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圍堵追殺
魔君微笑上前,葉錦素正專註作畫,便見他行至葉錦素一側,伸手將她左手中的硃筆抽出,執與自己手中。
葉錦素抬眸,與魔君四目相對,只聽到他附耳低聲道,「見你與六王爺竟有如此默契,我也想試試你與我默契如何?」
葉錦素不再說話,徑自提起右手,開始作畫,而魔君亦不再說話,與她並肩而立,用左手代替她適才的左手,雖提筆比葉錦素晚些,但時速卻是一樣的,葉錦素似是與他比賽般,速度愈加地快,魔君依舊與她同勾同收,沒有絲毫的落後。
上官儀抬眸,見葉錦素與她身側的少年間似乎蘊藏著某種力道,而他們全然不顧眾人看著他們古怪的神色,只是,一追一趕地作畫,上官儀也不再遲疑,隨著他們的速度,一時間,宴會寂靜無聲,只能到硃筆勾勒之聲,還有那三人灑入月光之下的涼薄背影,銀光飄落,看得入迷。
上官敬眸光微眯,始終將目光落在葉錦素的背影上,那樣清冷的姿態,像極了她,不過,他心中很清楚明白,那個人已然不在世上,無論他有如何的想法,她都不可能再活著站在他的面前。
華婉瑤雍容大度地端坐於一側,看著上官敬凝視著葉錦素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有些人只看一眼,便厭惡至極,如今,她對葉錦素就是這般的心情,就如同她所提及的那賤人一樣,看著就讓她恨意叢生。
當眾人都沉浸在台上三人所描繪出的如詩如畫的情境中時,魔君與葉錦素、上官儀同時收筆,這一副最後題字乃是上官儀,看著眼前的大作,他已經許久未這樣暢快過了,轉眸,葉錦素亦是淺笑地注視著。
她轉眸,與上官儀對視,會心一笑,如此乾淨純潔的笑容,讓上官儀頓時慌了神,似是流年飛轉,回到過去,她便是如此這般的笑容,只那回眸一笑,便讓他的心陷入了千年萬年,如今,再次看到如此的笑容,他的心還是免不了的一揪,想著佳人已去,又不免感傷起來,將硃筆放於桌案上,對葉錦素溫聲道,「葉小姐能有如此功力,怕是這大樂找不出第二個。」
「六王爺過獎了,民女不過是一時興起,又聽聞六王爺有鐵畫銀鉤之美譽,故而,才斗膽與六王爺一同作畫,錦素獻醜了。」葉錦素微微福身,不卑不亢道。
「葉小姐不必自謙,反倒讓本王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上官儀始終是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一身月牙錦袍,玉冠束髮,面若桃花,端得是潤玉雅緻。
「六王爺,家妹確實班門弄斧,比起六王爺來,乃是雕蟲小技罷了。」魔君在一側笑說道。
「葉少爺的技藝亦是非同一般,如今,能尋到葉府這般的少爺小姐,怕是很難了。」上官儀依舊溫聲道。
「哈哈,果然聞名不如見面,葉小姐當乃當之無愧的才女。」上官敬見台上之人完全將他們置之度外,竟在台上謙虛起來,他心思一沉,揚聲說道。
葉錦素抬眸,對上上官敬陰沉的雙眸,她心中冷笑,上官敬,當年,若不是上官儀自願調離邊關,你何來安穩登上這皇位,如今,你這般凌厲的眼神,難道,你當真容不下他嗎?
