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統一漠北
十日之後。
漠北草原,烽火狼煙。
數萬甲胄騎兵,沿著渭水河畔,激戰搏殺,河內戰馬士兵死屍堆積,河水截流,目之所及,儘是一條血水之河。
戰事以持續三日,月氏部落已連派五個使者送來送五封請和書,懇請停戰,然而收回的只是五個使者的滾燙人頭。
「大汗!臣請帶一千騎兵,擊殺月氏塔卡王!」營帳內,身穿鎧甲的完顏達爾豪氣請戰。
「准!擂戰鼓!」獨孤烈揮手下令。
「謝大汗!日落前,我必將塔卡王人頭獻於大王。」完顏達爾拱手說罷,拔刀大喝一聲,便大步出了大帳。
跨騎白色戰馬之上,頗有橫掃千軍之氣魄。
戰鼓擂起,是主將出營的信號。
摩斯士兵回望看到一支揚著右賢王將旗的騎兵衝殺而至,頓時激昂士氣,更加奮力拚死廝殺,而月氏士兵在完顏達爾精銳騎兵的衝殺下,頓時陣亂,私下竄逃。
完顏達爾率騎兵直衝月氏營帳,營帳早已失守,塔卡王在幾百親兵護衛下沿渭河上游逃去,完顏達爾立即分兵三路包抄追擊。
足足追出五十里地,完顏達爾疾馳快馬,追在最前,遠遠已能看見逃竄至林中的塔卡王一行人閃動的身影。完顏達爾賓士速度不減,雙手卻以拉開大弓,直直瞄準眾人圍簇的塔卡王,弓滿而發,一箭射穿塔卡王盔帽直穿出眉心。
激戰三日,最終摩斯大捷,此次獨孤烈親率軍隊出征,一舉兼滅老哈部落、月氏部落,徹底統一了渭河以北的草原地區。
當晚,眾將士便在軍營內慶功,篝火通亮,收整戰死的戰馬,此刻成了火架上香氣撲鼻的烤肉。
「哈哈哈!」大勝歸來的完顏達爾自然和手下眾將喝的盡興,酒過三巡,他端著酒杯坐到獨孤烈身旁說道:「恭賀大汗,統一漠北之地,以後再也不用為了水源犯愁了!」
獨孤烈亦是一笑,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大汗似乎並不盡興?」完顏達爾有些微醉,不正經的諂笑說道:「不如我去找幾個花姑娘來陪大汗喝酒。」
說著,就真準備起身吆喝手下。
獨孤烈一把拉住他,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說道:「不必。」
「怕什麼,胡詰兒又不在,不會讓她知道的。」都是二十幾歲血氣方剛的年紀,完顏達爾卻從沒見獨孤烈沉迷女色,只當他是不想傷了胡詰兒心。
「我在這,將士多有拘謹,你與眾將暢飲盡興。明日午時后,啟返。」說罷,獨孤烈便準備起身離開。
「不再多休整一日?」完顏達爾詫異,以往大戰之後都會讓全軍休整三日再啟返。
「傾巢而出,王庭空虛,明日我率前軍先行,你與大軍善後后,可次日再回。」獨孤烈不放心又交代一句,「不可殺俘虜。」
「得令!」完顏達爾佯作正經的答道。
他與獨孤烈私交勝於親兄弟,堂上是君臣,私下就親近隨意許多。
但是完顏達爾嗜殺俘虜一事,一直讓獨孤烈頭疼。
第二天,獨孤烈沒有等到午時,而是一早就率親衛和主力先鋒軍啟程返回王庭,當宿醉的完顏達爾醒來時,獨孤烈已經率軍隊離開了。驚的他再三和手下確認,是不是王庭內出了什麼事。
部下均說王庭一切平靜,幾無內亂,也無外族侵犯。
有一人猶豫半晌說道:「有一事,不知是否有關聯。」
「說。」完顏達爾急不可耐地說道。
「聽聞三日前,王庭有信使來傳消息,中原來的公主大病初癒,可以下地行走了。」
正喝著羊乳的完顏達爾將銅碗放在桌上,難道是為了這?
