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帝國之謀
斯維因冷漠的話語令雲揚震驚,一個惡魔契約者居然說出抹除半神惡魔的話。
就連莫里奇也感到詫異,看向他。
「呵呵。」
真狐怒極反笑,正當他準備一爪子拍碎斯維因的身影時,卻看到了他的嘴唇微動。
一股古老,禁忌,彷彿不屬於生者世界的語言被緩緩吐露。
「啊!」
剎那間,真狐似乎感到極為難受,渾身如雪的銀毛大片脫落,身上附著的惡魔之力緩緩消散,想要擺脫某種恐怖力量的束縛,卻無法動彈。
良久,直到真狐渾身的毛髮完全脫落,惡魔之力將要徹底逸散時,斯維因閉合了嘴。
被莫大痛苦折磨的真狐趴在地上,表皮已經完全脫落,白毛也徹底消散,只露出鮮紅的肉。
卡達焦急地看著自己剛才盛氣凌人的主人頃刻間成為肉豬一樣,目眥欲裂。
而雲揚則是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眼見的一幕。
斯維因到底說了什麼,居然能這樣碾壓一位半神惡魔的真身,這簡直匪夷所思。
「畏懼看不見的力量吧。」
身形虛幻的斯維因低語了一句,用最後的餘力捲走了正在發愣的卡達,而後身影飄散,只留下最後一句話。
「五天之後我要在塔利亞看到你,喧鬧。」
已經被折磨地無法動彈的真狐瑟瑟發抖,哪怕斯維因將它傷得很重,還帶走了自己的使徒,它也不敢回應。
剛才,有一股來自冥界的力量,差點將它剝皮萱草。
雲揚則極為振奮,原來自己舅舅如此強悍,還以為他哪怕掌握拉默能力也只是一屆凡人,如今看來他身上還有別的秘密。
一個能夠碾壓惡魔的秘密。
他抬起頭,看向已經趴在地上沒有一絲餘力起身的真狐。
「這是我的舅舅,帝國大將,未來的諾克薩斯大統領。」
莫里奇聽到他的話,倒吸涼氣,看向雲揚,似乎想起一些往事陷入沉思。
而真狐則是默然,失去了剛才的銳氣,沉默不語。
「它在悲傷。」
看到局面已定的阿狸輕語著,朝著真狐走去。
「危險!」
雲揚瞳孔一縮,非常擔心剛被斯維因打掉銳氣的真狐會傷了自己老婆。
阿狸的長長的睫毛閃動,走到真狐的鼻頭跟前,柔和地撫摸著她。
本以為真狐會暴起發難,但讓人極其意外的是,她沒有,而是順從地被撫摸。
「我們真的認識嗎?」阿狸一邊撫摸,一邊問出心中的疑惑。
剛才真狐看到她口稱靈使,本以為是跟翁克爾一樣是認錯了,但阿狸看得見她眼中的真意,自己看著她也有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
真狐眼中露出複雜,想起了碧翠斯方才提醒她的話。
「是我認錯了,謝謝您。」
等到雲揚走到她們跟前時,真狐巨大的身軀化為晶瑩的光粒,緩緩消散。
而後一個白眉少女,長發如雪,穿著一身素白長裙出現。
她對著阿狸盈盈下拜。
「喧鬧再次感謝您。」
第一次被這樣真心感激的阿狸不知所措,偏頭看向丈夫求助。
雲揚眼中露出詫異,知道這個女孩就是方才巨大的喧鬧惡魔,真狐。
「惡魔還能化形?」
他端起手,摸著下巴仔細端詳這個精緻的,一點都看不出惡魔端倪的少女。
真是怪異,
方才還跟山體一樣巨大的惡魔此時卻變成一個少女對他們下拜感激,讓人有一隻夢幻一般的錯覺。
真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她的善意,只存在於阿狸。