「皇上,臣弟獻醜了。」上官儀轉身,便躬身道。
葉錦素微微福身,「皇上,民女有一不情之請,還望皇上恩准。」
「哦,說來聽聽?」上官敬看向葉錦素,問道。
「這兩幅畫乃是民女與六王爺乃至家兄合力所畫,民女懇求這兩幅畫能賞給民女
。」葉錦素此刻的聲音極其冷淡,不緊不慢道。
「皇上,臣子亦有此意。」魔君在一旁附和道。
「六弟以為如何?」上官敬見上官儀沉默不語,隨即問道。
「此畫乃是臣弟與葉小姐所作,自然歸於葉小姐,還請皇上恩准!」上官儀垂首溫聲道。
「既然如此,那此兩幅畫便有葉小姐自行處置吧。」上官敬本以為她會將這兩幅畫獻於他,卻不知她竟公然索回,這讓他明顯地有些失落感,不過,如此也罷,免得他日後看見這兩幅畫,不由地胡思亂想。
「謝皇上恩典。」葉錦素福身謝恩,便轉身,對上官儀微微福身道,「六王爺,這第一幅畫乃是王爺與民女合力所作,便放於王爺府中罷。」
「本王求之不得。」上官儀不曾想葉錦素竟然會將其中一幅贈予他,他不由地驚喜道。
葉錦素向上官儀微微頷首,便與魔君一起下台,落座。
魔君側耳,「你為何不將第二幅贈與王爺,難道你知這第二幅畫有我所作?」
「自作多情。」葉錦素冷冷道,想著著魔君的性子可真是陰晴不定,如今,他這番對自己又是為何?但,心中還是驚訝於他時才竟然能與自己一同作畫,可見他畫工非同一般。
「確實。」魔君不禁淺笑道。
宴會結束,眾人皆酒興而歸,葉錦素與魔君齊步由宮人指引走向宮外。
夜色撩人,微風徐徐,葉錦素適才也小酌了幾杯,此刻,竟然有些微醺,她踩著青石磚瓦,走的分外的緩慢。
魔君並未說話,只是安靜地與她同行,清風吹來,衣袂翻飛,葉錦素抬眸,望著如水的夜色,想著幽禁十年暗無天日的日子,她已經許久未見過如此寬闊的夜空了,曾經,她也是這般與上官敬一起漫步在宮中,抬頭,一同望著同一片月色,繁星墜落,相依相偎,如今,留下的只是冰冷。
她禁不住地冷笑一聲,便不再說話,低頭,看著腳底的青石,一步一步踩得極其的重。
魔君伸手,牽著她的手,自鳳秀手中抽出披風,披在她的身上,「夜深露重,當心著涼。」
葉錦素抬眸,對上魔君溫柔的眼神,她微微一怔,便轉眸,望著遠處,不再說話。
一行人走出宮外,葉錦素正要上馬車,便見慕容逸風走了過來,「表妹,我送你回去吧。」
「表哥不必麻煩,哥哥與我一同回府便是。」葉錦素淺笑道。
「既然如此,那我改日再去府上看你。」慕容逸風溫柔一笑道。
「好。表哥慢走。」葉錦素微微福身,客氣道。
慕容逸風便與魔君對視,轉身,見慕容怡情正怒視著葉錦素。
魔君牽起葉錦素的手,「我扶你上車。」
「嗯。」葉錦素也不推辭,點頭應道。
魔君且先上了馬車,伸手,將葉錦素輕輕一拉,便拉入車內,二人端坐於馬車內。
「我哥哥呢?」葉錦素見魔君上車便開始閉目養神,低聲問道。
「自然是在他的屋中。」魔君悠然回道。
「不知魔君為何要如此做?」葉錦素接著問道。
「有好戲看,怎會不去呢?」魔君淺笑道,微微睜開雙眸,凝望著葉錦素,「你今夜可謂是大出風頭,不但公然跟皇后對抗,還挑釁了皇上的權威,鳳傾閣閣主果然不外如是。」
