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
相親聯誼舞會結束沒多久,趙雪娟就打聽到真有人成了,已經在打結婚報告了,看著人家這速度,她不禁心生羨慕。
文工團排練廳後台,她熟悉著舞蹈動作,等著自己上場。不過等待總是難捱的,這不就和秦羽蕎說上悄悄話了。
「哎,月慧來了,你快去問問她怎麼樣了?」
秦羽蕎沒發現她對人這麼關心過,「你這是關心戰友啊還是想聽故事啊?」
「這是既關心了戰友又聽了故事,兩全其美懂不懂!」
「喲,還會用成語啦!文化水平進步不少嘛。」秦羽蕎逗她一番,倒把她鬧得不好意思。
「呸,我可一直會用成語!你少詆毀我。」她頭一昂,驕傲起來,看到走近的沈月慧跟著湊過去,「月慧,你和秦凱怎麼樣了?」
沈月慧這事兒也沒什麼人能說,因此倒也不避諱她們,她嘴角一耷拉,有些難過,「秦凱這回像是鐵了心了,我找他吃飯,他都不答應。」
「嘿,這小子!」
「人可比你大呢。」秦羽蕎提醒她。
「反正就是那意思嘛。」趙雪娟給沈月慧出主意,讓她直接殺到他們宿捨去算了,可不能依著他。「不能讓他躲著,不管怎麼樣就說清楚嘛,實在不行,我陪你去!」
趙雪娟現在覺得沈月慧需要幫助,看著她竟然覺得這人有些楚楚可憐了,這時候自己不幫她一把,誰幫?
「我...我明兒再找找他。」沈月慧倒不願意直接往人宿捨去,她還抹不開面呢。
「行吧,那你有事兒跟我們說。」趙雪娟被人催著上台,臨走之前還特意叮囑兩句。
那天相親,陳玉香和一團二營三連的副連長成志高跳了一支舞,不過卻沒有發展成對象,原因是那人後來又和其他人看對眼了,聽說已經在談婚論嫁。
不過陳玉香倒沒放在心上,她對這事兒比其他人都淡,倒是趙雪娟和秦羽蕎生怕她難受,給她買了好些吃的,可把她吃高興了。
......
這天,吳峰一家子上顧天准家做客,本來是三家一塊兒吃飯,不過程前臨時被安排去二十公裡外的駐地部隊交流經驗去了,要明兒才能回來。
飯桌上七口人,坐了個滿滿當當。
圓圓和吳峰兒子吳紅軍挨個坐,一個四歲一個七歲,幾乎差了一倍的歲數,結果兩人還挺能說到一塊兒去。
「紅軍哥哥,你念書了嗎?」圓圓好奇地看著他,再等兩年她也能上小學了,那就意味著自己長大了。
說到念書,吳紅軍格外自豪,畢竟他爸可是惦記著讓他好好念書,文化水平高些的,「念了,你還沒念書是吧?等你上學了,可要好好學習。」
馮春玲聽著兒子這會兒倒是假模假式起來,也不知道誰成天在家不願意寫作業,嚷著要出去玩,不過這是在外頭,她也不好拆了兒子的台。
「那你好厲害,是小學生了。」圓圓身邊的幾個朋友都還沒念書,她對念書的大朋友是有些崇拜的。
「嫂子,哥明晚回來嗎?我給他留了花捲,一會兒你記得拿過去。」秦羽蕎今天做了些花捲,咸口的,味道很好,被桌上的人誇了個遍。她提前拿了個瓷碗給程前留了三個,放在廚房裡。
溫倩把這事兒記在心裡,「好,你哥回來肯定歡喜,他妹給做的花捲他一頓能給吃完了。」
秦羽蕎麵食是跟著孟桂芬學的,孟桂芬麵食做得好,家裡人都愛吃,說到這兒,她還想起來上回養父母給寄的包裹,給她裝了許多家裡晾曬的吃食。
「鍋里的蘿蔔乾湯應該好了,我去看看。」孟桂芬給他們寄了一大包晒乾的蘿蔔乾,能放很久味道又好,秦羽蕎兩口子已經吃得只剩最後三把了,今天全給煮了。
天氣漸寒,喝上一碗熱湯是最舒服不過的。
吳峰一碗下肚,發出一聲喟嘆,「老弟,這味道好啊,甜眯眯的。」
「是,蕎蕎她媽寄過來的,好吃。」顧天准夾起一大筷子蘿蔔乾,咀嚼幾下,甘甜得很。
吳峰看著顧天准,覺得這人現在日子真是不賴,「你結婚了,這屋裡不是也有人氣兒了嘛,跟你剛搬進來的時候那是不一樣啊,瞧瞧這屋裡現在多齊整,傢具也添了,大伙兒一塊兒吃個飯也熱鬧。」
