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意難平
一位老人攔住了顧九霄和顧大鳳。
老人望著顧九霄，蒼老的臉龐露出了期待。
顧九霄原本想否認，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道:「如果大秦沒有第二個顧九霄，那麼你說的顧九霄就是我。不知道老人家攔著我有何事？」
噗通！
老人直接跪倒在地，老淚縱橫，道:「世子……還請世子幫幫我，幫幫我們村子！」
「老人家趕快請起！」
顧九霄將老人拉了起來，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使得老人家這般？」
「世子，還請跟我來……」
老人帶著顧九霄走進了村裡。
路上，老人講述了村子這兩年發生的大事情，那就是丟了很多孩子，並且，丟失孩子的父母去報官，無一例外都沒有再回來，據說是被打死了。
聽完老人的講述，顧九霄胸口發悶，身體里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
大秦，竟然還有這等事情。
而他，竟然不知！
非但不知，還一直以為大秦的百姓過的很好！
「哈哈……我一直以為自己做的很好，真是可笑！」
顧九霄在心裡自嘲，雙拳緊握，指甲嵌入了肉里。
「世子，那是猴兒的娘，猴兒是去年五月丟失，猴兒的父親去報官就再也沒回來，可憐猴兒娘，沒有兒子，男人又死了，傷心欲絕下瘋了，每日抱著枕頭說胡話！」
「坐在石頭上的是小六的爹，小六的娘去的早，剩下兩父子相依為命，但自從小六丟失，他每天都灌醉自己，活在醉生夢死中，不問人事。」
「還有狗蛋他爺爺，唉……」
聽著老人的講述，瞧得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長輩的神情，顧九霄越發的難受。
他無法感同身受，但是光是看著就感覺到無盡的凄涼與悲傷，絕望與壓抑，更何況是那些父母？
當失去孩子的那一刻，他們得有多麼的難受啊？
或許，已經沒有詞語能夠形容那種難受了！
不知不覺間，兩人來到了村子中心處，這裡聚集了很多人。
見到老人來，他們皆是露出了尊重的神情。
而當他們看到顧九霄之時，頓時炸開了鍋，情緒高昂。
「世子，是世子！」
「還請世子救救我們的孩子，救救我們的村子！」
「世子，你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
人群哭了，痛哭流淚。
「世子，他們都是附近村子的長者，每十天，我們都會聚一下，商討一下孩子的事情，並且……」
老者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紙，緩緩打開，道:「並且相互交流下，是否找到世子了？又或者是否有世子的消息？」
顧九霄看著紙張上自己的畫像，這才明白，為何老人一眼就認出了他。
「你們……為何不去京城？」
顧九霄問道，語氣沉重，甚至有了幾分哽咽。
「去過，但是被趕了出來。」
老人沉聲道。
「什麼？」
顧九霄震驚，「怎麼可能？誰敢？」
「不知道！」
老人搖了搖頭，面露悲傷，「去的人，都沒有回來。」
聽到這話，顧九霄身體搖晃，胸口一悶，吐出一口鮮血。
沒有回來？
人呢？
怕是……凶多吉少了！
「您老，能確定他們到了京城？」
顧九霄都不知道自己為何這般問。
「能！」
老人點頭，「去年，有一隊商人路過此處，我們拿著畫像詢問過，他們告訴我，確實見過。」
說花間，老人又拿出了一張畫，上面畫著一個奇怪的人。
「這是……」
顧九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這個人，他認識。
當時有夜衛告訴他，顧浪濤殺了一個人，但是沒有查到這個人的來歷，於是就不了了之了。
「我……」
顧九霄說不出話來。
他是世子，備受秦皇青睞，位高權重，不可能事事親力親為，所以很多時候，自然而然的忽略一些看似不重要的事情。
「是啊，什麼重要？什麼不重要？」
「我嘴上說為國為民，但實際上都做了些什麼呢？」
「我並沒有真正的去理解這個國家，去理解這個國家的百姓，我看到的從里都不是真實！」
顧九霄自責，內心充滿愧疚。
如果他能夠早點發現端倪，如果他能夠認真的處理被忽略的事情，那麼悲劇是不是就能夠從那個時候結束？
他回頭望了望那些「壞掉」的人，只感覺眼睛酸澀，心在流血。
「此處距離青州城不遠，你們派人帶著這塊玉佩去找張鹿，他會為你們解決所有的事情。」
顧九霄取出一塊玉佩遞給老人。
這塊玉佩是秦皇所賜，說是代表著秦皇都不為過。
老人接過玉佩，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其他人紛紛為了過來，盯著玉佩，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
「世子，你為何不親自出手？」
有人開口問道，但是話剛說完，就後悔了，趕緊改口道:「世子莫怪，俺不是那個意思，俺……」
「我懂！」
顧九霄搖了搖頭，道:「我看這畫畫的不錯，不知是否有丟失的孩子的畫像，我即刻回京，調動人馬去尋找，無論是否有結果，我都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原本還決定去天柱山探一探，但出了這個事情，他也只能放棄天柱山之行，回京城了。
孩子，不是小事，關乎大秦未來，必須重視。
「有！」
一位中年男子抱著一卷畫走了過來，將畫遞給顧九霄，道:「都在這裡，一共一百零八個。」
饒是顧九霄早有心理準備，但是聽到「一百零八」這四個字，也著實震驚了。
不過六個村子，就丟了一百零八個孩子，這簡直不可想象。
「最好不要出現官匪勾結，否則我殺到你們不敢為官，不敢為匪。」
顧九霄在心中發誓。
他接過畫卷，轉身就走了，沒有絲毫的停留。
村民們望著顧九霄的背景，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放聲痛哭。
這一次，或許……不，一定會有結果的。
因為，他們看到顧九霄流淚了。
一個會流淚的人，不會是壞人！
「主人……」
顧大鳳很識趣的全程沒有說出一個字。
他能夠感受到顧九霄的情緒，不說話，主要是為了擔心……挨打！
「你經常在附近做賊，來看看，有沒有見過這些孩子？」
顧九霄將畫依次鋪在地上，沉聲問道。
「我才不是賊，我只是……咦，這個孩子我見過，就在天柱似。」
突然，顧大鳳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