「魔君過獎。」葉錦素淡淡道,正暗自思忖著,適才鳳秀得到消息,老狐狸並不在華府,那他如今在哪裡?葉府有人是他的內應,那麼,此刻,難道他在葉府?如此一想,突然又想到葉雲軒如今還在葉府,頓時覺得不妙,抬眸,對上魔君正凝視著她的雙眸,「你將我哥哥關在房內,可是,點了他的睡穴?」
「嗯。」魔君點頭。
「不好,希望不要出事。」葉錦素垂眸道,連忙喚鳳秀,「鳳秀,即刻回葉府,去看看二少爺是否安然無恙。」
「是。」鳳秀領命,便飛身離開。
「大小姐,難道那老賊?」鳳錦密音說道。
「我擔心的便是此事。」葉錦素微蹙眉。
魔君亦是感覺到了葉錦素的擔憂,隨即,攬上她的腰際,自馬車內飛身而出。
「你要做什麼?」葉錦素抬眸,冷視著魔君。
鳳錦見葉錦素被魔君帶走,連忙飛身追上,卻因魔君輕功了得,一眨眼便見不到蹤影,便看見採蓮亦追了過來,她連忙冷聲問道,「魔君為何要帶走閣主?」
「放心,閣主不會對大小姐不利的。」採蓮見鳳錦如此緊張的神色,沉穩回道。
「你當然不著急,她可不是你的主子。」鳳錦禁不住地冷聲道,說出口,才發現自己言重,連忙抬眸,望向採蓮。
「無礙,我知你現在擔憂,我想閣主應該帶大小姐回府了。」採蓮輕聲笑道,接著,拉著鳳錦一同前往葉府。
魔君並未回話,只是帶著葉錦素穿梭於夜深人靜的街道間,葉錦素本欲掙脫,卻見前去的方向,便知他的目的,亦不再說話,任由著他攬著自己,飛身向前。
不到片刻,葉錦素便安然落於葉雲軒的屋外,鳳秀已然到達,見葉雲軒安靜躺在床榻上,並未有任何的意外,懸著的心隨即放下。
魔君鬆開葉錦素,斜靠在門邊,看著葉錦素擔憂的神色,眸光閃過一抹幽光,說道,「他安然無恙,你可放心了?」
「嗯,如今他身中劇毒,如若再有何閃失的話,葉府該如何?」葉錦素轉眸,見魔君慵懶模樣,不怒不惱地說道。
「既然他無恙,那我便先行告辭。」魔君微微一笑,便閃人不見了蹤影。
葉錦素望著那抹離開的背影,正要道謝,卻聽得鳳秀一聲怒罵,「魔君,你走便走,為何將閣主的畫帶走?」
葉錦素便止了口,想著這個傢伙亦不是個吃虧的人,那幅畫可是她與上官儀合力所畫,本想著留作紀念,他怎地就這樣拿走了?只因為他亦參與其中了?不過,葉錦素想起適才作畫的情景,二人無形之間形成的默契,讓她有些訝然,他到底是怎樣的人?為何如此神秘?
葉雲軒幽幽轉醒,見葉錦素立於一側,便問道,「妹妹,你怎會在這裡?」
「哥哥,你醒了?」葉錦素上前,扶起葉雲軒,問道。
「嗯。」葉雲軒睡眼惺忪,環顧著四周,見燭光搖曳,外面已是漆黑一片,便有些納悶道,「妹妹,這天怎還沒亮?」
「哥哥,不是天還未亮,而是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葉錦素笑道,想著這才是她認識的葉雲軒,單純的如一張白紙。
而那魔君雖然極力的掩飾著自己的鋒芒,假扮著葉雲軒,卻也是難掩他身上的邪魅之氣。
「我怎會如此嗜睡?」葉雲軒頓時一驚,更加迷茫道。
