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終相見

見龍淵臉上疑色依舊，雲起看了念羽一眼，繼續跟龍淵解釋道：

「其實，之所以能做到這一點，還是多虧了念羽，一般的追思蝶只是思念化形，沒有自主意識，所以只能為自己主人所用，但我的追思之力都匯聚在念羽身上，它已化生成靈，只要它願意，將這些力量分一些給追思同源之人還是可以的。只不過，這樣一來，接受追思之力的人必須一直待在念羽附近才行。」

說到這兒，雲起有些歉然地看向蒼遨道：「這段日子，恐怕要辛苦蒼遨兄跟我們待在一起了，不過，蒼遨兄放心，等找到修復魂契的辦法，蒼遨兄就不必受此約束了。」

蒼遨聽到雲起和龍淵的對話，便知道龍淵把自己的事跟雲起說了，有些不滿地看了龍淵一眼道：「龍二，你怎麼這麼多事？」

龍淵聞言，只是笑笑，沒說話。

蒼遨又看了雲起和念羽一眼，忽然扭過頭，語速飛快、含含糊糊地說：「那個……小蝴蝶、病書生，謝啦。」然後一轉身跑開了。

念羽趕緊一甩尾捲住雲起手中的琉璃蝴蝶追了過去，一邊還大聲叫道：「喂，大貓，你別跑啊，把這個帶上。還有，你剛才說什麼來著？我沒聽清~」

蒼遨假裝沒聽見念羽的問話，抬爪指向一個雜耍的檯子說：「唉，你看那個~，挺有趣的啊，我們過去看看吧。」一邊說一邊自顧自地跑開了。

念羽不依不饒跟著蒼遨繼續追問，一邊把那個琉璃蝴蝶塞給了它。

雲起和龍淵看著這兩個傢伙吵吵鬧鬧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隨後龍淵又正色看向雲起道：「行之，你跟我說實話，這麼做當真不會對你有什麼影響嗎？」

雲起一臉無奈地笑道：

「乾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真的沒什麼，就是追思之力的消耗會大許多而已，可你也知道每天百姓送來的追思有多少……另外，這個法子雖然能保蒼遨兄靈識不失，但畢竟不是它自己的追思，所以它的神魂會比之前要弱上一些，乾兄最好給蒼遨兄用些滋養神魂的藥物。」

龍淵聽罷，還是一臉狐疑地看著雲起，將自己的追思之力分給別人使用，就相當於幫人續命，這等逆天之事，不可能沒有代價，而雲起的脾氣他更是一清二楚，這其中的利害，雲起是決計不會說的，龍淵思索片刻道：

「行之，你的脾氣我知道，你不肯說就算了，葯前輩也是念兮主人，大不了我回去問問她。」

雲起一臉清澈的笑容，語氣中帶著幾分無辜：「念羽是萬羽念兮，跟一般的念兮不太一樣……」略一沉吟，雲起又開口道：「好了，我跟你說實話，將追思之力分出去之後，我能用的追思之力也會減少一些，但影響不大，只要不是長久如此，三五年之內都不會有事。」

雲起這話其實並沒有說完全，將追思之力分給蒼遨后，他能用的追思之力減少的可不是一些，而是一半，因此，他的神魂也會逐漸變得虛弱，他所謂的三五年之內不會有事，是說三五年之內，他的神魂還不至於虛弱到墜入輪迴，而且還得是在神魂沒有意外受創的前提下，並不是說這麼做對他沒有影響。

眼看龍淵一臉的不相信，雲起從衣襟里抻出一個墜子，半開玩笑地繼續道：「再說了，我還帶著養魂木呢，足以彌補神魂上的這點兒損失，不過，這個墜子我一時半會兒可不能還給乾兄了。」

龍淵雖然還是不太相信，但云起都把話說到這兒了，他也沒法繼續追問，而且，如果真的對雲起損傷太大，只怕念羽也不會同意，這麼想著，龍淵翻手取出一瓶丹藥塞給雲起道：「那這個你拿著，是些滋養神魂的丹藥。」不等雲起開口，龍淵又繼續道：「放心，這東西我多得是，足夠你和小白用。」

雲起略一遲疑，便笑吟吟地接過丹藥點點頭，道了聲謝。

說話間，他們也走到雜耍檯子前，蒼遨和念羽正開開心心地看著檯子上的表演，龍淵於是伸手解下自己脖子上那個養魂木的墜子給蒼遨繫上。

蒼遨看得正起勁兒，頭也不回地問：「龍二，你在幹嘛？」

龍淵道：「沒事，你現在神魂有些虛弱，帶著養魂木能好些。」

蒼遨噢了一聲，繼續看錶演，它跟龍淵之間可沒什麼好客氣的；龍淵又順便問它把剛才那個琉璃蝴蝶拿過來，跟養魂木掛在一起。

知道蒼遨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龍淵終於放下心來，跟雲起一同陪著蒼遨和念羽把常夏城轉了個遍，眼見蒼遨還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龍淵悄悄拉了它一把，轉頭看向雲起說：

「行之，這城裡我們也逛得差不多了，先前你說弟妹和侄兒去了松山鎮？我還從沒見過他們呢，要不你帶我去見見吧？」

雲起笑著點點頭，一行人登上蓮舟，再次駛入界河之中。

說起來這界河也真是神奇，常夏城與松山鎮相隔千萬里，可他們在界河裡行駛了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再出來時竟已經是松山鎮的河流，河岸上，有一群人正圍坐在篝火邊飲酒高歌，正是夏月珂曜、雲寒等人。

雲起引著龍淵走到夏月珂曜和雲寒面前，向龍淵介紹道：「乾兄，這位就是細君，夏月珂曜，這是犬子云寒，雲亦往。」說完他又深深地看向夏月珂曜和雲寒，輕聲道：「阿曜、寒兒，我同嶺生伯父回來看你們了，辛苦你們了。」

雖然知道夏月珂曜和雲寒無法感知到他們的存在，龍淵仍舊禮數周全地向夏月珂曜和雲寒行禮招呼道：「弟妹、雲寒侄兒，多謝你們千里迢迢來看我，這一路上辛苦了。」

隨後龍淵又笑著看向雲起，半開玩笑地問：「說起來，你是怎麼娶到古爍公主的？講來聽聽？」

蒼遨和念羽一聽，也好奇地湊了過來。

雲起無奈地笑著搖搖頭，拉著龍淵到船邊坐下，望著夏月珂曜和雲寒出了一會兒神，然後慢慢講述起他當年出使古爍的往事……

（人間界.下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