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我是個傻子?

二 我是個傻子?

陸鳴注意到剛才青衣少年是倒退著關的門。所以兩手輕輕一拉兩邊門扇,門就開了。外面在下著小雨,院子里種的各種陸鳴叫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都在接受小雨的洗禮。有一種草陸鳴還是認識的,艾草,滿院子零零散散的很多艾草,牆角,石縫,不像是刻意種植的,但也沒有人為的去除掉。那些各種各樣的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已經盛開。五顏六色,大小不一又形狀各異的花朵,配上零零散散的艾草,甚是美觀。院子的中間有一處涼亭,亭子裡面擺著石桌石凳。亭子旁邊也有不少已經盛開的鮮花,這樣的雨季,坐在亭子里賞賞花也是不錯的吧。

右手邊的偏房應該是廚房,因為陸鳴已經聞到從裡面飄出來飯香的味道,可能是青衣少年在做飯。

陸鳴踱步走到院子里,聞著花香,抬起頭淋著小雨。不知道自己躺了幾天,她應該早已辦完了婚禮,穿上婚紗的她一定很美,帶上戒指的她一定很開心,有那麼多人的祝福,她一定很幸福吧。雨水在眼角匯聚,然後順著臉頰滑落。這一小會的雨下的有些急,順著臉頰往下滑落的像一條小河。

「傻子也會悲傷?」聲音很輕,像是不經意間的喃喃自語。收起情緒,陸鳴回頭髮現青衣少年站在自己身後,雙手環抱胸前,好奇的看著自己。

這人不是啞巴,他還救了自己,雖然那句話的意思說自己是傻子,但陸鳴沒有生氣,只是反問道「誰說傻子不能有悲傷的權力?」

青衣少年一愣,也覺得這話說的沒毛病。點點頭說:「你說的對,還真是被你問住了。」接著換了一種哄孩子的語氣繼續說道「你看看你衣服都濕了,先進屋好不好?一會濕透了容易著涼。」

「再待一會,我喜歡下雨……」天字還沒說出來,青衣少年就高聲問陸鳴「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我喜歡下雨……」天字還是沒說出來。青衣少年咧開嗓子吼道,你還說,你還說是不是?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打你?

陸鳴非常的無語,我怎麼著你了你就要打我,不行非得說明白,於是扯著嗓子喊「我說我喜歡下雨……」天字還是沒說出口,一大團棉布就塞進了陸鳴的嘴裡。

廚房的門口探出來半個身子,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紅著臉對青衣少年吼道「是不是不想吃飯了?趕緊把他弄屋裡去,老在這打擾我做飯,我可不敢保證做的菜能不能吃!」

青衣少年沒敢回話,只是討好的對小女孩猛點頭,手上也不閑著,把陸鳴的雙手扣到身後,在陸鳴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綁的結結實實,轉到陸鳴面前,對著陸鳴彎下腰,拿右肩對準陸鳴的肚子,兩手把陸鳴兩條腿往上一提,一個大活人就扛到了肩上。陸鳴只覺得自己像個麻袋包一樣被人扛著回到屋子,往高背椅上一扔,也不知道哪那麼多繩子,腿找椅子腿,背找椅子背,五花大綁,結結實實。從塞住嘴巴到綁到凳子上,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熟練程度令人髮指。陸鳴很委屈,也很無語。圓睜著雙眼看著青衣少年,如果眼睛能殺人,陸鳴早就殺他個天昏地暗人仰馬翻了。倆人分坐在八仙桌的兩側,隔著桌子大眼對小眼。

不多久,做飯的小姑娘就開始端著托盤上菜,一盤紅燒肉,一盤是炸魚,什麼魚不知道,只看炸的金黃,賣相就值一百分。一盤青菜,一盤拌黃瓜。一盆米飯,一盆疙瘩湯。陸鳴看著這些飯菜,只覺得眼前這倆人挺會吃,有魚有肉有青菜,有熱菜有冷盤,

有米飯有白面。就差一瓶二鍋頭。看完飯菜陸鳴才開始打量小姑娘,十六七歲的模樣,一身碧綠色長衣,古代丫鬟的裝扮,可能剛才做飯的原因,紅彤彤的小臉上面還有汗水,五官精緻,活脫脫一個美人坯子。

可能是觀察的目光太明顯,腿被青衣少年踢了一腳。陸鳴收回目光,這才注意到小姑娘坐在了自己對面,青衣少年坐在了自己旁邊。倆人誰也沒說話,誰也沒理會陸鳴,就在陸鳴的注視下,安靜的開始吃飯。沒有風捲殘雲,沒有狼吞虎咽,吃相很文明,菜都是吃的自己這邊的。這說明他們倆人還是很有教養的。