「許是哥哥這幾日乏了,如今,哥哥醒來,是否用點晚膳?」葉錦素見葉雲軒睡了一日定然沒有進食,便問道。
「嗯,好。」葉雲軒也覺得肚子有些餓,便點頭應道。
葉錦素便陪著葉雲軒用過宵夜,葉雲軒覺得身子虛弱,便又睡去。
「閣主,那老狐狸並沒有來葉府。」鳳秀已經將葉府搜尋了一遍,回稟道。
「他來,又怎能留下痕迹?」葉錦素笑道。
「可是,屬下上次偷偷潛入華府,在他的身上撒了一些藥粉,故而,他在不在葉府我都會知曉。」鳳秀笑說道。
「哦,那你既然能知曉他有無在葉府,既然能知曉他現在何處?」葉錦素轉眸微轉,問道。
「閣主想知曉他現在何處?」鳳秀見葉錦素眸光閃過一絲狡黠,接著問道。
「嗯,自然想知道。」葉錦素點頭,「我竟不知你這丫頭如此鬼大,竟然暗中撒了藥粉。」
「不過,那老狐狸那麼狡猾,屬下不知他有沒有發現。」鳳秀其實也有些擔憂。
「難道你對你的能力產生了懷疑?」葉錦素挑眉,望向鳳秀。
「這倒不是,不過,屬下還是有些擔心而已,屬下即刻便去,定然能尋到老狐狸都去了哪裡?」鳳秀訕訕一笑,便轉身離開。
此時,鳳錦與採蓮候在屋外,見鳳秀離開,兩人亦走了進來。
「採蓮,你是何時知曉今日假扮二少爺的乃是魔君?」葉錦素抬眸,幽幽說道。
「奴婢亦是在閣主進來時,感覺到閣主的氣息,才知曉的。」採蓮垂首應道,「奴婢之罪,未將閣主的身份告知大小姐,還請大小姐責罰。」
「你既然是他的手下,我又責罰與你?」葉錦素擺手,示意採蓮起身。
採蓮起身,「大小姐,其實閣主並無惡意。」
「嗯,看得出,他不過是想看些刺激的事情。」葉錦素端起桌上的茶盞,輕呷一口,「你們等出去吧,我要抓緊練功。」
「是。」鳳錦與採蓮恭敬退出。
葉錦素便盤膝而坐,開始練功,想著今夜之事,依照華婉瑤的脾氣,她定然會暗中尋她麻煩,那麼,她就等著看好戲。
不再多想,屏氣凝神,專心調息內力。
這一夜相安無事,鳳秀是在天未亮前趕到,人剛落於地上,便暈倒在地。
鳳錦一驚,連忙上前扶起鳳秀,便見鳳秀口吐鮮血,已經奄奄一息。
葉錦素聽到響動,連忙收功,下榻,開門,便見鳳秀被鳳錦抱著,已經昏迷不醒。
「看來她被老狐狸發現了,亦或是中了老狐狸的埋伏。」葉錦素幾步便來到鳳秀面前,半蹲著身體,身手為鳳秀把脈,「受了極重的內傷。」
「閣主,鳳秀她?」鳳錦忍不住地落淚,她亦是感覺到了鳳秀的氣息微弱,但,依著她如今的功力,是救不回她的。
「鳳華、鳳年可回來了?」葉錦素沉聲問道。
「剛剛發來消息,今夜便趕到。」鳳錦如實回道。
「看來要合你三人之力,才可。」葉錦素眸光微眯,只是,看著鳳秀的脈象,如今,怕是只能拖上一兩個時辰。
「可是,鳳秀如今的情形,等不到他們到來了。」鳳錦不免擔憂道。
「先將鳳秀送回閣中,找十長老給她續魂丹。」葉錦素斂眉,說道。
「是。」鳳錦連忙應道,便抱起鳳秀飛身離開。
採蓮在一旁自是擔憂道,「大小姐,鳳秀的傷勢很嚴重。」