「吳大哥,你不會是說我東西買得多吧?」秦羽蕎甜甜一笑。
「哎呦,那咋會!」吳峰連連擺手,復又指著顧天准,「這小子平時錢都花不了幾分,啥都不買的,我們之前還說,這人又沒對象攢著錢幹啥啊?合著是等著你給他管呢。」
「小顧一看就是老實的,不像你,還藏私房錢,被我發現了還不認賬,說是紅軍的,你好意思說。」馮春玲也打開了話匣子,笑著數落起吳峰來。
桌上幾人一聽,齊齊笑開了。
秦羽蕎也不害羞,扭頭問旁邊的顧天准,「你不會也藏了私房錢吧?」
顧天准倒是一臉淡定,「我兩個褲兜比臉還乾淨,不信你檢查。」
秦羽蕎擺擺頭,「算了,暫且相信你~」
一頓飯,眾人說說笑笑吃了近兩個小時,顧天准和秦羽蕎把吳峰一家人送到三樓樓梯口,圓圓不舍地同小學生吳紅軍揮手,「哥哥,再見!」
秦羽蕎記著把花捲給了溫倩,讓她帶著回家去,今晚程前不在,溫倩也沒讓圓圓出去玩,母女倆早早就睡下了。
小兩口躺在床上說話,再有一個多月就過年了,然而兩人的探親假都用完了,這個年,他們計劃著就在軍區過。
顧天准這些年回家裡本來少,一是以前當兵打仗忙,保家衛國自然是沒有那麼多時間顧著自己的小家,除了他媽想念些,家裡人都挺理解,再者家裡還有大哥和三弟兩家陪著爸媽,他也放心。
不過今年對於秦羽蕎來說卻不一樣,她的身世一朝揭開,現在親生父母和養父母兩家都疼著她,尤其親生父母這邊,二十多年了,沒一塊兒過過年,怎麼也得圓章如茵他們一個心愿。
「那我過陣子就給我媽寫信,讓她們一月過來,咱們就在這兒過,也算是齊活了。等明年有空再找時間回宏市看看爸媽。」秦羽蕎盤算著,今年和親爸親媽過,現在奶奶身體也好多了,上回信里,章如茵就說奶奶嚷著要來看她,被她攔下來了,想讓她再養一個多月看看,等到過年的時候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行,正好你哥一家也在,一家人團聚了。」顧天准自然是沒意見。
「哎。」秦羽蕎側著身子面朝男人,手撐著下巴,弱弱說話,「我們結婚第一年過年沒去看你爸媽,會不會不好啊?」
「你還擔心這個呢?」
「對啊。又不是你給人當兒媳婦的,你不明白!婆媳關係不好處的,我聽樓里好些嫂子說過,這要是埋下什麼心結就不好了。」秦羽蕎認真思考著,是有些不好意思。
「放心。」顧天准伸手攬著她的肩,「我媽不是那樣的人,就算是,我肯定也能跟她好好說,你別瞎擔心這些。」
「行吧,那你好好表現,多哄哄你媽。到時候我給你家裡買好禮物寄過去,不管怎麼說,咱們心意也得到。」
顧天准看著自己媳婦兒一門心思計劃這計劃那,認真地念念有詞盤算過年安排,突然想起來今天晚飯的時候吳峰的那句話,大概這就是人氣兒吧。
...
深夜,萬籟俱寂,白日里難得晃悠了太陽,可這久違的暖意並未持續太久,一陣寒風吹過,倏地就下起了雨。
豆大的雨點漸漸浸染著地面,將其染成深色,又伴著呼嘯的風拍打上玻璃窗戶,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把睡夢中的人驚醒。
秦羽蕎迷迷糊糊睜開眼,蹙了蹙眉,只覺著一陣寒意,她在顧天准懷裡翻了個身,男人察覺懷裡的人動了動,一把攬住她的腰,啞著嗓子道,「我去看看。」
「嗯。」她又側身睡去,一頭黑髮披散,將風雨拍打窗戶的聲響拋在腦後。
顧天准挨個檢查了家裡的窗戶,把窗戶栓緊了緊,等走到客廳的時候一把拉開窗帘,正好見到客廳的窗戶被狂風吹得飄來搖去,很是可憐。
啪~
他用力關上窗,栓上窗戶栓,隔絕了外頭的風雨,屋裡終於得來一室寧靜。
剛準備回卧室,他轉身前模糊看到外頭人影晃動,那身形很是熟悉,是溫倩。
現在已經是夜裡兩點,外頭一片漆黑,這人還要出門?
