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條件

「冷靜點，猴棍！」

「我很冷靜，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知道我身體的狀態的？」

猴棍沒有太過理會白菜心的張牙舞爪，在這個距離下，那些科技產物根本就沒有任何用處。面對他，也就只是圖個心理安慰罷了。

哪怕白菜心擁有檔次極高的防護罩，在這個距離下，他也有把握在防護罩沒有完全張開之前，解決所有的戰鬥。

「最後的那招一棍破天，力夠了，勢不足。」

「哈哈哈哈，你這個小子，知道什麼叫做勢嗎？」

猴棍放聲大笑，一個毛頭小子，居然想要給他上上課了。他早已在棍法上浸淫了這麼多年，他還能不懂什麼叫做勢嗎？

足不足，還需要葉舟來品評？

只是很快，猴棍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感受到了一股清晰的，不屈的，充滿反抗意志與豪氣的情緒。

雖說葉舟沒有出手，但是他能夠感受到葉舟的決心。

哪怕以卵擊石，也要乾脆果決，拼盡全力。

這種東西，他好像的確有很多年沒有出現過了。

「有點意思啊。」

「我可以幫前輩捅破這層窗戶紙。」

葉舟此話一出，猴棍似乎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冷冷的吐出兩個字。

「條件。」

「沒有條件，只是對前輩剛剛的指導的感激。」

「你這小子做事情不地道。

她幫你約的切磋，她幫你付的錢，她幫你治療。

你...要借花獻佛？」

「不是。」葉舟搖了搖頭，「她做的事情不是花，您也不是佛。」

「而且我也會以另外的形式報答她，我可不是什麼白眼狼。」

「條件。」

猴棍搖了搖頭，還是說出了這兩個字。

他停留在這個階段，起碼已經快要十年了。

這十年當中，猴棍的實力幾乎沒有什麼長進。雖說他已經算是站在了這個世界，單體戰鬥力的頂端了，可是那種前方有路卻無法過去的感覺，實在是讓他太難受了。

這小子能夠看出來他的情況已經算是眼光毒辣，可他居然說能夠幫自己一把。

這要是沒有什麼條件，他可不敢接。

眼前的這個世界，已經越來越不像是他記憶中的那個世界了，出現點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都不算什麼稀罕事。

小命與更進一步之間，他或許還是不夠純粹。

「如果非得要談條件，那我希望一年之內，如果我有生命危險，您可以為我出手一次。」

猴棍聽完葉舟的條件之後，眼神變得更加的奇怪了。

這是什麼意思？

一年內，給這個小子解一次死局？

為什麼是一年？

而不是十年，甚至是今後的任何一個時間點？

這小子難道料定自己會在一年內出現問題？

還是...

