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閉嘴！

蕭瑟心想：「忘憂大師昔日是禪道大宗，後來卻成了……魔僧。」

這樣想的話，那就更迷糊了，這黃金棺材里究竟是什麼？

唐蓮看著地上的死馬，道：「這是存心給我製造麻煩。這荒郊野地的，沒有馬怎麼辦？」

唐蓮無語了，心裡在想，一定是那個白髮玉劍的高手，一定是他殺死了他的馬。

雷無桀道：「不用擔心，有人一路上都在誇自己的馬是千里挑一的神駿。」

這話，讓唐蓮心生希望。

剛才，他也看到了，雷無桀、蕭瑟騎了一匹白馬，那馬渾身雪白，沒有一根雜毛，神不神駿不知道，肯定極為名貴。

他想起三師尊司空長風常說的《相馬經》，凡『龍臚鳳膺』者，為千里馬。似乎，那匹白馬，跟這四個字有點沾邊。

——可是，那又怎樣？

人家同意了嗎？

蕭瑟……

……

翌日清晨。

白馬拉著車廂，朝著西北方向疾馳而去。

《相馬經》上還說，旋毛在腹下如乳者，為千里馬。

唐蓮不好意思弓身低頭去檢查了。

不過，蕭瑟的夜北馬，比他原來的那匹馬，的確要快很多。

唐蓮、雷無桀一路暢聊。

雷無桀得知唐蓮是雪月城的大師兄，立刻嘴甜如蜜稱他為「大師兄」。

他這次出來遊歷江湖，第一個目的地，便是要去雪月城。

唐蓮連連擺手，提醒他別叫得太早，等過了門——等入了師門再叫也不遲。

「你就那麼相信我們？」

「我不是相信你，我是相信他。」

唐蓮說得很明白。

蕭瑟這個人心思深沉，讓人看不清深淺。雷無桀就不同了，所有想法都寫在臉上。相對而言，雷無桀更靠譜一點兒。

「也對，這傢伙除了武功尚可之外，渾像一個傻子。」

此時駕車的，正是雷無桀。

蘇荒並不參與他們的談話。

不久之前，他成功完成了系統的任務，又獲得了豐厚的獎品——【九陽神功】。

蘇荒本來以為，系統給他的獎勵，大致上不會超過《少年歌行》這個劇本。

沒想到，竟然收穫了【九陽神功】。

——也對，《神玄養成系統》，旨在將宿主培養成【神遊玄境】超一流高手，自然是不拘一格的啦。

前面他收穫的【五嶽內功】、【幽冥劍法】也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

內力對一個武者來說，那是重中之重。

蕭瑟被人重傷了隱脈，直接後果就是，一身內力被廢去，導致他【逍遙天境】修為，直接清零。

你說內力重不重要？

這次系統給他的獎勵，有點補短板的意思。

前面給他的【五嶽內功】也很神妙，只是修鍊起來，速度有點慢（相對普通人，還是要快很多）。

蘇荒便是靠著它們，成功進入【金剛凡境】。

眼下，有了【九陽神功】，蘇荒等於是如虎添翼。

「我隨著少年團的這幾位高手，在江湖上遊歷一番，不出三個月，便能進入【金剛凡境】後期。」

「進入後期之後，再來使劍，便能隱隱帶動天地靈氣，提前感受到一絲【逍遙天境】的快感了。」

「唉，越到後面越難突破，很多武者終生卡在【金剛凡境】，難有寸進，我應該不至於這樣吧，我可是有系統的人。」

蘇荒此時渾身暖烘烘的，

【九陽神功】所有的竅門，系統早已自動輸入。

他不動聲色，隨便練了一下，便有一股不同尋常的暖氣，在體內生髮出來。

「【九陽神功】，果然牛批。以此為基，直接修鍊到【逍遙天境】，也不是沒有可能。」

想到這裡，蘇荒內心篤定了不少。

《少年歌行》這個世界，武學秘典多不勝數，光是寒水寺羅剎堂就有數十種佛門武功。

每一種都很厲害。

只不過，無論蘇荒修習哪一門，都會被人認出來。

這樣就很容易被捲入到殘酷的門派鬥爭中去。

剛才他當著蕭瑟的面，使出了【大龍象力】，已經惹他懷疑了。

要是他所修習的功法，是這個世界沒有的，那就有意思了——他完全可以說，那是他自創的。

「呃，蘇兄似乎有心事。」

蕭瑟雙目微眯，若無其事地說。

蘇荒心想：「你用不著試探我，我只是不想說話而已。」

他只對武功感興趣，別的……無所謂。

「我困了，想睡一下。」

蘇荒故意打了一個呵欠。

蕭瑟道：「你手中的這把劍，似乎是兵器譜上排名第十九的【辟水劍】，出自劍心冢，你跟劍心冢主李素王有交情？」

「交情談不上。我的劍，是我師父給我的。」

「尊師是哪位？」

「東方不敗。」

蕭瑟努力地回憶了一下，實在想不起，在哪裡聽過這四個字：「尊師的名諱，似乎一點都不謙虛。」

蘇荒隨口亂蓋的，說到江湖中的掌故，蕭瑟極為博學，稍微有點名氣的江湖人，他都知道。

可這個世界沒有【東方不敗】，蕭瑟自然沒有聽說過。

蘇荒：「他的武功稀鬆平常得很。」

蕭瑟：「你……」

「你是從天啟城來的吧。」

蘇荒見他沒完沒了了，便直擊要害。

他有本事，讓一個本來滔滔不絕的人，立刻閉嘴。

果然，一說到【天啟城】，蕭瑟立刻慫了。

「不是，我只是去過兩三次。」

蕭瑟袖了袖手，沒辦法，天氣冷得很。

蘇荒心中得意，不過轉念一想，哪壺不開提哪壺，揭別人的瘡疤，是不是有點無聊了。

做人不能這樣，沒朋友的。

不過這樣一說，蕭瑟不敢再試探他，他樂得清靜。

當年，蕭瑟堅持己見，認為琅琊王蕭若風是無辜的，替他四處奔走疾呼。

最後被明德帝貶為了庶民，逐出了天啟城。

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個雨夜。

那人所使的功法，極為陰柔，世間罕有。

到現在，他也沒有搞明白，出手者是何人。

就是那個人，廢了他的隱脈，讓他從雲端跌落谷底。

功力被廢，他消極了很長一段時間——他並不是生來，就像現在這樣淡漠的。

這一切，都源於天啟城。

所以蕭瑟最不想聽到的辭彙，就是天啟城。只是他自己總是無意間提到。

蘇荒知道他的軟肋在哪裡，想要他閉嘴，簡單得很。

馬車碎玉碾瓊，沿著山道，往西北方向疾馳！

雷無桀少年心性，他眼中的江湖，便是鮮衣怒馬，美酒佳人。

所謂騎最快的馬，喝最烈的酒是也。

眼下有機會讓他趕車，他樂呵著呢。

「大師兄，接下來要去哪裡？」

「說了，先不要叫我『大師兄』，等入了師門再叫。」

「好的，大師兄。」

唐蓮無語了，心想雷家堡的少年，臉皮還真是厚啊。

不過他還是說出了目的：三顧城、美人庄。

只是，他想到那把巨刀，還有那位白衣玉劍的文士，心中充滿了不安。

他們之中的任何一位，都比他厲害太多。

「這些人，究竟想幹什麼？」

唐蓮心中滿是疑惑。

好在這一路上，他們再也沒有出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