得我是禍害,想把我送去黑風寨。阿牛哥本來就跟村長不和睦。」
話音落,田香香哭了。美人落淚,怎叫這群年輕後生不心疼。
劉學開口「既然兇手是阿牛,而且命換命咯,這件事就不追究啦!我來嘞時候,寨主說出事太大,你們兩個寨的水錢要上漲。」
仰阿莎準備開口說話「劉學,其實!」
還沒說什麼,阿牛母親一把將仰阿莎按在座位上。
阿牛母親給劉學使了一個眼神。
劉學大聲喊著「事情到此為止,仰阿莎跟阿牛是青梅竹馬,看到阿牛走了,傷心過度,大家散了吧!」
仰阿莎瞧著,這劉學說話也不文縐縐的了。語氣也變得懶散,有時候眼睛還會斜視去看人。心中說道「他變了。」
出了寨子,仰阿莎拽住劉學。
「那可是你弟弟,你不覺得事情很可疑嗎?」
誰知道劉學輕輕甩開仰阿莎手。然後靠近她的臉,邪魅的笑著。
「美人,我今天跟著你一起去莊子了。大嘴巴說得不錯,兇手確實是兩個人。」
話音落,劉學甩披風走了。仰阿莎後背一涼,原來劉學也是兇手。
躺在香囊的金錢龜探出小腦瓜。
「仰阿莎,我怎麼覺得劉學的氣質變了?跟個妖怪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