「嗯,如今,只能等鳳華、鳳年歸來合他們三人之力,才能救回鳳秀。」葉錦素如今的功力尚未恢復,而各種的十大長老雖身懷武功,卻也是力不從心,鳳秀所中的乃是華府獨一無二的噬魂掌,而當年,葉錦素為了剋制噬魂掌,便想到破解之法,分別讓鳳年、鳳華、鳳錦、鳳秀各系所長,如有其中一人所中,其他三人便能合力化解。
「大小姐,奴婢斗膽,此事可以尋魔君,他或許有辦法。」採蓮在一旁提醒道。
「鳳傾閣的事情,怎能由君魔閣插手?而且,這是閣內之事,我自會處理。」葉錦素見採蓮抬眸,徵詢道,便沉聲回道。
「是奴婢多嘴。」採蓮連忙垂首回道。
「我只你也是擔憂鳳秀的傷勢,但,噬魂掌不同於其他,我自有破解之法,此事,還未到求助魔君之時。」葉錦素想著為何所有事都要牽扯上魔君呢?她,葉錦素自然能自行解決,她不願欠別人人情。
「奴婢退下了。」採蓮恭敬行禮,退了出去。
葉錦素亦是回了屋內,卻沿著秘道出了葉府,回了鳳傾閣。
便見十長老正將藥丸渡入鳳秀口中,葉錦素抬步入內,「鳳錦,催促鳳華、鳳年兩個時辰之內趕回。」
「是。」鳳錦見葉錦素入內,正要行禮,葉錦素擺手命令道。
鳳錦連忙走出鳳秀的房中,前去傳消息。
十長老見葉錦素,連忙上前行禮,「閣主,這秀丫頭這次可是栽了,竟然中了噬魂掌。」
「今日鳳秀所受的傷,我定然會十倍百倍討回來。」葉錦素厲聲道。
「唉,屬下的還魂丹也只能延續她兩個時辰,如果兩個時辰內鳳華和鳳年那兩個小子趕不回來的話,秀丫頭可就危險了。」十長老幽幽搖頭道。
「嗯,如今只等他們回來,我會再想其他辦法。」葉錦素見床榻上安然躺著的鳳秀,心疼不已,雙拳緊握。
此時,鳳錦連忙上前回道,「閣主,鳳年、鳳華中途遭遇圍殺,如今被困住,無法脫身。」
「看來老狐狸是知曉鳳秀的身份,故而,亦是知曉鳳年、鳳華將北芪暗衛掛在了北芪京都的城門上,看來,他是早有預謀。」葉錦素不禁想到,連忙上前,見鳳秀手中緊握著什麼,她伸手,抽出紙條,便見上面寫著,「鳳年、鳳華有危險。」
「老狐狸現在應該在截殺鳳年、鳳華的路上。」葉錦素沉聲道。
「那如今我們該怎麼辦?」鳳錦從未有過的驚慌失措,連忙問道。
「鳳錦,即刻傳達離鳳年、鳳華最近的閣中弟兄,讓他們即刻前去支援。」葉錦素此刻的聲音異常的冷冽。
「是,屬下這便去。」鳳錦連忙應道。
「鳳錦,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將鳳年、鳳華帶回來。」葉錦素看著鳳錦說道。
「是,屬下親自前去。」鳳錦一陣感動,不由地想著老賊的可惡,轉身,飛身離開。
「閣主,為何不動用嗜血?」十長老上前問道。
「嗜血如今不能動,我相信鳳錦他們會將老狐狸那幫人擺平。」葉錦素回道,因鳳年、鳳華與鳳錦合力,便能破解噬魂掌,自然而然,老狐狸亦不是他們三人的對手,一旦他們三人逃脫,那麼,便不能再將他們如何。
「如今秀丫頭怎麼辦?」十長老擔憂道。
「看來為今之計,只能是去找他了。」葉錦素想著,不能因為她的倔強,而讓鳳秀有任何的危險,如若換成前世,她定然會堅守己見,無論如何都會等著他們歸來,但,如今,她不會再如此的固執,因為,眼前的人都是她最親近之人,她怎能捨得讓她們受傷?