他能在一年內，成長到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

猴棍的心中滿是疑惑，如果葉舟去掉這個期限，那他不會有這麼多的疑問，可現在怎麼越想越覺得奇怪？

「那我醜話說在前頭，我能救的話，肯定會去救你。

只要收到信息，必然動身前往。

但如果是死局，我是不會去的。」

「自然如此。」

猴棍點點頭，而後看了眼葉舟身邊的白菜心。白菜心立刻會意，剛想收起所有的浮遊器，給兩個人留下一個空間的時候，

葉舟卻是伸手拉住了她。

「你留在這裡就好。」

猴棍看了眼葉舟，「你要是不怕法子泄露出去，那你就把她留下吧。」

葉舟搖了搖頭，「沒關係。」

「前輩，精神力之上，您還知道什麼？」

「精神力不就是精神力？怎麼還有之上？」猴棍滿臉疑惑。

無論是精神力壓縮還是爆發，始終都是一個東西，各類功法秘術也全都是使用這個東西，進行不斷的拓寬。

「精神力是腦域衍生出來的東西，但是所有的儀器，都無法探查到這股力量，究竟來源於什麼地方。」

所謂的精神空間也只是他們為了能夠給這個力量的來源，賦予一個準確的名稱而出現的名詞罷了。

「所以呢？」

「它只是腦域的一種衍生力量，真正的力量遠不止於此。」

猴棍聞言只是笑了笑，他的確能夠感受到那股微弱的阻礙力量，可如果說精神力之外還有其他的力量，對於他來說，這就是個天方夜譚了。

至少，他也算是混了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東西。

「我知道前輩不相信我說的，但是你也應該感受到了一個東西。

那就是我的精神力強度很低，活躍度也不算高，但是非常的堅韌，哪怕是精神空間出現了問題，對於我來說影響也不是太大。」

葉舟此話一出，白菜心倒是點了點頭。

她原本以為這是葉舟自身的特性，有可能跟他的身體強度有關。但是葉舟要是這麼說的話，似乎完全不是這樣？

「這股力量，稱之為神魂。」

葉舟說話的同時，白菜心跟猴棍，幾乎同時感受到了葉舟探過來的力量。

這力量相當的溫和，甚至如果不是葉舟主動放開的話，他們甚至有可能會忽略掉這個東西的存在。

「它可以是任意的形態，甚至可以實質化。」

葉舟快速的向著兩個人演示著神魂的變化，當葉舟在兩個人的面前，凝結出一根極細的髮絲的時候，猴棍的表情終於發生了一點點的變化。

猴棍的精神力早就已經完全放開，他完全能夠確認葉舟沒有從其他的地方挪移過來這麼根頭髮。

這東西就是憑空產生的，來源....

正是葉舟所謂的神魂力量。

隱匿性很強。

而且在他的試探當中，猴棍甚至能夠察覺到，哪怕他用上了比葉舟強上五倍的力量，也根本沒有辦法斬斷那根髮絲。

強度高，隱匿性強悍，還擁有極高的溫和度。

不論這個東西是不是所謂的，精神力之上的玩意兒。

它所能夠帶來的好處，已經完全吸引住了猴棍。其他的不說，單單是掌握這個力量之後，他的棍威力將會大大提升。

說不定還能更進一步。

對於他這個階段的人來說，哪怕只是往前走上一點點，也意味著自己的路還沒有走到盡頭！

「怎麼做？」

猴棍相當的乾脆，這種時候不是客氣的時候，既然這個小子拿出來了，肯定就有辦法給讓自己能夠掌握。

一開始他只是看在白菜心的面子上，才會答應葉舟的條件，但是現在猴棍甚至想開口，讓葉舟把一年的期限，直接加個橫。

變成十年！

當然，他也只是想一想。

沒說。

「其他人我不清楚，但是對於前輩來說，只需要一點點的輔助即可。」

葉舟說著話，那根被他凝聚出來的髮絲，緩緩的飄到了猴棍的頭頂。猴棍下意識的用自己的力量，包裹住了葉舟投遞過來的東西。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的精神力，根本沒有辦法阻擋這股力量的滲透。

那感覺就像是一個五大三粗的成年人，用著一根小塑料棒，把一個全副武裝的三歲小孩，按在地上打一樣。

猴棍瞬間有些後悔，這股力量感受起來倒是非常的溫和，沒有什麼威脅。

但誰知道是不是糖里下毒？

「前輩，您不用這麼緊張，我沒有任何惡意。」

葉舟感受著猴棍身體出現的變化，頓時開口勸慰了一聲。

猴棍：...

