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還書
淺「撲哧」笑出聲來,又忍不住笑彎了腰,白鏡這才T7淺是在捉弄她,又羞又氣,伸手輕輕在她胳膊上擰了一下,「這妮子愈壞心眼了,居然拿我尋開心,合該有人管你才是。」
秦淺順勢拉住白鏡的手求饒,又轉身從枕邊拿出來兩本書,對白鏡道,「早就看完,只是忘了還給二嫂。」她還是頭一次看見這類書,覺著比過去看的那些雜記、游志有趣不止百倍,更是有些詞句語意纏綿,讀過之後只覺得唇齒噙秀,余香滿口,平日里也就放在枕邊,偶爾還會翻兩頁,回味一番,此時白鏡想要回去,她倒有些後悔自己沒抄些下來。
白鏡小心翼翼地將書塞進自己的懷裡,見了秦淺有些不舍的目光,這才道,「倒不是我小氣,妹妹嫁人過去,可不能帶著這個,若是被現,妹妹可就慘了。若是沒帶過去,留在這裡被現,我可就慘了。」
秦淺點點頭,又想了想,皺著眉頭道,「我看著裡面也沒寫什麼,怎的就不好了?二老太太也說過,這些大家都看過,她也沒說什麼不好,怎的非得要藏著掖著,我不喜歡。」
她一向不喜歡這樣畏縮,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大大方方的不挺好?
白鏡愣了,瞅著秦淺一勁兒的笑,直笑得秦淺有些毛,使勁兒拍著自己的胳膊對白鏡抱怨道,「二嫂可別再瞅我了,看得我心裡直毛。」
「等你嫁了人,自然就明白了。」白鏡抿嘴偷笑,對著秦淺道,「我從前一個人瞎看的時候,也看不懂來著。」
姑娘家還沒有嫁人的時候,家裡人哪裡會提這些事情,白鏡挑的書也都是經過白鈺挑了一回的,全沒半點露骨,遇到某些地方也不過是含糊著就過去,最多不過是扶肩、攜手罷了。
「二老太太都說,她年輕的時候也喜歡這些。」秦淺看白鏡不說,也沒有辦法,只得撇撇嘴道,「還囑咐我要我收好呢。」
「二老太太知道了?!」白鏡嚇得臉都白了。
秦淺點點頭,「你是知道的,這個院里,沒什麼能瞞過她的。」秦淺沒有說的是,她本也是從不隱瞞的。
白鏡有些緊張地攥著帕子問道。「二老太太有沒有說我什麼?」
秦淺搖搖頭。「沒有。不過是順口說了一句。讓我別放在明處。」
「你居然隨手亂放。
」白鏡驚呼。伸手打了秦淺一記。又是掏帕子擦汗。又是拍心口。秦淺看了不免好笑。打趣道。「瞧著一頭地汗。像是水裡撈出來似地。這屋子除了我和蘇果沒人進來地。二嫂放心。」
「你嫁了人可再這麼別大意了。」白鏡面色嚴肅地道。「做姑娘和做媳婦可差著遠呢。你到了婆家千萬注意。雖說咱們不覺著什麼。可畢竟還是該避諱。尤其是讀書人家。更是喜歡用這些說嘴。在婆家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將來說話也要注意。這些書上面詞句之類地。千萬別說走了嘴。平時都裝地挺好。你來一句『如花美眷似水流年』。那可不得全家都知道你看了什麼書。」
秦淺偏頭問。「可若是她們都沒看過。說了也不知道啊。若是看過。又何必要說我?」
「誰讓你偏要說出來?」白鏡笑了,偏頭湊在秦淺耳朵邊上嘀咕,「這就像是你鬧肚子,最多也就自己偷摸的悄悄多跑幾回茅房,若是說出來,不就和村頭買饃的婆子一個樣兒了?你看端王妃那麼威嚴的一個人,想得出她也會那樣嗎?」
秦淺笑得捂著肚子喊疼,「二嫂這比喻,真是……」
「俗氣?」白鏡笑得居然有幾分得意,撇撇嘴道,「我本就是個俗人啊,其實並不喜歡那些書卷文字的。你不知道從前我和哥哥一起出門玩,那叫一個痛快。霜姑娘問我要習作的時候,也都是哥哥寫了我抄一遍送去的。」
秦淺有些驚訝,「既然不喜歡,為什麼還要去呢?」在她印象里,白鏡是個坦率人,但凡她能裝的好些,老太太也不至於看她不順眼了。
白鏡卻被說的微微紅了臉,低頭對秦淺道,「這不是聽說,你哥哥要去……」說起這事,還真是她厚著臉皮,給袁霜去了信,還裝模作樣的寄了詩句,探討了一下詩詞,總算是小時候白家請過夫子來教,她也算是讀了些書的,那天袁霜又謹慎的沒有讓人現場做詩,沒有被拆穿了去。
秦淺眨眨眼,吃驚地問道,「二嫂怎麼會認識二哥?」她一直以為白鏡是那次見了面之後才對秦熙芳心暗許的。
「哎,不說這個,」白鏡胡亂擺擺手,對秦淺道,「你哥哥昨
信,說這兩天那邊事情安排妥當,就要回來幫你張羅