「閣主要找誰?」十長老不免疑惑道。
「十長老,找兩個人抬著鳳秀,我要帶她回葉府。」葉錦素起身,看著十長老說道。
「是,閣主。」十長老自然知曉閣主的脾氣,雖不理解她為何要帶著鳳秀回府,但,他相信閣主定然能救回鳳秀。
葉錦素帶著鳳秀回了葉府,採蓮已然候在屋外。
葉錦素開門,對採蓮說道,「給魔君傳信,說我急事相求。」
「是。」採蓮抬眸,看著葉錦素,連忙應道。
葉錦素見採蓮離開,便轉身,行至床榻邊,握著鳳秀的手,「鳳秀,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有危險。」
如此,葉錦素更加堅定了自己無論如何都要提早恢復武功才行,如今,看著親近之人受傷,而她卻無能為力,是多麼的無奈與心痛。
不消片刻,偏見一道身影閃入屋內,葉錦素坐與床榻邊,見魔君信步而入。
「你可有辦法救她?」葉錦素直言道。
此時的魔君已然換成了他一貫的裝扮,一身褐色錦袍,帶著面具,行至葉錦素身旁,「你怎知我能救得了她?」
「這世上怕是沒有魔君做不到的事吧?」葉錦素並未有半絲的慌亂,面色淡淡道。
「有做不到的。」魔君低聲說道。
「那此事魔君定然能辦得到。」葉錦素也不再深究他話中的意思,為今之計是要救回鳳秀才是。
「嗯,不過,我從不做無益之事,若是我救了她,有何益處?」魔君懶散地斜靠在床邊問道。
「你有何條件?」葉錦素並未感到絲毫的不悅,坦然問道。
「你別忘了,你先前已經答應我一個要求了,如今,再要答應,便是兩個要求。」魔君眉眼微彎,淡淡道。
「嗯,我自是知曉。」葉錦素想著他能有何條件呢?這世上的一切,除左皇位,除左至高無上的權利,他所擁有的已經不少。
「好,那你便欠我兩個要求了,日後,我想好自會告訴你。」魔君支起懶洋洋地身軀,接著,對葉錦素說道,「她的命能換你一個要求,當真是賺到了。」
「我還是要多謝魔君。」葉錦素起身,雙手一拱,說道。
「你我之間無須客氣。」魔君徑自拖鞋上了床榻,將鳳秀扶起,二人盤膝而坐,「你要在這裡觀看嗎?」
「我出去。」葉錦素轉身便走向了屋外。
採蓮候在屋外,見葉錦素走出,便垂首道,「大小姐。」
「去煮些神湯,將這個放入湯內。」葉錦素適才臨走時,向十長老要了一瓶玉露丸。
採蓮接過瓷瓶,連忙轉身去了廚房。
葉錦素負手而立於院中,此時,有奴才通報,「大小姐,三姨娘有要事求見。」
「嗯,請。」葉錦素眸光一凝,想著三姨娘怎會過來,難道府中又出了何事?
三姨娘匆匆入內,見葉錦素並未在屋內,而是立在院中,便福身道,「妾身見過大小姐。」
「三姨娘,見你神色匆匆,可有何事?」葉錦素注視著三姨娘慌張的神色,問道。
「大小姐,昨夜……昨夜妾身見老夫人身旁的貼身嬤嬤,魯嬤嬤神神秘秘地去了三夫人的院中,直到深夜才出來,今兒個,妾身本想著去打探虛實,不曾想,這魯嬤嬤死了。」三姨娘在一旁說道。
「此事還有誰知曉?」葉錦素接著問道。
「除了妾身,便是葉大總管,還有老夫人院中的人。」三姨娘如實稟報道。
「你可命人查出這魯嬤嬤的死因?」葉錦素接著問道。
「妾身已經派人去請醫官,妾身覺得此事蹊蹺,便前來請大小姐過去一趟。」三姨娘接著說道。
「嗯,三姨娘你且先去西院將魯嬤嬤那裡封住,不許任何人進出,我待會便去。」葉錦素想著屋內的魔君和鳳秀,說道。
「是,妾身先告退。」三姨娘應道,便轉身退了出去。
葉錦素立於原處,思忖著,這魯嬤嬤昨夜為何會去三夫人院中,而今早便被發現死在屋內,這事情未免太過於巧合?
這三夫人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她到底是何身份?而這魯嬤嬤又在其中扮演著什麼角色?
不過,如今事情便愈加地清晰了,先前,她便懷疑是西院中的人將老狐狸放了進來,但,一直未找到此人,如今,魯嬤嬤一死,便知這其中的內應便是魯嬤嬤,而魯嬤嬤與三夫人有勾結,那麼,三夫人定然與老狐狸有聯繫,那麼,他們之間么又有著什麼利益間的關係呢?
她細細腹誹,如今鳳傾閣中的人都出去,無人可用,她如今又脫不開身,如何才能將三夫人的秘辛調出來呢?