「嫂子,你怎麼起了?」顧天准打開自家大門,被一陣寒風灌得一個激靈,緩了幾秒才適應過來。
「圓圓病了,一直難受,我想去醫院看看。」溫倩面上著急,眉心高聳,說話時還有些發抖,只快速跟顧天准解釋,她正準備過來拍顧天准家的門。
今天程前不在,母女倆睡得早,然而到半夜的時候她感覺身邊熱烘烘,像是有個暖爐在燒,她迷糊著伸手一摸,探到閨女身上正在發燙,一下子把她驚醒了!
外頭風大雨大,她一個人太難把圓圓送去醫院,正準備出門找小姑子一家幫忙,倒先看到顧天准出來詢問。
「發燒了?你等會兒,我們一塊兒去。」顧天准立馬跑回屋裡,跟床上迷糊睡覺的秦羽蕎說了情況。
秦羽蕎的瞌睡瞬間就沒了,這個點要去醫院肯定不是小問題,她聽著外頭凄風苦雨翻身起床,也要跟著去。
兩人迅速換好衣裳,拿上門后掛著的雨傘和溫倩一併出發。
半夜的軍區醫院在雨夜裡更顯寂寥,大廳里沒什麼人,顧天准去挂號,秦羽蕎則陪著溫倩和孩子進了門診室。
往日活潑的圓圓此刻明顯失了精神頭,因為發燒,小臉通紅,五官都皺在一起,明顯是難受,眼皮耷拉著睜不開眼睛,嘴唇乾澀,看著讓人揪心。
護士給孩子拷著體溫,溫倩在一旁看得難受,她抓著秦羽蕎的手不住念叨,「圓圓很少生病,更是沒這麼燒過,我...」
閨女突然病了,程前又不在身邊,溫倩又急又怕,腦子裡一團亂。
「沒事兒,嫂子,圓圓肯定能好起來,一會兒等醫生看看,開個葯,興許明天就活蹦亂跳了。」秦羽蕎只能回握著溫倩的手,給她一些力量。
經過檢查,圓圓燒到了40.5度,醫生摸了摸孩子的脖子,有些涼意,「擦了白酒了?」
溫倩一聽醫生問話才回過神來,「是,擦過了,不過沒什麼用。醫生,我閨女沒事吧?」
溫倩剛一發現圓圓發燒了,立馬去客廳找出一瓶白酒給擦到孩子的脖頸,腋窩處。她小時候家裡都是用這個法子,以前距離醫院太遠,醫生也少,各家各戶只能自己想辦法,一般發燒用這個法子基本都能退下來。然而今晚給圓圓擦了一回,沒見成效,她實在是等不了天亮了。
「我給孩子開幾片撲熱息痛,一會兒醒了喂她吃,一次半顆啊,然後觀察看看,應該就是天冷了沒適應過來。」
圓圓住進了住院部三樓,小小一個身子躺在病床上,剛迷迷糊糊睜開眼就被媽媽餵了半顆葯進嘴裡。
她最討厭吃藥,舌尖一碰到藥片就張嘴一吐,白色藥片混著剛喂進去的水一併被吐在了溫倩手裡。
「嗯~」圓圓燒得難受,小腦袋暈乎乎的,全身發燙,口乾舌燥,她撒嬌似的往溫倩身上拱,用頭蹭蹭媽媽,好像只有在媽媽懷裡才能好受些。
「圓圓乖啊,咱們把葯吃了,吃了就不難受了。」溫倩看著平日里又愛鬧又愛笑的閨女蔫成了這樣,眼眶都紅了,恨不得替她生病,「乖乖,張嘴,哎,吞下去。」
許是媽媽輕柔的聲音安撫了圓圓,她虛眯著眼,聽媽媽的話咽了咽嘴裡的葯,昏昏沉沉睡過去之前聽到媽媽誇她真厲害。
顧天准把住院手續辦好了,又趕回家拿東西。帶了個暖水瓶和幾個茶缸一個瓷盆,兩張毛巾過來,大步流星到了三樓病房。屋裡秦羽蕎和溫倩正坐在圓圓病床前,兩人都獃獃看著孩子,面上難受。
「嫂子,葯吃了,肯定一會兒就沒事了。」
「嗯,沒事兒沒事兒。」溫倩也念叨兩句,給自己信心,這種時候,她更不能倒下。