青衣少年吃完一碗米飯,起身盛第二碗飯的時候順手扯掉了陸鳴口裡的棉布,然後繼續吃飯,看都不多看陸鳴一眼。

陸鳴實在是受不了這種莫名其餘的氣氛,張嘴詢問道「你們是誰?你們是幹嘛的?為什麼救了我之後又要如此對我?」

「我是牛郎,他是織女,因為你去天上把銀河攪沒了,我們倆沒地方可去,就來人間陪你玩耍。」青衣少年邊吃飯邊一本正經的回答陸鳴。

一萬頭草泥馬在心裡跑過,這明顯是拿自己當猴耍,陸鳴不再言語,靜靜看著倆人吃飯。不多時,倆人一起扭頭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陸鳴,那種像見鬼一樣的表情看的陸鳴心裡發毛。心裡盤算著,既然我沒死,那就說明他們不會威脅到自己的性命。但他們又不好好與我說話,這又為何?那就看看他們想幹什麼?心裡打定主意,便強壯鎮定,面容平常的與這倆人對視。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定格,三個人同時定住。一男一女,一隻手心裡捧著碗,一隻手上拿著筷子就這麼跟陸鳴對視著,倆人疑惑的看著陸鳴,陸鳴困惑的看著這倆貨,三個人此刻腦袋上都頂著大大的問號。

良久……

「小王爺,你餓不餓?喂你吃飯嗎?」小丫頭試探性的問陸鳴。

小王爺?陸鳴心裡嘀咕著這什麼情況?拍電視?那也得有劇組人員啊?「咳,咳,我腦袋受過傷,以前的事不記得了,你們別再用奇怪的眼神看我。我是感覺餓了,如果你們把我鬆開我會自己吃,不需要喂。還有,剛才在院子里,我想說我喜歡下雨天,想再待會,為何不讓我說話?」說到最後,陸鳴用詢問的眼光看著青衣少年。

「她叫夏雨。」青衣少年指著小姑娘回答,「我以為你還……」,後面的聲音細不可聞,紅著臉僵住了。

「額……原來是這樣……」

「你……不傻了?」過了好大一會,青衣少年和小丫頭異口同聲的發問。

陸鳴一楞,「我是個傻子?」

有人伺候的日子就是舒服。這是陸鳴發自肺腑的感嘆!吃睡長了十多天,也大體弄明白了自己是誰,或者說這副身體是誰。真是一個傻子的,而且一傻就是十八年。自己從山上掉下去的時候撞暈了腦袋,這副身體的主人是半夜爬到屋頂要摘星星,結果失足掉了下來摔暈了,自己沒有隨著前世跌落山下,而是霸佔了這位傻子王爺的身體,鳩佔鵲巢成了王爺。也就是說,陸鳴跟隨著穿越大軍,也來了一次屬於自己的穿越。這裡沒有繁華的高樓大廈,沒有車水馬龍的街道,夜晚也沒有霓虹。本來只是想去個陌生的城市,沒想到老天這麼賞臉,接著給整到了古代。這段時間,陸鳴一直在心裡罵著老天。

陸鳴偷偷觀察了屋頂很多次,不知道是因為古人身體素質好,還是這副身體太結實,從這麼高的屋子摔下來除了暈過去,身體居然只有一點皮外傷。還好自己現在就是這副身體的主人。名字還是陸鳴,年齡重回十八歲,自己照過鏡子,身形體貌就是記憶里十八歲的自己。

陸鳴在吃睡長的環境里罵了一個月的老天之後終於想開了,既然老天給了第二次生命,那這次,就為自己好好的活一次!

青衣男子名叫宋鐵,會武功又為人正直,是祖父派來保護自己的。名叫夏雨的丫頭是祖父安排過來照顧自己的。祖父之所以選擇他倆,一是看中倆人心細且善良,二是他們的父親都是追隨祖父的家臣。這一個月里,王爺來看過陸鳴兩次,雖然陸鳴對著陌生人喊不出祖父二字,但陸鳴能感覺的出來,祖父非但沒有怪罪,還因為自己不再痴傻而非常高興。宋鐵和夏雨兩人見到王爺滿臉都是自豪的表情,想想也對,能把瘋傻到半夜爬屋頂摘星星的人照顧的不再瘋傻,這樣的成就確實足夠自豪。

現在只知道自己身處東升帝國,今年是天茹十八年,自己祖父是鎮西王,在東邊還有一個和自家相鄰的鎮南王,這個帝國就這倆王爺一個姓陸一個姓趙,其餘都姓寧,全是先帝的親戚。這個帝國滿世界都是王爺都是屬地,這些王爺沒有兵權,這方面類似明朝。現在的皇帝是個姓齊的女的,十八年前寧姓先帝駕崩,皇后奪權坐上皇位,稱自己為茹天大帝。滿世界的寧姓王爺沒有一個敢站出來反抗,想想也對,要啥沒啥拿什麼反抗。皇帝也沒有動他們,只是像養豬一樣的圈養著。或者說是沒精力動他們,因為北方一直戰亂,各個游牧民族一直在邊境侵擾。搞的這個所謂的東升帝國一直疲於應付。

陸鳴學過歷史,知道戰亂代表著民不聊生。因此,陸鳴暗自慶幸著,還好還好,我能吃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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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春秋大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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