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華山盟立
寧中則被一股沛然大力擊飛出去。
令狐沖渾身骨裂,昏死過去,成了灘爛泥樣,被聞洪隨手一擲,丟向了華山劍派諸弟子那方。
「師兄!」
「大師兄!」
眾人驚呼,一陣手忙腳亂,把令狐沖安穩接下來,否則非撞青石地上,來個腦漿迸裂不成。
岳靈珊摸著自家大師兄的胸膛,軟塌塌的,上下起伏微弱,就跟那將死之人沒兩樣。
兩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還未有林平之橫插一腳,正感情濃時。見令狐沖受了這般重的傷勢,不由悲從中來,淚似斷了線的珠子,噼里啪啦掉下來,濕了衣襟。
聞洪得勢不饒人。
人已衝進了劍派人群當中,大手一抓,一抖,便把人筋骨都卸了,然後反手當暗器祭了出去,砸向寧中則。
寧中則剛一爬起,便見有陰影,本能抬手便是一掌,卻聽見自家弟子慘叫,心中慌了。
定眼一看,只見一個又一個人影砸了過去,全在空中飄,都是自家的弟子。
她伸手欲接,卻不知該接何人為好。
只是剎那之念,人已落下,將她又給壓在了身下,仿若疊羅漢塌了。
聞洪將人擲的差不多,腳尖一點,戳碎了地上青石磚的接縫,又是一踢,將之踢了起來。
砰砰砰!
接連數響,數丈方圓的地面都見了泥,青石磚掀開,飛掠而出,朝那邊砸了過去。
一塊塊運足力氣,砸個破碎,土塵紛飛,迷迷亂亂遮住眼。
過了許久,塵埃落定,不見人掠出來,只聽道道呻吟。
「你、你……」
僅剩下的岳靈珊抱著令狐沖,心裡悲,見爹爹媽媽、大師兄諸人,都被打成這樣,說不出話來。
她心頭一發狠,拔劍而出,便沖著聞洪而去。
「嗯?」
聞洪看向少女,雙目一凝,目光如劍光,悄然運起了西嶽真形的功夫,一拳揮出,止在她面前。
目擊之法,頓時泄了她膽氣,整個人渾渾噩噩,手中劍掉了也不自知。
左手抬起,人前踏一步,微蹲下,大手一抓一扣,提著岳靈珊便向地上狠狠砸去,完全沒有什麼憐香惜玉的想法。
咚!
一聲巨響,塵土漫天,場上再無非西嶽廟之人站著。
「都別看著了。」
聞洪轉身,又坐回了自己那位置上,端起稀飯來,尚且溫熱。
「把人都拿了,上好繃帶紗布,別死了,明日上山去行並派事宜。
對了,莫忘了告知天下,省得日後人提起華山盟來,都不知是個什麼門派。」
說完,他看向岳不群。
岳不群渾身動彈不得,只能聞其聲。方才談話他聽得見,打鬥的聲音也能聽見。如今監院既然又坐了回來,也聽不見夫人聲音,那結果也只一個了。
「你幹了什麼。」他問道。
夾起一根鹹菜絲,細細咀嚼,又咽了口稀飯,聞洪才道:「我這人,喜歡簡單些,能動手絕不動嘴,勸他們的事就交給岳副掌門你了。
來人,送副掌門回房,記得把這些人都塞過去,讓副掌門好好講講咱們的清規戒律。」
人抬走,便只剩下聞洪一人在房內,對著門外有些凄慘的現場,吃著早飯。
過一日,華山之上正氣堂。
聞洪當先,一眾道士或是攙扶,或是推著華山劍派諸弟子,步入其中。
他打量四周,
疑道:「牌匾換的倒是利索,我自前任監院那聽,這本是掛的一塊劍氣沖霄的匾額,如今卻是換作了正氣。
有趣,有趣,氣宗僅剩下岳副掌門你二人,劍宗的痕迹就全抹了不成?
那華山劍派還叫什麼華山劍派,早應並了,做我華山盟中一分支,且鼎力支持。」
岳不群又驚又怕。
這兩日好葯伺候,他又沉下心來,好好修行一番內功,潛修紫霞,倒是把臉上的紫青浮腫給消了,看著還沒什麼,說起話來也利索了。
他急聲道:「聞監院,你究竟是從何得知的這些華山密辛?」
前番是元華山分裂,后番是劍氣兩宗之事。
明明對外是華山大疫一場,死傷殆盡,且外界也不知他劍派中有劍氣分宗之說才對啊!
這聞監院……
消息的來歷頗為詭秘。
「我說我是生而知之,你可信?」
聞洪已坐上主位,示意道士將岳不群放置到輔位上,對他笑道:「我前知大宋襄陽郭大俠,終南古墓神鵰俠,亦知前朝明教之事。
後知大明將滅,滿清叩關而入,後世武功沒落,唯少林尚存幾分真功夫,你可信?」
岳不群瞳孔一陣收縮。
這人、這人忒大膽了!
不,已經不是大膽,而是大逆不道!
竟然敢妄議朝堂,言朝將亡,這妥妥反賊之言,反賊之言啊!
他連忙道:「聞監院,隔牆有耳,慎言!」
聞洪一擺手,道:「慎言?慎什麼言?天高皇帝遠,我說我的,他在大內是玩木匠也好,是在土木堡當戰神也好,關我何事?」
看著人員都排列好,聞洪也止了這個話題,似乎興趣乏乏。
他指向自家廟裡的一個不知二八的小道士走上前來,道:「清遠,到前頭來。」
清遠低著頭,走到人群前方來。
「我這人,科儀都懶得做,這並派的大典之流自然是如此。見人都在,簡單說兩句就好。
今日,西嶽廟並了華山劍派,華山盟自此成立。
我西嶽廟為主,劍派為輔。我聞洪為掌門監院,執掌總脈諸分支,岳不群為副掌門,執掌劍派。
日後行走江湖,都記得報我華山盟的名號。」
該說不說,岳不群口才尚可,至少此刻宣布華山盟成立,華山劍派自此成了別派分支的大事,原劍派弟子都沒什麼反對。
當然,也有可能是跟聞洪昨日打鬥,將諸人下巴卸了,此時說不出話有關係。
他看向清遠,這人是西嶽廟裡唯一的好苗子,懂道藏,還好習武,重點是長得清秀帥氣,不是什麼歪瓜裂棗。
「清遠,你以後便是我座下弟子,為華山盟首席,西嶽廟總脈的大弟子。」
清遠大喜,頓時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見過師父!
今日倉促,未準備束脩,還勿怪罪。」
聞洪輕頷首:「本就是我臨時起意,怪不到你頭上。日後修行勤勉些,別把首席的位置丟了,便足夠了。」
「是……啊?」清遠突然一愣。
丟了?
這首席位置還能丟了?
聞洪輕笑,看向華山劍派諸人,道:「我之前與岳副掌門講過,他哪日論武勝過我,這監院掌門的位置便給他。
清遠的首席之位,亦是此理。
我給你特權,保你三月,三月後能不能保住位置,全看自己。像令狐沖、勞德諾你們這些支脈的弟子,也可一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