夕陽還未落下,獨孤烈率的三千精騎兵就已進入王庭。
簡單安頓部下,他便駕馬直奔諸葛青卿所住穹廬。
那日突發月氏部落挑釁滋事,庭內眾議之後,獨孤烈果斷決定親率五萬大軍,一路北下直取渭水河北上游領地。
戰事緊迫,他也只能留下仍高燒未退的諸葛青卿率軍出征,心內卻也是一直放不下,全程速戰猛攻,絲毫不拖泥帶水心慈手軟,因此僅用了十天就大捷歸來。
到了諸葛青卿的穹廬,帳內有蒸騰的熱氣,和淡淡鮮花的清香。
走進帳內,一個屏風擋著,剛剛沐浴更衣完畢的諸葛青卿在霜兒的輕扶下走了出來。
猛然看見站在帳內的獨孤烈,兩人都是一愣。
霜兒連忙跪下伏身行禮。
諸葛青卿一眼便也認出了他是自己醒來時見到的摩斯男子,也知道他便是新即位的大汗。
也不知葉只圭是用了什麼法子,不出兩日竟然就和摩斯王庭的宮人混的十分熟絡。在她身子還沒恢復的時候,就每日來與她說外面的新鮮趣聞,自然也說了那個摩斯男人就是摩斯新汗,也是他命人找大夫給她醫治,並且重新給萬炎朝下了三書,也就是說,眼前的男人即是自己的夫君。
諸葛青卿愣神之後,立即雙膝跪雙手伏前,按著萬炎朝內面見君王的最高禮節,從容端重地向獨孤烈行了跪拜大禮,「諸葛青卿,拜見摩斯可汗。」
獨孤烈完全沒想到她一見面就行這麼一個大禮,反而有些茫然無措,乾咳一聲,說道,「你我之間見面,不必行此大禮。」
諸葛青卿立起身子,卻為了體現皇家的禮儀教養,依然是跪著回話,「我本想大汗回庭后,前去拜見大汗,不曾想大汗先來了。」
一早便聽葉只圭說,摩斯此戰大捷,估摸這一兩日便會回庭,諸葛青卿特意今日梳洗沐浴,想著大汗回來便去拜見,沒想到今日他便來了,看著他的模樣,還身穿甲胄,想必是直接就來這。
聞言獨孤烈心中忍不住有幾分歡喜,她原本也想著去見自己的嗎?
獨孤烈走到她面前,伸手將她扶起,「起來吧,別跪著,地上冷。」
「是。」諸葛青卿小心應答,雖聽葉只圭說他對自己甚好,但她並不知道其目的為何,只能小心行事。
「你也起來吧。」獨孤烈扶諸葛青卿坐到床邊,對著還跪在地上的霜兒說道。
「謝大汗!」霜兒連忙施了一個謝禮起身,找了個借口說:「奴婢去看看烏達姑姑葯煎好了沒。」
便知趣的離開了。
「身子好些了嗎?」
「蒙大汗挂念,好多了。」諸葛青卿溫文答道。
「怎麼這身打扮?」獨孤烈看著諸葛青卿一身貂皮長襖摩斯族人的打扮,不禁奇怪問道。他臨行前分明交代了內侍準備了幾套中原服飾送來於她。
諸葛青卿垂眸看了一眼身上服飾,也頗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想著即已到摩斯,便入鄉隨俗。」
見她略顯嬌羞模樣,獨孤烈心中更生歡喜,看著她蒼白的臉頰微微泛起了微紅,半認真地說道:「我喜歡見你穿中原服飾的模樣。」
「大汗曾見過我?」諸葛青卿詫異,葉只圭也曾說過獨孤烈未看婚帖就知道自己的名字,當是相識的,怎麼自己全然沒有印象呢?
「嗯。」獨孤烈點頭,看著她迷惑的雙眼道:「兩年前,太和殿外。」
諸葛青卿驚詫的從床上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獨孤烈吐出兩個:「胡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