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佛與屠刀
「桀，桀，桀。」
沙啞駭人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裝神弄鬼，你以為這個地方困的住我」清風月負手而立，沒有出手，坐觀其變。
「小道友，我今天來此，想收兩樣東西。」
…
見他沒有配合的問自己收的是哪兩樣東西。
魔僧頗為不滿，沙啞如同破鑼的聲音再次響起。
「要取的…便是黑龍傳承和你的魂魄，拿來吧！」
猩紅的空間飛來一道血腥刀氣。
清風月身浮龍鱗鎧，一巴掌拍在刀氣上，刀氣頃刻間炸散。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沒有傷口，但卻瀰漫著黑色的煞氣。
「這是詛咒之力看來只能把你腦袋擰下來，才能斷了這樁因果。」
「好口氣的小娃。」
面前迎面而來走出一個人影。
其脖子上掛著人頭項鏈，一身袈裟黃紅相見，頭頂鋥光瓦亮，面容圓潤慈祥，一切都不搭調，顯得異常詭異。
「原來是頭禿瓢魔佛。」
「聒噪。」
魔佛手持一把紅色砍刀砍了過來，直奔清風月的脖子，紅色的刀身發出凄慘的鳴叫，上面出現幾張黑唇紅牙的大口。
彭！
混沌法印捏出，硬剛而上。
清風月一招一式帶有黑龍威勢，時爪時掌時拳，轟鳴聲與龍吟聲此起彼伏，這片猩紅空間都開始顫動。
僅僅才過了十數回合，魔佛驚訝，他竟然被壓制了，下巴都被抽歪。
隨著一刀批出，快速後撤，沒有攖鋒，他感覺到了那磅礴的力量，臉色難看無比，極速躲避出去。
伸手把脫臼的下巴複位，想到自己身為化神境初期強者再加上手持魔器，化神境本該無敵，但此次卻大意了。
本來他就開始打算過來殺掉清風月奪取那黑龍傳承，又加上幾個神秘人花大價錢請他出手，一時心急沒提前試探便出手了。
他想著清風月雖然從禁地得到黑龍傳承但修行才寥寥九十載，可今天倒是失算了。
「小小年紀，竟然合體境。」
「不會還有人到你這歲數還不到合體境呢吧，你身上的餿汗味帶有一股腐朽的老氣。」
「口齒伶俐，合體境也得死！孽火魔蓮！」
他從袈裟中掏出一朵青銅色的鐵器蓮花，蓮花蓬中窟窿密密麻麻，每一個窟窿里都有個魂魄於此中煎熬掙扎，哀嚎不斷。
「本來不想直接打死你，想勸你放下屠刀，但你罪孽太重，如今不得不死了。」清風月眼底閃現寒意，沒想到這魔佛竟然囚禁人魂。
「桀桀桀，這就是我的成佛之道，數百年來，看過太過不公，憑什麼好人修佛要九九八十一難，殺人屠夫放下屠刀便可立地成佛，憑什麼，憑什麼！」
魔佛痴狂，吐下一口血於魔蓮之上，一股能抽離魂魄的震撼魔力從青銅蓮花上迸發出，清風月合體境的修為都有被迫魂魄出竅的危險。
」你叫什麼名字」
魔佛詫異，為什麼到現在這步還要問他的名字。
「末樊。」
「好的末樊，給你最體面的上路。」
「殺！」廬樊捧著蓮，裡面無數的魂魄飛出，魂魄燃燒化為恐怖業力凝聚成球體能量，一指點出，要直接滅殺清風月的肉身。
一雙睫毛下青光流現，青色火焰的能量光從清風月眼眸中射出。
空間激蕩產生漣漪，他的長發向後飄起。
亡魂與青光碰撞。
刺眼的白光照亮了整個猩紅空間。
末梵大驚失色，臉上的恐慌這輩子少有。
強者魂魄燃燒而成的業力竟然敗了。
一片白光中閃來青光，直接洞穿了末梵的胸口，血在燃燒，骨在融化，血與骨變成飛灰帶出體外。
「不可能，為什麼合體境這麼強！魔器不可能敵不過！」
「不是合體境強，是我強。」
清風月一掃頭，青光將末梵直接攔胸斬斷，脊燃都暴露在外。
他黑髮向後披散，一手再次探出，太過恐怖，有小神王之資，不可抵擋，周圍的猩紅空間破碎，不在壓制清風月力量的釋放，這一擊要徹底湮滅對手。
末梵短暫的震驚后決策果斷，眉心中的魂魄脫殼而出，捨棄肉體，想要遠遁逃離。
「你走不了，徹底死去吧。」
清風月閉眼，眉心裡的魂魄小人，以手代刃斬出數道靈魂攻擊。
「不！」
末梵的魂魄還未遁走，便斷成了三節，徹底消散在了天地間，天空只剩下一把魔刀一朵青銅蓮花。
刀身一張張嘴還在譏笑著，剩餘的殘魂跑會青銅蓮花內繼續承受折磨。
清風月釋放出一道混沌氣，要直接破壞煉化這兩件魔器。
從刀身和青銅蓮花里傳來凄慘喊叫但久久不能徹底煉化，清風月繼續釋放混沌氣。
隨著刺耳的尖叫消失，兩件魔器徹底報廢，裡面無數被囚禁的亡魂自由了，不再被束縛，他們並沒有完整的意識，但此時他們的表情卻從未有的放鬆與安詳，隨著沐浴在陽光下，慢慢淡化，消失，不知是去了地府還是西天。
雖然結束了，但清風月並沒有因為殺了一個魔僧而感到高興。
世間大部分的惡都有源頭，惡不斷驅逐善，過分的善良會變得懦弱，會有弱點，最終迫不得已被惡同化。
世界就是這樣，不斷的互相同化，盛世行善，亂世行惡，人是沒有真正的信仰的，一切都是為了活著，更好的活著，芸芸眾生，皆當如此。
清風月一腳踩爛魔器碎片，環顧四周，發現已經不是遊獵的山林，不過還好，相隔不是過分遙遠，數百里之距，跨步即到。
若是在遊獵的山林，剛剛的這一齣戲碼難免會掃了眾人的興緻，清風月喜歡低調，無論怎樣，當個透明都能省很多麻煩，人前打打殺殺有失排面，幕後大佬才是他努力的方向。
蹲下身來，拿起已經喪失魔性的魔器碎片，隨後捏碎，飛灰從指縫流逝，隨風飄走。
「佛與屠刀，一個執念為佛的可憐蟲罷了，真正的佛也只是度自己，普度眾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笑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