葉錦素正在思忖時,不知不覺已過半個時辰,屋內門被打開,魔君走了出來,雖然身體隱與一身黑袍之下,但,救鳳秀,如若依照葉錦素以前的武功,那也會耗費大量內力,需要精心調養才是,如今,魔君如此輕盈地走了出來,便知此人的武功內力深厚,不過,還是耗費了諸多的內力。
採蓮正巧端著湯藥過來,葉錦素示意採蓮放於石桌上,葉錦素上前,「去將湯藥趁熱喝了。」
「好。」魔君並不推辭,而是抬步,向石桌前去,坐與石凳上,悠然自得地將湯藥端起,一飲而盡。
葉錦素轉眸,見他如此洒脫,但,還是能隱約感受到他真氣的耗費,「看樣子鳳秀無礙了,我府中還有事,魔君自便。」
「我要在你這裡調養身體。」魔君飲完湯藥,幽幽說道。
葉錦素不免驚訝,「你可知男女授受不親?」
「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又何來這一說,我如今可是半點力氣都沒有了。」魔君如今沒有骨頭似的爬在石桌上。
採蓮看著如此的魔君,儼然與在君魔閣那般掌握著生殺大權,威風凜凜的魔君無法相比,不禁嘴角一抽,端著盤子,躲在遠處。
「那隨便吧。」葉錦素算是明白這魔君無賴的性子了,不再說話,「採蓮,好生照顧鳳秀,我去去便回。」
「是,大小姐。」採蓮應道,便徑自進入屋內,看著床榻上的鳳秀恢復了紅潤的氣色,便也放心下來。
「將她抬出去。」一道冷冽的聲音傳入採蓮耳中,採蓮先是一愣,便轉身,看著魔君,「閣主,這……不妥吧。」
「我的話不想再說第二遍。」魔君一改慵懶的神情,此刻,他語氣陰森,如千年寒冰,讓人聽著顫慄。
「是,屬下這就將鳳秀抱出去。」採蓮哪敢違背魔君的話,連忙應道,便伸手,將鳳秀抱起,垂首走出屋內。
魔君隨即又恢復了那般沒骨頭的樣子,徑自躺在軟榻上,雙目合起,安然睡去。
採蓮看著如此變換的魔君,亦是忍不住地心跳加速,嚇得一身冷汗,隨即,將鳳秀抱入她的房中,細心地照看。
葉錦素徐步行至西院,身後跟著一眾丫鬟奴才,葉賢與三姨娘已然將西院圍了起來,她進入西院,便見院內井然有序,並未有任何的慌亂,葉錦素自然知曉,老夫人或許已然知曉些什麼,如今,她亦是真的放下,故而,不願多管這些事情。
葉錦素還是禮貌地先去向老夫人請安,老夫人如今身著素服,手捻佛珠,只是語氣淡淡地說道,「如今,我已兩袖清風,了無牽挂,這府內之事已與我無關,你自行處置罷。」
葉錦素覺得老夫人操勞了一輩子,前半生為華府的榮耀而活,後半生為葉府的當家主母而活,如今,被華府所棄,被葉雲甫所傷,她確實已無心力,不過如此也好。
葉錦素不再說什麼,便轉身退出,徑自行至魯嬤嬤屋中,便見魯嬤嬤躺在床榻上,臉色青紫,印堂發黑,顯然是服毒而亡。
她上前仔細觀察著,看著她衣著整齊,面色從容,藥丸亦是平穩的放在一旁,可見,魯嬤嬤是自殺身亡,看來,這裡不會再找出任何的線索,葉錦素轉眸,看著三姨娘,「查無可查,葬了吧。」
「是,大小姐。」三姨娘明白葉錦素話中的意思,適才醫官也是如此說,三姨娘也不做追問,便命葉賢讓兩個奴才將魯嬤嬤抬了出去。
葉錦素見屋內甚是整齊,想著這魯嬤嬤為何會死?她並未發現她的行蹤?看來此事三夫人是脫不了干係,她定然知曉其中的緣由,不過,昨夜之事,還是要細細問過三姨娘才是。
「三姨娘,你隨我來。」葉錦素轉身,見三姨娘正四下觀察著,輕聲道。
「是。」三姨娘應道,便隨著葉錦素走出屋內,來到院中。
「賢叔,這裡便交給你了。」葉錦素看著葉賢說道。
「是,大小姐。」葉賢領命,便徑自忙活。
葉錦素徐步走出西院,並未去自己院落,而是行至三姨娘院中,二人屏退左右,屋內只剩三姨娘與她。
「三姨娘,你昨夜是親眼看見魯嬤嬤去了三夫人院中嗎?」葉錦素隨即坐與主位,看著三姨娘問道。
「是的,昨夜五姑娘哭得厲害,妾身便想著連夜去請郎中,但,遣去的丫鬟久久不歸,我便親自前去,不曾想,在半道中看見魯嬤嬤神色匆匆的向前走,連腳上沾了泥都未發覺,妾身覺得奇怪,便偷偷跟了前去,見她入了三夫人院中,妾身便一直候在外面,約莫兩個時辰之後,魯嬤嬤才自三夫人院中出來。」三姨娘如實稟報。
「昨夜,你可看到魯嬤嬤有何不對勁?」葉錦素接著問道。
「見她不停地四處張望,而且,臨走時,朝著西邊忘了許久。」三姨娘接著說道。
西邊?西邊不是華府的宅邸嗎?看來,魯嬤嬤定然是老狐狸派來的姦細,那麼,她為何會去三夫人府中?又為何會自殺?
