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天風姤,真是個邪門的卦象
「那狐妖,正是滅世童姥所派,專門去村子里引你的……」
「原來如此……」
這下,石磨一更加確信,這滅世童姥就是魯西西的轉世!且極有可能變成了餓死鬼托生的妖,她派靈寵狐妖勾引白無常,目的就是吃他的元神。
按照這個節奏,下一個要吃的,豈不……
就是自己了?
他單膝跪在老者跟前,俯首問道,「前輩一言,令小道茅塞頓開!敢問……前輩尊姓大名,他日定當拜謝。」
「呵呵……你我機緣未滿,還沒到通名報姓的時候。還是剛才那句話,你救我一次,我送你一卦,各不相欠罷了……
「小道,願洗耳恭聽……」
老者點點頭,從袖中捏出幾枚銅板,隨手丟在地上。
「嗯?」老者眉頭一皺,「天風姤!」
「弟子愚鈍,還望前輩明示。」
「姤者,女壯也,陰漲陽消,危機四伏啊……小道人,不要再執著於女人,更不必為兒女之情奔波,安心修道,則相安無事矣。可謂,一入修行門,桃色不沾身,不聽良言勸,萬死變埃塵……」
「可是……」
「謹記……謹記……」
石磨一還想解釋,可那老者平靜的搖了搖頭,翩翩起身,拂袖而去。
小道人站在原地,悵然若失,這老頭的幾句話,宛如一枚鋼針戳在了他的心窩裡。時至今日,他遭遇的所有的煩惱和災禍,沒有一樣不來自女人。
從現實中的狗婆,到遊戲中的小蓮,紅衣道姑,琨城皇后,再到地府的西西姑娘,還有吃了白無常的陳寡婦,哪個不是紅顏禍水?哪個不讓他吃盡苦頭?
邪了!
絕了!
這輩子就是情種的心!光棍兒的命啊!
這次來昆崙山,雖說是受了閻羅王的尋女之託,但石磨一自己心裡明白,最主要的驅動力,還是他對魯西西難以割捨的男女之情啊!照老頭的意思,這不又犯了「桃色不沾身」的禁忌了?又有大凶大難在前面等著了?
一往無前?還是明哲保身知難而退?
他就站在原地,雙腳如長在了土中,進退兩難。
大雨滂沱,劈頭蓋臉的砸在他的身上,可他毫無察覺。
不知過了多久,烏雲散盡,雨勢漸弱。
他終於拿定了主意!
聽人勸吃飽飯!
溜之大吉!
魯西西是閻王的千金獨女,那是名副其實的官二代,還輪不到我這個只有先天境的小道保護。
他一邊想一邊朝與昆崙山相反的方向跑,越跑越快,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琨陵去。
剛到了皮嶺村口,他光顧著抬頭跑路,猛然間腳下一空。
「唰!」
「媽呀!」
他兩隻腳同時被橫著的一根絆馬索纏住,索條迅速收緊,上提,將其腳朝上,頭朝下的拎在了半空中。
石磨一像塊兒被吊起的臘肉,在一棵大槐樹下來回晃蕩。
「救命!救命啊!!」
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湧進了腦殼裡,就感覺臉蛋和眼睛都快要爆炸了一般。
「救......命......」
凄慘的呼救聲在空蕩蕩的村子里飄蕩,但沒有一個人回應。
就這樣,
他被吊了足足兩個多時辰,最後直接暈厥了過去。直到太陽快要落山,殘紅色的陽光直射在他的臉上,才又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一個人影就在正前方蹲著,
臉對著臉,由於背著陽光,看不清面容。
「救......救......我......」他用僅存的力氣說道。
那人嘿嘿一樂,是個小姑娘的聲音。
「咯咯咯.....大哥哥,你為什麼被吊在這裡呀?像個風鈴一樣!」
她一邊說,一邊還用手戳石磨一的頭,讓他蕩來蕩去的。
「別......別動......」
他暈的一個勁兒反胃,但被吊著還吐不出來。
「我可以救你,但有一個條件。」小姑娘托腮想了想,「嗯......把你的腦子挖出三錢給我吃,好不好?你答應我就放你下來!」
我去你大爺的!石磨一瞬間明白了,這絆馬索定是眼前這瘋丫頭乾的。
「你是......滅世童姥?!」
「哈哈哈......真是聰明的腦子,吃了肯定大補!」那姑娘邊說邊從腰間抽出一把人骨匕首,在石磨一眼前比劃著,「你說......是從你左邊開刀?還是右邊?還是從眼睛挖進去?」
石磨一嚇得差點尿失禁,連忙大喊,
「別別!西西!我是你石大哥啊!咱們在地府天天在一起的,你還要嫁給我呢!你都忘了嗎?」
「哦?是嗎?」她把匕首在衣襟上蹭了蹭,「這麼說,你是來專門找我的?」
「對呀對呀!我受你父王之託,-來昆崙山尋你,保護你的呀!」
「就你?」她突然一腳蹬在他臉上,石磨一的身體劇烈搖晃著。
「既然是來保護我的?為啥要往相反的方向跑?說!說呀!!」
石磨一被晃得腸子都攪在了一起,想解釋卻張不開嘴,只能發出「唔唔唔」的聲音。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都是負心漢!都該死......」
她揚起人骨匕首,在石磨一身上看來看去,突然把焦點定在了他的雙腿之間。
「下輩子!讓你當個女人,如何?!」
說時遲那時快,匕首直奔石磨一命根子戳了下去。
「噗!!」
鮮血噴濺!榆樹樹榦上猩紅一片。
石磨一被嚇差點靈魂出竅,可是......
怎麼一丁點沒感覺到疼呢?
難道是甲蟲心法生效了?
那血又是怎麼回事?
正思摸著,耳邊就聽得「咚!」一聲巨響,眼前一片漆黑。再睜眼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地上了。
在他身邊還躺著一個人,嬌小的身子,可愛的面容。
正是剛才要吃他腦子的小姑娘,此時她雙眼緊閉,已經深度昏迷,在右肩上赫然一個大血窟窿,還在汩汩的冒著血液。
「天風姤,陰煞之極也!」一個蒼老的嗓音響起,石磨一抬頭觀瞧,是那個釣魚掉進河裡的老者。
「謝......謝前輩救命.....」石磨一爬起半個身子,靠在樹上虛弱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