「醫生說是天氣突然轉涼,受涼發汗引發的高燒,圓圓以往沒怎麼生過病,這一回倒是來得兇險了些,嫂子,你放心,肯定沒多久就能好。」顧天准剛在醫院打了熱水,給兩人倒了兩杯,「這天兒冷,喝兩口暖暖身子。」
說完,他又打開身旁的行李袋,裡頭裝著兩件秦羽蕎的襖子。
剛走得急,幾人穿著一件薄外套出門,倒沒想到大半夜風雨交加冷得直打哆嗦,到醫院等待醫生檢查的時候,他就見到秦羽蕎被冷著了,看著有些發抖,他想著溫倩應該也差不多,因此剛剛回家他拿了兩件衣裳過來。
「蕎蕎,你和嫂子把衣裳披著。」
秦羽蕎剛雙手用力互相搓了搓,覺得寒意陣陣,溫暖的襖子就來了,現在穿上外套只覺得溫暖。她往溫倩身上也搭了一件,又抬頭看向男人,「你冷不冷?」
顧天准還是穿著一件薄襯衣,絲毫不畏寒的模樣。
「我不冷。」顧天准搖搖頭。
幾人在床邊守著圓圓,溫倩打了水,沾濕毛巾后擰乾搭在孩子額頭,不時更換一次。
圓圓吃了葯躺在病床上,小腦袋不時要往身側移動,小腿還抽抽一下,顯然睡得不踏實。
溫倩緊緊盯著她,片刻都不敢眨眼,不時給她擦擦汗,換換毛巾,盼著閨女快點好起來。
三人就這麼守著,不知過了多久,外頭終於有了些亮光,窗外的風雨也停歇了,一夜風雨後,彷彿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溫倩再摸了摸孩子的額頭,覺著好像是沒那麼燙了,她一時興奮又有些疑心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蕎蕎,你幫我摸摸看,我感覺我這手已經摸不出來了。」
秦羽蕎上前一手摸著圓圓額頭,一手摸著自己額頭感受溫度,「是沒那麼燙了。」
「我去叫護士來看看。」顧天准轉身出去叫人。
「38.5度。」護士看了看溫度計,笑著對溫倩說,「再觀察半天,要是沒再反覆燒就可以出院了,回去養一養。」
「好,謝謝護士啊!」
溫倩聽到這話才鬆了一口氣,折騰了大半宿,她心裡的石頭終於落地了。
再抬手一看時間,早上五點了,她想起小姑子兩口子都是要回軍區的,「我去買個早飯,你們吃了歇一歇再走。」
「嫂子,你歇著吧。」秦羽蕎一把把人拉回來,沖顧天准使了個眼色,讓他出去。
「我去看看有什麼早飯賣的,你們坐著,圓圓還睡著呢,你們眯會兒吧。」顧天准轉眼就離開了病房。
「今天真是幸好有你們倆在,不然啊...」溫倩看著秦羽蕎,眼裡都是感激。
「嫂子,都是一家人,說這些幹什麼?圓圓可也是我們的心頭肉,看著她生病我也難受。」秦羽蕎說著話又看一眼床上的小人兒,還沒醒呢。
見醫院這邊應該沒有大問題了,顧天准和秦羽蕎吃了早飯就往軍區去,臨走還不忘囑咐一句,要是有什麼事兒讓溫倩託人來通知一聲。
秦羽蕎在相親聯誼會那天見到的兩個軍區醫生也在當值,趙雪娟和人談得很熟,連帶著秦羽蕎也跟人打了幾個照面,剛出病房她就去跟人說了幾句,麻煩她們看著些。
上午練了功,秦羽蕎在這寒冷天氣還出了些汗,等中午的時候,顧天准忙得過不來,她倒是緊趕慢趕到了醫院,打了兩份飯菜和溫倩一道吃了,又喂圓圓喝稀粥。
圓圓已經醒了過來,不過孩子還是有些低燒,護士見溫倩不放心,讓她在醫院再住一晚觀察。
「媽媽,我吃不下了。」病得難受,一向胃口好的圓圓吃了幾口便撇過頭去,有氣無力地說著話。
