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遙遠的白帝城
遠在江心城的凌天行,並不知曉凌天凡和凌天茹等人,借著數量眾多的青鸞靈符威懾尹許兩家和眾多修士,奪得長青春獵前三名的壯舉。
他此時還在租住的東城洞府中閉關制符,為未來多積累一分力量。
此前在岐山靈符店中購買的一千份二階初級金屬性符紙,短短數月內已經被消耗一半,成為他儲物袋中靜靜躺著的兩百餘張金色靈符。剩下的材料,估計還能支持數月。
再加上凌天行從丹塵那購買了煉神丹藥的消耗,拍賣會還未開始,他就已經花費了數萬靈石。
為了確保不錯失心儀的靈物,他按捺住想要再購買一些符紙、靈器和丹藥的想法,不準備在拍賣會之前花費過多。
其實凌天行儲物袋中的靈符還有不少,即使不算上小金陽劍符這種不會售賣的靈符,剩下的也價值十多萬靈石。
不過他此行並不想暴露身份,那些靈符也只會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使用。
這幾個月來,他也售賣過不少散修身份擅長的火雨符和土牆符,不過成功率和威力都一般,勉強賺了一兩千靈石。
到這時他也發現,以前有家族代為出售,他可以安心退居幕後,只管修鍊。如今自己一人身在坊市,很多事情束手束腳,遠比想象中的艱難。
這也讓他更堅定了發展家族的心思。否則等到境界提升上來,還要事事親力親為,豈不違背了修行的本意?
……
五月下旬,距離拍賣會召開還有數天時,一身白衣飄飄的丹塵再次來到凌天行的洞府。
他們雖然才相識幾個月,倒都是以誠相待,平日里飲酒作樂,賦詩聊天,關係親近了許多。
將丹塵迎進洞府,凌天行以為他和往日一樣來找他喝酒聊天,沒想到丹塵坐下后卻一臉嚴肅地問道:「陳兄,你這個身份是假的吧?」
凌天行一怔,他們交往多日,從未在意過對方的身份,如今丹塵此言所為何意?
看著丹塵嚴肅的表情,凌天行心中思忖片刻,方才說道:「沒錯,我本名凌天行,是一個築基家族的修士。」
丹塵鬆了口氣,臉上也再度浮現出平日的笑色。
他端起茶杯品了會茶,方才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枚玉簡,鄭重地說道:「凌兄,你我二人以兄弟相交。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先報了救命之恩。」
「這枚玉簡,」丹塵頓了頓方才說道,「玉簡中記載的《素靈心經》,正是凌兄想要的煉神秘法。」
丹塵的這番話語倒是很符合他的性格。
凌天行皺了皺眉頭,緩緩放下茶杯。
看了看丹塵堅定的眼神,凌天行最終伸手接過玉簡。
丹塵好像放下了心事一般,喝了杯茶方才叮囑道:「凌兄,《素靈心經》不是普通的煉神秘法,可以修鍊出心域,不宜宣揚。」
「心域?」凌天行驚訝。
「所謂心域,就是神識凝結而成的幻象空間。只有神識強大的修士才有可能修鍊出心域,在心域中,修士的實力會增強許多。」丹塵解釋道。
「當然,你也不用過於擔心。一般金丹以上的勢力,都可以接觸到修鍊心域的秘法。只是你想要在拍賣會上有所斬獲,卻是不太可能。」
看到凌天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丹塵接著說道:「這枚玉簡中記載的功法,只能修鍊到築基期。凌兄日後若是想要築基以上的修鍊功法,可以去天火宗尋找一二。」
天火宗在鳳鳴宗的北方,
緊鄰鳳鳴洲,同樣是元嬰級勢力。
凌天行嘆了口氣,最終抱拳道:「丹兄,這《素靈心經》,我收下了!」
「好!」丹塵微微一笑,恢復了平日里凌天行熟悉的那副模樣。
兩人接著品了好半晌茶,最終還是白衣青年開口打破了沉默:「凌兄,我此行,是來辭行的。」
辭行……凌天行苦笑。
在丹塵送上《素靈心經》了結救命之恩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猜到了。
和凌天行不同,不管丹塵有著怎樣的過去,他現在只是一位煉丹師,一名四處漂泊的散修。
「丹兄,何不等拍賣會之後再走?」凌天行想挽留一番,不願這麼快和新交的朋友分離。
「拍賣會後就走不了了……」丹塵搖了搖頭。
原因么,兩人都清楚。不管是哪個地方舉辦的拍賣會,都會出現遠超平常的珍惜靈物。
拍賣會之後,江心城外必然是處處殺機,到時候不知要葬送多少修士的性命。趁著現在所有人都湧入江心城,正是離開的最佳時機。
丹塵站起身來,看著遠方奔騰不息的九嬰江水,眼中彷彿出現一座白色的城池。
「凌兄,我意已決。」
丹塵面帶憧憬地說道:「我這半生都在追逐那一座白城,不到達那兒,我是不會停下腳步的。」
「白城?」凌天行同樣站起身,看向不遠處的九嬰江,卻只看到浩浩蕩蕩的江水。
「那是一座美麗的城池,名叫白帝城。」
「無數次的午夜夢回,我都幻想自己生活在那樣一座城市。」
「旭日從海面上跳起,寶船上的號角長鳴,白鷺在海天一線中劃過,晨光熹微,天色漸明。」
「一望無際的海岸線上,一座山峰高聳入雲。那裡有一座白色的城池,白色的港口,白色的街道,白色的樓閣……」
凌天行順著丹塵的描繪,彷彿看到了一座海邊巨城,千萬隻寶船靜靜地停在港口,等待這座城市的蘇醒。
只是丹塵的聲音越來越小,凌天行眼前的白城也彷彿泡沫般破碎、消散。
「那樣一座城池……」丹塵彷彿陷入了迷惘,喃喃自語道,「我沒有去過,要怎麼才能描繪呢……」
「凌兄……」丹塵回過頭來,面帶痛苦地說道,「我該怎麼描繪這樣一座城池呢?」
凌天行沉思,片刻后微笑道:「天光雲影淡,碧落海潮生。」
丹塵抿了抿雙唇,喉嚨微動,緊緊地盯著凌天行,半晌才面露笑意,說道:「是啊。天光雲影淡,碧落海潮生。」
「凌兄,我在白帝城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