「妾身昨夜一直想著此事不對勁,便要前去試探一下魯嬤嬤,不曾想,今早,便有人來報,說魯嬤嬤死了。」三姨娘見葉錦素沉默不語,似是沉思,便接著說道。
「嗯,三姨娘這幾日,辛苦了。」葉錦素看著三姨娘,笑道,「如今,五姑娘在你的細心照料下,日後定然成器。」
「妾身多謝大小姐,大小姐的恩德,妾身這輩子都報答不完。」三姨娘連忙跪在葉錦素麵前,說道。
「三姨娘客氣了,這葉府上下,何人的秉性,我一看便知,我知三姨娘喪子的苦楚,亦知在這大宅院中生活的不易,如今,五姑娘交給你,我很放心,相信爹爹也會很放心。」葉錦素連忙起身,扶起三姨娘說道。
「大小姐。」三姨娘感動不已,淚眼汪汪地凝視著葉錦素。
「三姨娘,魯嬤嬤之事就此作罷,日後,府中之事還要煩勞你辛苦了。」葉錦素淺笑說道。
「是,妾身定當不遺餘力。」三姨娘應道。
「嗯,時候不早了,五姑娘應該也需要娘親了,我且先回去。」葉錦素抬步告辭。
「妾身送大小姐。」三姨娘連忙隨著葉錦素走出屋中。
葉錦素離開三姨娘院中,便徑自向自己院中走去。
這魯嬤嬤為何自殺?看來其中必有隱情,而這隱情怕是只有三夫人與魯嬤嬤,還有老狐狸知曉,不過,如今已經過去兩個時辰,不知鳳錦他們怎樣了?
葉錦素此刻已是滿心擔憂,不知不覺便已入了院子,徑自進入屋內,便看見床榻上空空,而軟榻上側卧著的人,讓葉錦素禁不住地蹙眉。
她上前一步,看著魔君睡得極沉,想著,適才救鳳秀,定然耗損了不少的功力,想到這裡,便拿出一條錦被蓋在他的身上,轉身,離開。
屋門合起,軟榻上的魔君緩緩睜開雙眸,伸手,將蓋在他身上的錦被拉緊,便又闔眼睡去。
葉錦素自然知曉鳳秀如今怕是在自己的屋中,便徑自入內,便看到採蓮正為鳳秀擦拭著額間的汗珠,「她可好些了?」
「嗯,好些了。」採蓮見葉錦素入內,微微福身回道。
「如此便好。」葉錦素笑道,總算安心。
「大小姐,奴婢……」採蓮本想著要對葉錦素說為何鳳秀在這裡。
「我知你想說什麼,他是你的主子,你自然要聽他的,如今既然如此,便罷了。」葉錦素伸出手,覆上採蓮的肩膀,「我知你對我的心便好。」
「大小姐,奴婢……」採蓮聽著葉錦素的話,感動不已,忍不住熱淚盈眶。
「你啊,從未見你哭過,竟不知你如此脆弱。」葉錦素揶揄道,「你且好好照看鳳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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