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除夕夜
中午，陽光在大地上灑下不一樣的顏色，搖光市的城區一片冷清，畢竟是除夕，大家都忙著做年夜飯。
韓誠軍也不回公司了，坐在車裡看著眼前林立的高樓大廈，點了一支煙又掐滅，世界挺大，但韓誠軍突然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何去何從。
就這麼坐在車裡呆了一會兒，突然扯開嗓子唱了一句：「流浪的人啊！誰又不是在人海里漂泊。我獨飲涼風以看人間蕭瑟...」
唱著唱著韓誠軍抱著方向盤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車子發動，韓誠軍最終回了家。
劉琴看將屋子稍微收拾一下，已經上午了，就自己下樓找了一家店買了些吃的然後繼續回去和陳風眠視頻。
陳明邊炸東西便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視頻中的母親聊天。
沒多久劉琴說了一句：「今年還要玩鬥地主嗎？瑤瑤長大了，要不咱們玩紅桃四？」
「行，之前瑤瑤不會，現在咱就一起吧。」陳風眠當然不會拒絕。
「那我一會教一教青瑤。」陳明也希望妹妹加入。
陳明一家因為母親在外地，所以是在網上開著視頻每人一個設備用小程序玩鬥地主，然後贏錢輸錢，當然這樣真的還是不如線下玩的更有樂趣。
陳明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愣神了片刻。
然後陳明就炸黑了一個丸子，陳明抿了抿嘴唇，將丸子撈出來。
「咱們過年還要去舅舅家嗎？」陳明最終還是問了出來。
陳風眠還沒說話，劉琴就搶著說道：「不去了，人沒把咱當回事，漁場也都被他們坑走了，我爸我們也已經養了那麼長時間了，咱們現在已經和他們沒關係了，咱為什麼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
陳風眠看著眼前的肉餡子怔了一會兒，說：「那就不去了。」
陳明點了點頭，然後一家三口就沉默了下來，剛要來問哥哥問題的小姑娘都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同尋常。
陳明就開口建議：「要不明天青瑤也別玩其他的或者學習了，咱們玩一天紅桃四怎麼樣？」
陳風眠和劉琴當然很是贊同，青瑤懵懵的，陳明笑了笑，把手中的活計給父親，拿過陳青瑤手中的作業本開始給妹妹講解。
小姑娘反應過來之後內心是雀躍的，甚至剛剛煩惱的難題都沒心思去聽了，畢竟懂事是懂事，但愛玩是小孩子的天性。
陳明也知道，所以在講完之後妹妹表明懂了之後還是在這道題上畫了一個圈。
三人隨便拿了一些做好的菜湯下了三碗面當做是中午飯。
下午將菜炒好，端到桌子上已經是下午七點多了，期間劉琴一直催著讓做的快一點，早做完早吃完他們一家就能一起玩了，現在的這些劉琴都沒有參與感。
吃飯的時候劉琴就覺得好吃，甚至還怕在屏幕上聞了聞，然後四個人邊吃飯邊敬酒，各自說了新年願望和祝福語。
然後就是劉琴一家很期待的邊吃乾果和堅果邊玩的家庭時光了。
前三局是讓青瑤熟悉的，第四局以後再記錢，第一盤是小青瑤拿到的紅桃四。
工廠的寢室內，劉琴的室友張雲一個人看著眼前的一桌子菜發愁，她還專門準備了一個桌子，還買了許多菜，想和劉琴一起吃，也套一下近乎。但是今天下午劉琴突然打電話說這三天她不在寢室住了，說是怕打擾到她跟丈夫聊家常。
張雲其實很惶恐，害怕自己對劉琴的排擠被發現，自己被工廠開除。
張雲在進這個寢室的時候沒人說過這個看起來就很柔柔弱弱的姑娘不好欺負啊，張雲有些心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想到自己暗中做的想讓小流氓欺負她，讓她覺得委屈，自己奉承一下上級，送送禮，她的這個看起來就不是太累，工資還比自己高的活可不就是手到擒來嗎？