這是一句話就能撫平的事情嗎？

要不換你來？

這跟被人按了暫停鍵，一件件把衣服扒下來的感覺，有什麼區別？

終於，葉舟的神魂進入到了猴棍的身體當中，緊接著他就抽出了與這一縷神魂之間的所有聯繫。

「嗯？」

葉舟這麼一搞，猴棍算是徹底看不懂了。

這個小子抽離了自己的控制，那就意味著殘留在自己體內的力量，完全是無主的。

只要猴棍能夠消化吸收掉，那就完全可以化為己用。

「契機已成，您只要能夠吸收掉這個東西，那就完全能夠掌握。」

「真的？」

「真的！」葉舟笑了笑。

「好，我去感受一下。

小萬！

把兩位客人送出去！」

猴棍倒是乾脆的很，剛剛拿到這股力量，就有些迫不及待的開始嘗試煉化了。

「你的那股力量，真的是神魂？」

等到葉舟跟白菜心遠離小巷的範圍之後，白菜心這才開口沖著葉舟問了一聲。

「是。」

「....其實我們可以提更高的條件的。」

白菜心沉默了一下，還是沖著葉舟說道。

這股力量白菜心的認識，要遠遠比猴棍來的更加的深刻。

畢竟在這段時間內，她也算是見識到了葉舟「精神力」的堅韌程度。

如果猴棍真的能夠掌握這股力量，將會很有可能，一下子與其他的超a級拉開差距。

「我不覺得保我一次，這個條件不算高。」

如果按照山門的實力來進行衡量的話，猴棍現在起碼已經算是練氣期的巔峰了，唯一阻擋他的也就只是神魂了。

或者，換一種說法，猴棍在完全沒有依靠神魂的前提下，憑自己的肉身力量，以及功法所催生出來的衍生精神力，居然走到了練氣期的巔峰。

在這個沒有所謂靈氣的世界，猴棍這樣的人，已經算是頂尖中的頂尖了。

「可是，這個力量，對於他來說，應該更重要。」

像是猴棍這樣的存在，全都是踩著屍山血海一步步爬上來的，每個人都算是仇家眾多。甚至仇家裡的超A級也不乏少數。

猴棍若能夠更進一步，不僅僅只是實力上的提升，更為重要的是，他的安全性將會大大提高。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白菜心有些奇怪，「什麼？」

「他的一棍破天，你也已經看過了。

那股氣勢只差了一點點，他只需要一次置之死地的局面，就完全能夠自己突破出來。

甚至可能不需要這麼個戰鬥的契機，他也有可能在修鍊的時候突破。」

「你是說，他已經是臨門一腳了？」

「對。」葉舟的臉上已經揚起了笑容，只是太過於開心，扯到了他斷裂的肋骨，又疼得他齜牙咧嘴的。

與此同時，房間里的猴棍。

「原來是這樣？居然是這樣？怎麼會是這樣？？」

猴棍感受著葉舟提供給他的能量，心中已經是滿心的無語。

這東西對於他來說，早就應該察覺到了。

可他居然就是從來都沒有往這個方向想過一丁點，此時看到葉舟的想法之後，他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奧秘。

「奶奶的，居然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給擺了一道。

虧了虧了。

小萬！

幫我守著房子，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準進來！」

猴棍的嘴裡不停的念叨著虧了，但是嘴角的笑容，卻是始終都沒有停下來過。

即便一眼看過去，這股力量的組成，沒有任何的難度。

保這小子一次小命，似乎完全不匹配價值。

但是，對於他這些人來說，力量的強弱與否，根本就不是什麼大問題。

方向。

這才是最為重要的東西。

一旦路走錯了，那就意味著永遠都追趕不上其他人了。

一個切實可行的方向，才是真正珍貴的東西。

「這個小子還真是不簡單啊。

沒想到我的眼光，還沒有一個女娃娃高。」

猴棍剛準備盤膝一點點的感悟自己的神魂所在，只是他剛坐下，頭卻是猛地抬了起來。

「嘖。

還挺多人。

不過這個水準，還是稍微差了一點點。

可惜了。

不然的話，說不定現在就能把人情給還上了。」

猴棍搖了搖頭，幾乎是在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就已經進入到了冥想的狀態當中。

..........

「阿嚏！小貝是不是又在偷偷的罵我？」

剛剛上車的白菜心，沒由來的打了個噴嚏。葉舟身體的傷勢已經被穩住了，只是斷掉的骨頭，還得要回到304的基地當中，進入到療養艙才能夠快速恢復，不留下病根。

「坐好了，我們準備起飛。」

「好。」葉舟點了點頭。「你想用神魂的力量嗎？」

「嗯？」

「我可以教你。」

「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

白菜心透過後視鏡，看著正在輔助治療的葉舟。

他應該清楚，自己不是一個人吧？

教了自己，很可能就意味著，整個方法全部流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