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該如何跟椎名解釋呢?
真島薰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神代同學你說什麼?」
「我說由我來教你防身之術,簡單來說就是學拳!功夫知道吧?」
神代悠一臉正色地說道。
「一味地隱忍是解決不了問題,雖然像安部這樣算是比較幸運的,但下一次遇到更過分的呢?」
「到時候你還要繼續隱忍嗎?」
神代悠的質問擲地有聲,他見對方沒有說話,他繼續道:
「剛才我聽你說了這麼多我總結了一個道理,無論是以前的伊藤還是現在的安部,想不被欺負最簡單的方法就是靠自己的拳頭。」
「當然,我不是要你像他們一樣以暴制暴,而是有自保的能力」神代悠潤了潤嗓子,繼續道「你也不想高中三年一直被要求過分的事吧?」
真島薰低垂著頭沉默不語。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知道她被欺負后不是象徵性的問你沒事吧,而是想要教你學會自保的能力。
以前真島薰也不是沒有跟朋友傾述過自己的遭遇,但得到的只有沒有輕飄飄的一句你沒事吧?
你沒事吧?彷彿只要說出這句話她們就能得到沒有任何意義的道德快感。
彷彿好像在說看啊,我可是在關心你啊…我真是一個稱職的朋友。
然而在自己被欺負的時候,她們卻只是遠遠的看著。
事後才來假惺惺地關切問你沒事吧?
真島薰心裡也不指望她們能幫自己不被那些人欺負,畢竟她們和自己一樣都是平凡而膽小的人。
她只想在自己被欺負的時候他們能幫忙叫人,再不濟能給自己遞上一塊手帕。
而不是毫無任何用處的一句:你沒事吧?
曾經她是那麼的討厭這四個字,討厭到一聽到這四個字就想作嘔。
真島薰也是在那個時候不願意和任何人傾訴,即使是櫻也不知道自己還有這段經歷。
她也慶幸櫻在那個時候陷入了沉睡,真島薰的心裡始終不想麻煩自己親密的『姐姐』。
還好的在這所高中,雖然還是有人會欺負自己,但比起手臂上的淤青只是幫忙跑下腿當個隨叫隨到的工具人也沒什麼不好,至少不用再被那些人拳打腳踢了。
有時候真島薰會想,如果有人跟她傾訴自己的經歷時,自己會下意識地說出那句她很討厭的話嗎?
真島薰很害怕,她害怕自己會變成最討厭的人。
然而——
今天。
本應被那些人使喚當作傳話筒,卻被傳話的對象一眼看穿了自己內心不願被人知曉的傷疤。
明明自己什麼都沒說,他卻只是簡單的分析就洞悉了自己的遭遇。
真島薰本以外對方也會說出那令她感到作嘔的關係,卻沒想到……出乎了她的意料。
在她心裡埋藏著過去不願面對的黑暗形成了一間狹窄的小黑屋。
神代悠正氣凜然的話語彷彿似一根利箭,洞穿了真島薰心裡形成已久的黑暗。
雖然只是被打出一條細微的裂縫,光芒卻從那一點兒小孔中鑽了進去,將光明鋪滿了本就不大的房間。
仿若沉靜的湖面被擲進一顆石子,泛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真島薰的眼眸盈滿了淚水,她感覺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心中泛起了一陣酸楚。
「我……」真島薰的聲音都變得顫抖。
神代悠還以外對方是感動的喜極而泣了,連忙擺了擺手道「誒使不得我只是做了一件小事,
用不著哭的這麼慘。」
說著神代悠看了一眼周圍繼續說道:
「快,別哭了被別人看到了還以外我對你做了什麼呢。」
「我…」真島薰水潤的眼睛盯著神代悠,小聲啜泣地再次開口:「我不是感動的要哭啊,神代同學我想你誤會了。」
「我這是在哭作了什麼孽啊,我只是一個來當傳話筒的怎麼就要學什麼功夫?」
「我連體育考試都不及格的怎麼學啊嗚哇哇。」
真島薰說著珍珠大的淚滴就從盈滿的眼角順著她肌膚流淌,或許是被神代悠感動又或者是別的原因,真島薰沒忍住淚水宣洩著內心的酸楚。
「誒…你別哭啊!」
神代悠本想捂住她的嘴,但他的耳邊響起了上課的鈴聲,他頓時就像失去夢想的鹹魚開始擺爛。
「哭吧哭吧,反正都已經上課了,只希望待會遲到不會被那個老姑婆罰站吧唉。」
在已經知道不可避免要遲到后,神代悠乾脆擺爛此刻非常有耐心的等著真島薰哭完。
神代悠見她哭得如此傷心,他掏了掏口袋想看看有沒紙巾,卻意外的給他掏到一塊手帕。
他定睛一看,手帕還是櫻花色上面還綉著一隻小鹿的圖案。
我啥時候有這麼可愛的手帕,而且看著怎麼那麼眼熟?
怎麼……好像是椎名的?
神代悠想起來了,這塊卡哇伊捏的手帕還是真島薰塞給自己用來飯後擦嘴的,結果自己去洗便當盒時用水沖了,沒用上就一直放在口袋裡。
沒想到竟然在這裡派上用場,只是用著椎名晝月給的手帕給真島擦眼淚,神代悠心裡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
「喏拿去用吧,別嫌棄啊。」
神代悠表情微妙地將手裡的粉色的手帕遞給了真島薰,沒曾想她看到手帕后哭得更傷心了。
本來已經哭得要停下來的真島薰看到神代悠遞來的手帕,她一想到第一次會有人給自己遞手帕,快要止住的淚水又猶如噴泉般不斷湧現。
只是真島薰以外神代悠說的不要嫌棄是指的是手帕上的顏色,拜託用粉色的手帕超酷的好不好!
真島薰也沒細想怎麼一個男生用著這麼可愛的手帕,情緒上頭的她將那綉有小鹿的手帕弄得都是她的淚水,本來好好的一塊手帕此刻變得十分濕潤。
「抱歉神代同學,謝謝你的手帕我會好好洗乾淨之後還給你的!」
「啊,不用這麼麻煩,我自己來就好了」
神代悠委婉的拒絕。
「不!因為我這麼丟臉才讓你遲到了,怎麼還好意思,請務必交給我!」
真島薰一邊啜泣著一邊強硬地向神代悠要求。
「那好吧。」
神代悠有些為難地看著那一塊屬於椎名晝月的手帕開始犯難了。
該怎麼跟椎名解釋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