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考察
雲歌匆匆離開學堂，走回自己的竹屋。
於桌邊坐下，擺上一張宣紙。
拿出自己的符筆，正襟危坐，於紙上書寫：
「上清紫霞虛皇前，太上大道玉晨君。
閑居蕊珠作七言，散化五形變萬神。
是為黃庭曰內篇，琴心三疊舞胎仙。
九氣映明出霄間，神蓋童子生紫煙。
……」
短短几百字的經文，字字直通大道。
雲歌不敢多想，只把經文抄寫於紙上，生怕陷入那種參悟的狀態。
片刻后，幾百字寫完，雲歌收起符筆，將宣紙拿起來看，只見幾百個字整齊排列，字體雖說不上是大家風範，但也獨具一格。
雲歌使用真氣一烘，便將墨跡烘乾。
不知為何，光看著紙上寫下的《紫霄無妄仙經》鍊氣篇，雲歌並無參悟的衝動。
比較了一下，雲歌只覺得自己腦中的經文有「近似於道」的感覺，這才讓他略一思索便忍不住陷入其中。
而自己寫的，連一絲「道韻」都沒有，自然吸引不了他。
雲歌把宣紙收好，卻不急著去送給雲曦，在那之前，他要好好觀察一番雲曦。
這《仙經》乃是關乎雲氏一族的身家性命，由不得他不慎重。
眼下不過日中，雲歌便安坐下來，繼續繪製符籙。
在雲祥成長起來之前，雲氏需要向黃錦供應的符籙，都得由他來繪製呢。
這一日到了傍晚，雲歌繪製完一張符籙，便聽見兩隻大鳥的翅膀撲扇聲。
出門一看，便見到紅纓和青華落於竹林之間的石板上。
看來是回來歇息了。
兩隻風翎鶴均已成長到一階後期，堪比人族的鍊氣後期修士了。
雲歌不由得有些羨慕，妖獸種族便是如此，若是血脈優秀，只需吃好喝好，再加上靈氣充足，便可成長至該種族的平均水平。
風翎鶴乃是二階妖獸，也即是說，紅纓和青華只要不出意外，均可成長至二階，如果要自然突破，需要的時間很長。
而要助力其突破，最好的東西便是同屬性妖獸的二階妖丹。
雲歌知道，估計自己得提前幫紅纓和青華準備風屬性的二階妖丹了。
雲歌對兩隻風翎鶴道：「你們在此休息吧，我自己出去一趟。」
紅纓飛至竹梢，閉目養神。
倒是青華奇怪地看了雲歌一眼，跳過來蹭了蹭雲歌。
雲歌敷衍地摸了摸青華，便走了。
一路上山，到達山頂的學堂。
夜色慢慢降臨。
雲歌此行是想觀察一下雲曦，此時夜幕降臨，幾個學習堂里早已無人，他便徑直走到學堂里的宿舍。
學員們除了固定的月奉，每月還能領到足夠的靈米，這是非學員的族人享受不到的福利。
此時便有不少學員煮靈米就食，若是饞蟲動了，也可去外務閣里購買一些富含靈氣的妖獸肉，這便有些奢侈了。
對雲歌來說，靈米便已足夠，而且靈米中蘊含的靈氣更加自然，妖獸肉里的靈氣反而駁雜。
雲歌走過一間間亮著燈光的房間，不少房間里都傳來香噴噴的靈米味道，在鍊氣期，吃東西是一種很關鍵的靈氣來源。
君不見，連萬曲這種築基修士都這麼愛吃。
也有幾間房裡，學員坐於床上打坐修鍊。
過了片刻，雲歌終於走到最後三間亮著燈的房間，這是今天三位小學員的房間。
第一間房，雲銳在吃著米飯。
第二間，雲柳語雙足跏趺，脊樑直豎，雙手圜結于丹田之下，雙目微張，似閉還開。
一看就是在修鍊。
雲歌不欲打擾，正要離開，忽然眼前一亮。
只感受到周邊的靈氣被牽引而來，紛紛湧入雲柳語小小的身軀，雲柳語神情似是難受，只是咬牙撐著。
這是，突破了？
過了片刻，雲歌感受到雲柳語的氣息漸漸穩固下來，最終停在鍊氣一層的地步。
雲柳語張開雙目，喜笑顏開，正想起身，卻聽到窗外傳來一言：
「此時不鞏固境界，更待何時？」
雲柳語扭頭看去，便發現本該緊閉的窗子不知何時打開，窗外站著一人，此人是她從未見過的，面貌英俊，氣質出塵，語言溫和。
不過一想便知是族中長輩，於是低聲道：「是。」
她又閉目修鍊，鞏固境界。
雲歌無奈地搖了搖頭，小孩子性格頑皮，剛突破的時候乃是鞏固境界的最好時機，若是錯過，可能導致根基不穩不說，更有可能導致境界跌落。
接著，他走到最後一間房，裡面卻有一人，坐於桌前，椅子有些高了，她便雙腳搖搖晃晃。
上半身卻靠在桌前，桌上放著一本古籍，身前放著一本筆記，握筆的手不斷地寫些什麼。
過了片刻，又翻開古籍的下一頁。
正是雲曦。
雲歌靜靜地看著雲曦，只見小姑娘不時撐著腮邊，歪著腦袋思考，不時低下頭奮筆疾書，不時又搖頭晃腦起來。
直到夜半，雲曦似乎累了，合上筆記和古籍，出門打了一盆水洗漱。
洗漱完畢，雲曦脫了外衣，躺到床上睡覺。
……
第二日。
雲歌走入藏經閣，在一樓拿了一本經書，自顧自坐下。
在另一邊，雲曦正和雲祥低聲討論著什麼。
過了許久，討論聲結束，雲祥坐於輪椅上被雲曦推過來，雲祥向雲歌行了禮，恭敬地道：「五哥，我有些制符上的疑問。」
雲歌收起經書，說道：「問吧。」
於是雲祥便將疑問一一道來，雲歌一一細細地答了。
……
第三日。
雲歌走入藏經閣，正要拿一本經書。
忽然感受到身後有一個小小的人兒悄悄走來，轉身低頭看去，只見雲曦眼睛亮晶晶的，依模作樣地行禮，問道：「五哥，我有些疑問，可以問你嗎？」
雲歌向不遠處看去，只見雲祥拿起一本書擋住了自己的臉，心中便覺得好笑。
但他只是蹲下身，平視雲曦，笑道：「當然可以，只是有些問題，我也不知道答案，我的答案也不一定正確。」
雲曦小手拍胸，自信地答道：「放心吧五哥，我們一起研究！」
雲歌帶著雲曦到一張桌前對坐。
雲曦問道：「『為無為，事無事，味無味』，何解？」
雲歌答道：「無為而無不為。」
雲曦問道：「『躁勝寒，靜勝熱，清靜為天下正』，何解？」
雲歌思考片刻，答道：「清靜得道。」
雲曦問道：「修行為何從鍊氣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