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脫胎換骨

皇后的死還是給了皇上不小衝擊，這麼多年來皇後背后的家族確實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勾當，也樹大根深不好撼動，他一直想要除之，卻沒想過用這個方法。

他一夜未眠，臉上疲憊之色難以掩蓋。不過直到第二日清早，蒹葭便趕著宮門打開時回了宋府。

只是後來聽說皇上命人審問了皇後母族的所有勢力，這一番操作下來，果然吐了不少有用的東西。

接連幾日，宋父亦是時常進宮議政，聽思睿說是北辰欲意向紅楠起兵。

家國大事她無法左右，更何況兩國積怨已久，紅楠屢次進犯北辰，已經到了不可饒恕，不能忍讓的地步，若一味的畏首畏尾，豈不是叫他國也看了笑話，覺得北辰懦弱膽小，給了紅楠放肆的機會。

這些事，她想的很通透，眼下最要緊的還是精盡自身修為，能夠更多的幫上師父。

這幾日來，蕭野卓里那邊也得到消息，天下百獸，包括深海龍淵的那九條戰龍，都被師父說服歸順到了她這一方。

她不知道師父廢了多大的勁才說服上古戰龍歸順一個凡人女子！單單有先神主的兩縷魂魄絕不是他們動搖的根本，只可能是師父自己承擔了更大的代價。

她不能拖後腿，要儘快挑起大梁，做個有用的人。

「蒼生訣」的第二重，萬象歸宗。

夫物芸芸，各復歸其根。

一開始，她根據傳承記憶中的心得和自身感悟去領略其中深奧的功法，一切進展的無比順利，可以說身心舒暢，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彷彿張開一般，呼吸吐納著天地之氣。

可沒過兩息，她便氣血不穩，無論如何調轉氣息方向都不能壓制體內的排斥。

可她又是個偏偏不會輕易放棄的主，重新參悟功法，確定自己運轉無誤后，再次運功，這次直接噴出一口黑血。

「黑的.......我沒中毒啊！」x

蒹葭正不解，門外就傳來蕭野卓里焦急的詢問和砸門聲。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蒹葭！宋蒹葭！你怎麼了！快開門！」

蒹葭隨手擦了一下嘴角掛著的血跡，下榻開門，隨即就見蕭野卓里風風火火的跑進來，他的眸子緊盯地上的一灘血跡，隨後調轉自身功法，調出一縷精氣輸送進蒹葭體內。

「怎麼樣？現在感覺如何？可好些了？」

「嗯，好多了。」

隨著一縷清涼之氣進入體內，她只覺得枯萎的體魄又可以接著這縷生機重新復甦。

「對了蕭野，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我剛剛練功，一開始明明好好的，可不過兩息的時間，就成這樣了。」

「唉～怪我！我早該提醒你的，也是我疏忽了這蒼生訣的功法霸道。」

說到這，蒹葭倒是好奇起來，本不抱什麼希望提一嘴，沒想到歪打正著，蕭野這隻大灰狼還真知道。

「其實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就是一句話。凡間不適合修行！」

「呵～凡間不適合修行！」

「對！」

「那我上天唄？」

蒹葭翻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蕭野卓里也不惱，更加深入的向她解釋起來:

「當初神主修鍊都是在神山上待著的，那裡靈氣充沛，對修行益處良多。至於人間嘛——說來話長！

原本的凡間並不是這個樣子，神主在時，會定期用法器收集回凡塵中產生的惡氣，以維持萬物平衡。

那時的凡間，可真是令人嚮往啊！」

說到這，蕭野卓里不禁思緒飄回幾百年前，那時的妖族輝煌不已，就連一些貪戀紅塵的妖獸想要留在凡間修鍊歷劫，那也是可以的，只要遵守天界法則，不做出違反禁令的事，都是可以自由選擇的。

而那時的妖獸們修鍊起來也相對容易，即便經歷天劫時失敗，也不會魂飛魄散，最多被打回原形，重新再來。

可自從天界的主人變了，凡間的靈氣變的越來越少，濁氣越來越多，惡氣更是無處不在。

這樣的天地，便再也不適合修鍊高深功法。一旦吸納天地之氣進入體內，便會控制不住濁氣入體，曾有獸兒不信邪修鍊之時吸納太多，從而走火入魔。

蒹葭得知背後真相后，也不禁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她想到了巨蚺前輩，他們辛苦修行，多年來停滯不前，更是在歷劫時差點魂飛魄散！