結果挖牆腳挖了八年多，管事的沒人願意幫，還不跟自己說她背後有人，只有一個剛入行的小混混覺得有點樂趣。
結果這可不就出事了，張雲覺得，人啊，還是要更小心一點，這人情關係複雜得很，自以為自己對人情世故吃的透透的，結果可不就翻車了。
不過翻車不要緊，劉琴的性格張雲還是摸清了的，自己道個歉就基本沒什麼事情了，讓劉雲害怕的是這之前從來沒有出去過的劉琴幾年怎麼突然就出去了？是不是在跟身後的韓經理調查自己做過的事情？
這一想不要緊，張雲覺得還真有可能，於是就更慌張了，自己家裡可是有三個孩子在上學啊！這個工作還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來的，不過想想能有什麼辦法挽回呢？
好像只要劉琴拒絕，沒啥好辦法，張雲第一次體會有背景的人有多不好招惹。
張雲連和家人視頻吃年夜飯的心情都沒有了，躺在床上面露愁容。
陳明和家人們一直到晚上凌晨一點才睡覺，在凌晨零點的時候，班裡還有好多人在群里發新年快樂，還有一個陌生的人給自己發了新年快樂，陳明不認識這個人是誰，就只是回了句新年快樂，沒有多聊。
韓誠軍躺在床上看著朋友們發的新年快樂，並每一個都回復了一下新年快樂，然後就這麼躺著望著天花板躺到凌晨兩點也沒有睡著。
除夕夜和媳婦又大吵了一架，雖然只是媳婦罵，韓誠軍一句話沒說，但是也算是吵架，把年夜飯做好，吃完之後就回了房間任由他們絮叨不再搭理娘倆。
韓誠軍在腦海里胡思亂想著自己的以後的人生，比如自己一個人去旅遊、換個地方生活遠離這娘倆和親戚們自己一個人、直接和他們恩斷義絕等等，其實韓誠軍之前就想過，只不過今天這年念頭格外的強。
韓誠軍突然爬起床，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萬家燈火，終究還是沒有跳下去的勇氣，於是韓誠軍坐在地上，開始默默哼歌。
幾分鐘后，韓誠軍站了起來，他決定好了，等到劉琴走了之後，自己就辭了工作遠離這裡，至於所謂親情，自己看了十年。
既然母親沒把自己的想法放在心上，自己何必那麼在乎她的想法，她把自己養大了是不假，但是自己這一生並不是母親的奴隸，道德宮判多少都行，他只要拿的出來，願意給母親的銀行卡上每月打錢，自己兒子也是一樣。
至於離婚，韓誠軍考慮過，但是那斷的不不徹底，況且他覺得兒子沒救了，自己覺得自己是教不好了這樣很可能被別人說是忘恩負義。
但是無所謂，那他就做一個忘恩負義、無情無義的人又何妨，他也沒那個心情解釋，下一份工作如果錢少了，那就再次上訴道德宮，給少點。
決定好了之後，韓誠軍好像是卸下了心理上的包袱，躺在床上沒一會就睡著了。
付錦的爸媽又到了每年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的時間，吃完年夜飯在房間里訴說他們的蜜意柔情，付錦很無奈，又被扔在了外面，像是一個沒人要的孩子。
付錦的父親是一個海上鑽井平台的維修員，做的是鑽井平台智能化採油和智能化維護，干一個月休一個月，只不過那是在土州，離得很遠，所以休息的那一個月付錦的父親還有另一個工作，暫時不回家。
母親則是一個研究員。
付錦在自己房間里打遊戲，看著屏幕上的小人跑來跑去，或許這是填充內心空虛的另一種樂趣吧。
付錦的父親和母親都挺年輕，才三十多，人人都覺得母親很漂亮，付錦的父母是在高中認識的，相互都是初戀。
只不過後來母親上的是本科，父親上的是大專，而且人家說父親長得很一般，付錦也覺得自己的相貌都是遺傳的母親，所以都說父親很有福氣。
付錦也覺得他倆很膩歪，記得父親回來那一天，徑直撲向母親抱起來，然後兩個人一起肩並肩回家，一直到家好像都沒有發現自己這個兒子。
付錦覺得自己才真的是充話費送的，不過付錦覺得父親做的飯菜是真的好吃。
不過聽說也還是因為母親不想做飯，所以練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