雲揚忽然感覺眼前一黑,一雙溫潤的酥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我不在的時候,你是不是也這樣眼神亂瞟?」阿狸鼓著俏臉,氣鼓鼓地捂著自己丈夫的眼睛。
「沒有啊,一晚上我哪有那個時間和心情,還差點被曾經一個肥豬給幹掉,嗐,還是不說了......」
看到阿狸的手忽然放了下去,香肩緊繃,緊張地仔細檢查自己身體有沒有受傷,雲揚才意識到說錯話了,有點後悔吐槽今天的經歷。
「別摸了,真沒事,就是剛才被這位喧鬧差點幹掉。」
雲揚無奈攤手,此時看向已經是少女打扮的真狐仍然心有餘悸。
而一旁的莫里奇打斷了自己的回憶,望著變成少女的真狐,興奮不已,哪怕身上的血袍都破碎成片,也乾咳兩下,看向她。
「喧鬧大人......」
真狐鳳目帶煞,一道寒光刺向莫里奇,讓這位老名宿差點跌倒。
「我記得當初跟著那隻綠頭鴉一起封印我的還有你。」
「誤會,誤會,現在我們都是傑里柯參謀長的手下了。」
雲揚聽著這個老傢伙明槍暗棒的搬出斯維因,想要壓制住這個喧鬧惡魔,搖了搖頭。
「小真,能不能告訴我那位所謂的伯爵你見過嗎?」
「你叫我什麼!」
她愣了一下,發覺雲揚是在叫自己,小臉盛怒,一隻巨大的虛形狐頭在她頭頂浮現,惡狠狠地瞪向他。
真狐看到阿狸下意識皺皺眉,知道她不開心於自己的作為,於是微微嘆氣,怒容消散。
「不知道,我剛被封印了一個月,原本是這個老頭跟他徒弟天天往血池丟一些血食,後來這個老頭走了,只剩他徒弟。」
莫里奇點點頭,他因為薩瑪利戰團的調令,不能在祭祀之地久留,只能先選擇執行軍務,留下卡達守著這裡。
「後來這老頭的徒弟提著一個頭顱,跟我說將他變成使徒惡魔,然後幹掉你,什麼伯爵就會放我自由。」
她說到這裡面露一絲疑色。
雲揚心中瞭然。
那個被複活的人肯定就是西斯,他被獻祭而成使徒惡魔后實力非常嚇人,自己心中衡量過,他遠比卡達強,原因就在西斯能吞噬自己的惡魔之力,自己還是第一次那種情況。
「他人呢?」阿狸忽然開口問。
「被我剁成一堆碎塊了,舅舅說留他一命有用,估計拉到塔利亞那邊去了。」
雲揚無所謂地說了一下,這才讓阿狸放下心。
「伯爵大人怎麼會......」
莫里奇哪怕是親耳聽到命令惡魔西斯襲擊雲揚的命令是伯爵大人下得,感到不敢相信。
內鬥,是跟叛國等同的罪行,在諾克薩斯被眼中禁止,一旦發現就是滿門抄斬,全部連坐。
而伯爵大人的這個答應放走惡魔,下令襲殺一名上尉的命令,代表一向忠心耿耿,為帝國效力的猩紅秘社出了大問題。
初晨的陽光從被破碎的溶洞頂部灑下,照在所有人身上,暖洋洋的。
真狐抬頭,看向久違的光芒,心中感慨萬千,但一想到馬上要不得不為諾克薩斯效力,心中就一沉。
渾身狼狽的莫里奇則是艱難地想象猩紅秘社內部的問題,以及伯爵大人的變化,對帝國的未來感到極為的不安。
就連雲揚想起暗中窺伺自己的黑色玫瑰,還有種種想要吞噬自己的惡魔,壓力極大。
唯有阿狸,開心地拉著雲揚的胳膊,把他拖到陽光底下。
「晒晒太陽,不要愁眉苦臉的,奶奶說這樣苦難就不會來啦。」
本來心中壓抑的雲揚被嬌憨的老婆逗樂了,由心笑了一下,然後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惹得阿狸俏臉緋紅。
他望著天上的太陽,長舒一口氣,對著真狐跟莫里奇喊了一聲。
「都別擔憂和瞎想了,等到了塔利亞,你們想要的答案都能得到,那裡有一位絕世智者,帝國之謀還在等我們。」
還有我想要的答案,雲揚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