「天上那位到底想幹什麼！」

「自然是削弱我妖界實力。人的壽數有限，能得機緣者少之又少，所以往往歷劫飛升時我妖族佔了大半。原本惡劣的修行環境就已經很難修行了，也有很多獸兒困在這步停滯不前，可他們卻並沒有就此罷休。

應劫時的天雷更是提高數倍，扛不住的修為盡毀，魂飛魄散。抗住了的，也是在天上受欺負，被看不起。」

對此蒹葭有所耳聞，她初聽氣氛，再聽卻是無奈。

如今除了增強自身修為以外，能為這三界蒼生做的太少了。

她如今還是區區凡身，想要與天為敵，說來可笑。

「既然這裡不適合修行，那我還是早日回陰山吧！對了，我走以後，你打算去哪？回盛祁還是回.......妖族？」

「你不想擔心我，這凡間事還沒了結，我會再待上一段時間。」

「好。那等我出關，你我再見吧！」

蕭野卓里點點頭，兩人作別後，蒹葭也去了正院。

自己剛回來沒幾日就要走，總是要與母親說一聲的，更何況此時北辰與紅楠的關係微妙，說不準哪天就開戰了，她得提前做足準備。

當宋母得知她今日就走時，無疑是不舍的。可她多少知道一些自己女兒在修行的事，也不敢拖她後腿，只能壓下心中的情緒叫她安心前行。

入夜，蒹葭擦著月色略過低雲，如今御劍之術越發成熟，她也懶得再坐馬車。

如此一來，她與小七沒一會便到了陰山。

墨鯨知道她的來意后，對於她肯上進露出欣慰之色，隨即沒多說什麼便安排了一處靈氣充沛的石府作為她閉關之所。

換了修鍊之所，再加上她超群的領悟，修鍊起來如有神助。

這第二重萬象歸宗在她調轉靈氣調息兩息后，並沒有不適的反應，反而是五感大開，周身順暢。

到了這裡，她也放開手腳調轉更多的靈氣入體，不停的循環吐納，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衣衫已經被好水浸濕，到後來就如同落入過水中一樣。

可這些變化，蒹葭好似一丁點都察覺不到。她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小世界中，沉浸在功法帶給她的玄妙。

直到她的身體開始出現痛楚，起效細小酥麻的痛感並不能引起她的注意，直到渾身靜脈與肢體都像是被狠狠捶打拆開再組建時，蒹葭終於剋制不住，口中發出一聲悶哼。

隨著痛感被無限放大，她這具凡胎肉體也到了所能承受的極限，只聽陣陣哀嚎響徹陰山。

石府中的千斤重石門被她胡亂打出的拳頭鑿出一個個深淺不一的拳坑，上面更是血跡斑斑。

直到聲音平息下來，蒹葭也沒了力氣，她就這樣扛了過了，雖然在這過程中，有很多次想死的心都有，可想想「圓世界」，想想她在乎的人，她的意志就堅定幾分。

也正是這份超乎尋常的意志力，叫她在脫胎換骨時沒有昏過去，非常順利的挺過來。

而她也因禍得福，不僅跨過了第二重萬象歸宗，還重修了體魄，現如今便到了突破第四重的階段。

而她低頭注意起自己的身體才，才發覺身體上包裹的衣衫已經被溢出的黑色分泌物染的髒的不能再臟，自己更是惡臭熏天，渾身黏膩。

她想好了，她要先洗澡！

若叫她帶著這身污垢繼續修鍊，她的鼻子還要不要了！

就在這時，石門外傳來小七的聲音，她應聲打開石門，就見小七端著托盤，上面放著嶄新的衣物，還有一些大小不一的瓷瓶。

「恭喜師姐，脫離凡骨。」

蒹葭此時看上去甚是虛弱，臉也顯瘦一圈，故而說話時也有些發飄。

「嗯？小七，你怎麼知道我已脫胎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