「好,那媽媽給你留著啊,等你餓了再吃。」溫倩把碗放在一邊,給閨女掖好被角,輕柔地撫摸著她的小臉。
「蕎蕎,你看著點圓圓,我去倒點熱水來。」溫倩看著剛洗完飯盒回來的秦羽蕎說話。
「我去吧。」秦羽蕎忙要接過嫂子手裡的暖水瓶,結果被人拒絕了。
溫倩站起身,提著暖水瓶往外走,「我坐了這麼久一直沒動,腿都有麻了,讓我去走動走動吧,你看會兒圓圓。」
「行。」秦羽蕎看著她出了病房門,坐到圓圓身邊,小丫頭沖她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笑得苦苦的。
「姑姑,我還有多久才能好啊?」圓圓知道自己生病了,倒也不哭不鬧,她看著媽媽眼睛紅紅的,不願意再讓媽媽擔心。
秦羽蕎又摸了摸小侄女的額頭,輕聲道,「快了,馬上就能好了。」
「那等我病好了,我要吃肉包子。」剛剛吃著稀粥,嘴裡沒鹽沒味的,圓圓有些遺憾。
「好,想吃什麼都給你買啊!」
「嗯!」圓圓盼望著自己的病趕快好起來,不忘提醒姑姑,「姑姑,圓圓要吃藥了。」
秦羽蕎算了算時間,「等媽媽接了水回來就吃好不好?」
圓圓輕輕地點點頭,又伸出小舌頭舔了舔嘴唇,「那你把葯拿出來嘛,先準備好。」
圓圓病了之後,說話也有些有氣無力,聲音小小的,聽得秦羽蕎心裡一酸,侄女現在提出什麼要求她肯定都要滿足。當下就拿出退燒藥,用力一掰,掰成了兩半。
這葯成年人一次吃一顆,圓圓這麼小,只能吃半顆。
「給我,給我。」圓圓伸出手把那半顆藥片接過,自己攤著小手盯著瞧,像是要把藥片瞧出花似的。
等溫倩接完水回來就聽到閨女嚷著要吃藥了,她難得笑了一回,「沒見過這麼著急吃藥的,你倒是積極啊。」
「嘿嘿。」圓圓咧嘴一笑,蒼白的小臉現出淺淺梨渦,跟媽媽撒嬌。沒有血色的嘴唇一張一合,「媽媽,你看,姑姑把葯葯給我了。」
「好,吃了葯咱們好得快啊。」溫倩溫柔一笑,提著暖水瓶過去。
秦羽蕎起身準備搭把手,可剛站起來就感覺眼前一黑,她立馬抓著病床才穩住了身子。
「蕎蕎!你怎麼了?」溫倩被小姑子嚇了一跳,連忙扶著她坐下。
「沒事,剛有點暈。」秦羽蕎估摸自己是熬了大半夜又去跳了一上午的舞。身子吃不消了。
溫倩擔心這頭閨女快好了,那頭小姑子又病倒,「不然去檢查檢查,反正都在醫院了,可別有什麼病根。」
秦羽蕎搖搖頭,只說自己緩緩就是。
*
年底,軍區正準備著冬日的野外拉練,為期二十天左右,冬日拉練條件艱苦,天寒地凍,訓練難度不小,更能考驗戰士們的毅力。顧天准剛把報告寫好交給團長,這才準備動身去醫院看看。
程前應該快到軍區了,圓圓燒退了些,他便沒給大舅子打電話,等著人回來過去看看應該正好,不然也影響他的工作。
然而顧天准剛走到醫院門口,就見到溫倩在大廳走過,面上還帶著喜色,「嫂子,圓圓燒退了?」
溫倩見到顧天准笑得更開心了,全然沒了早上的焦急,「退了退了,圓圓沒什麼事兒了,多虧了你和蕎蕎幫忙。對了,我還沒恭喜你呢。」
「恭喜我?」顧天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自己最近沒什麼喜事兒啊。
「是啊,蕎蕎懷孕了,你要當爸了,你說是不是得恭喜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