「哥哥要回來了?」秦淺立刻被吸引了注意,有些高興地道,秦熙一直不聽勸的留在京城,若是能讓他回來,也是好事。
「說是也就這兩天,還問我給你準備什麼好,」白鏡笑著道,「大件他其實都已經準備好了,只是問妹妹看看還缺什麼,一定給你準備好了。」
秦淺搖頭道,「二老太太本來就準備的周全,那嫁妝單子我看著就眼暈,哥哥又一向仔細,不用再要什麼。
」
「是問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或是有沒有什麼喜歡的,」白鏡喝了口茶,順手拈了一顆棗子放嘴裡,「有些東西等過了門,一時半會兒不方便買,先想好了,給你一併送過去,省得你到時候著急。」
秦淺也喝了口茶,點頭道,「那我這兩日留意著。」
「說起來,你是這兩日身上不便吧?」白鏡看著秦淺的茶道,「這茶性涼,還是在意些的好。」
秦淺抿了抿嘴,有些無奈,這兩日總有人這麼和她說,自從要嫁人,家中所有人都開始注意讓她調養身體,這也不讓吃,那也不讓做的,二老太太專門吩咐了蘇果在旁邊看著她,字也不能多寫,針線也不行多做,生怕做的多了會磨粗手,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二嫂當年也是如此么?」秦淺有些疑惑地問白鏡。
「當然啦,」白鏡笑嘻嘻地點頭,道,「我當初可比你這會兒緊張多了,那時候還不知道你哥哥的心意,當然是大伙兒說什麼就是什麼,讓我幹什麼都照做,爺爺說,我這輩子怕是也就那段時間裡最聽話了。」她說著,還有些調皮地沖秦淺擠眉弄眼,「妹妹自然跟我不一樣,像你們倆這樣,婚前不光見過面,還兩心相許的,別說京城了,這世上能有幾對兒?」
秦淺被她有些誇張的表情逗笑,點頭承認,「是我太由著性子了。」
白鏡這麼一說,秦淺倒真生出幾分愧疚,雖然林氏去的早,但是從小到大,二老太太幾乎一手包辦了她所有的事情,從來沒讓她操心過什麼,如今就算是婚事,也是她點了頭,便只要等著就好,袁霂包容她,二老太太也從來寵著她,她居然不知惜福,自己也縱著自己了,在她之前的想法里,成親是為了安二老太太的心,卻忘記一旦成親,自己的人生就會跟著改變,不再是從前那個在二老太太羽翼下無憂無慮的少女,而要做一個婦人……
「小臉兒通紅著,想什麼呢?」白鏡輕輕碰了碰秦淺,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我方才也就這麼一說,你可別往心裡去,不過調理好了身子確實應該,當初我娘讓我喝了不知道多少湯藥,如今還不是……」她眼裡閃過一絲苦澀,低頭沒再說下去,孫蒽的孩子都已經出生了,這邊還連點影子都沒有,讓她怎麼能不著急。
「二嫂別這麼說,」秦淺拉著白鏡的手道,「這段時間你和哥哥聚少離多,哥哥心思又全都放在即將生的大事上,有了孩子不也是添亂?」
白鏡苦笑,點頭道,「你哥哥也是這麼說,且這麼想著吧,之前香月說你不喜歡石榴?」
秦淺本還想勸,但見白鏡明顯不想再說,也只得跟著轉移話題道,「上回拿回來那個樣子,我覺得瞅著怪彆扭的。」彆扭的倒不是石榴花樣,而是當時香月一勁兒的說石榴多子,讓秦淺想起來就羞得慌,也就怎麼看石榴怎麼彆扭。
「那就纏枝牡丹?」白鏡想了想道,「這些東西也沒什麼可挑,只要富貴大方就好,要我看,誰也不能成日里數那些花格子看。」
秦淺點頭道,「那二嫂幫忙看著就成,不過是那幾樣,幾十年的用,怎麼覺著我娘之前的嫁妝也是這種花樣兒。」
白鏡笑了,「那些新花樣,老人們都不喜歡,一來不夠貴氣,二來又怕顯得輕浮。不若等你過去,自己喜歡了再置辦。一輩子就這麼一次的事情,還是守禮規矩些好,總歸不會出什麼岔子,讓人挑不出不是來。」
秦淺順從地點頭,「都聽你們的。」
兩人正說著話,就聽見外面一陣熱鬧,就聽蘇果進來,說端王那邊來了信,第二天會有人過來,二老太太讓秦淺早作準備。
二老太太還要秦淺過去商量陪嫁僕人的事情,白鏡聽了便告辭離開,秦淺這才往二老太太那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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