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你的死期
「好,凡事小心。」封聽驟也只能這麼說,她必然有自己的考量,幽人堂的人並非等閑之輩,她留在那也算安全。
「那你記得,想我了就來找我。」妘憂婂上前一步,輕輕抱住了他,靠在熟悉的懷抱中。
「我處理好剩下的事去幽人堂陪你,可好?對了,還有一件事,你父親有事要離開一段時間,沒來得及和你講。」封聽驟突然想起來這件事,便順帶告訴她了。
「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妘憂婂緩緩鬆開了手,沒有抬頭看他,說罷便出了書房。
若是我變了,變得對你來說完全陌生,你還會對我這麼好嗎?
妘憂婂的心中縈繞著這個問題,腳步匆忙的回了屋。
「你真的決定了?」
不知何時,談霜出現在她身後,眸中滿是複雜與擔憂。
「亂象叢生之處,有些事防不勝防。就算我不主動找麻煩,麻煩也會找上門。我不希望我的人受委屈,那麼前提就是要強大到沒人敢招惹,重聚幽門是最快的方式。」妘憂婂神色不明的說道。
「幽門現存一位長老,想過了他那關,坐上『行主』之位,絕非易事。」
「不付出點代價,自然坐不上這個位置。這件事上,幽人堂的任何人不能出面。談霜,就算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也別告訴他們。」
談霜看著她決絕的樣子,知道多數無益,就煩躁的離開了,她是真擔心會出什麼大事。
……
很快就到了第七天約定的時間,妘憂婂換了身不顯眼的裝扮,戴上面紗后獨自前往陋崖。
寒風凜冽,入夜的陋崖有些陰森,地面上四散著些石塊砂礫,似是人為造成的。
妘憂婂緩緩靠近不遠處的身影,目光看向了那身影旁瑟縮的人,她問道:「面罩不該摘了嗎?」
只見南宮憶冷哼一聲,一把扯掉了容絮頭上的面罩,目光陰沉的盯著妘憂婂。
「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畢竟這別國公主若是出了事,牽連的可不止你一人。」
「話雖如此,可我不是個怕事的人。你不如趕緊動手,這樣梧契城就有動兵的理由了。這不正好如你所願,來個裡應外合拿下燼荒城皇權,再將古玄道接來即位,你不就成了皇城最尊貴的人?」妘憂婂嘲諷道。
即桑城國舅古索出事以來,他就成了棄子,從古傳珺那邊入手奪權已經不可行,只能退而求其次,主動插手燼荒城事物。但日後鞏固皇權僅憑南宮憶一人之力是做不到的,但古玄道能帶來即桑城的一些消息甚至是資源,由他即位可省去不少口舌,只是費些時間罷了。
這些計劃只有古索知道,難不成他叛變了?南宮憶不敢深想,只覺得是時候該處理掉他了。
前些日子古傳珺派人送了封信過來,說是查到了一些事,正好關於古玄道的身世。
原本妘憂婂也有些疑惑,明明查到南宮憶和古玄道是同母異父的親姐弟,可後來又有消息說姬浣與古玄道是母子,當時為了達到目的自然沒顧上深究,現在看來,一切真是個巧合。
當初姬浣生下孩子後過度虛弱,處於昏迷中,而姬浣體質特殊,從前承受過不少毒性,以至於孩子沒能撐多久便沒了呼吸。古索一直利用她制衡國君古傳珺,怕此事壞了計劃,就「偷」走了燼荒城一個妃子的孩子,也就是古玄道,所以姬浣到死都不知道真相。
而事實上,這個「偷」就是一場交易。那個妃子隱瞞了真實身份,她原先是即桑城一個有錢人家的婢女,后巧合之下來到燼荒城還入了宮,便謊稱自己曾是個大戶人家小姐,古索了解到這一情況后便威脅了她。
可這妃子後來又攀上了家底殷實的吳貴妃,將所有情況和盤托出,吳貴妃覺得孩子身份可以利用,便私下處置了這妃子,收養了南宮憶。
事實確實如吳貴妃所料,用這個把柄威脅古索確實撈了不少好處,當日服毒就是為了賭一次,可她還是賭輸了,輸在了帝王無情。
「看來,今日無疑就是你的死期了!」南宮憶眼神發狠,頓時一眾黑衣人從兩側湧出來,圍住了妘憂婂。
「你當真是看得起我,這麼多人就殺我一人?不如連那公主也算上,至於之後的結果還不是你說了算。」
妘憂婂的這番好心徹底激怒了南宮憶,當日設計殺死她母妃,對她來說無疑是當頭一記,所以她不擇手段也想處置妘憂婂,是泄憤,也是泄怨。
「我只要留她一口氣,至於怎麼做隨你們。」南宮憶冷聲說道,隨後後退了幾步,似是找位置觀戲。
「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她是怎麼束手無策的,畢竟這件事能順利辦成也有你的一份功勞。」
南宮憶這話是對一旁的容絮說的,容絮顫著身子望向被包圍著的女子,有那麼一絲後悔。
這一刻,心中的猜想得到印證,妘憂婂只怨自己一時心軟,帶她回了燼荒城。
「把她們帶回去。」妘憂婂輕聲說道,目光清冷的看著她們。
「你們這是做什麼!我可是僱主!你放開……」
「今日不是你的死期。」妘憂婂冷聲說道,隨後轉身離開了。
這一幕被跟隨而來的管澍看到了,他不難知道是怎麼回事,對容絮也是徹底心寒了。
二人緊接著被帶到了幽人堂的暗室中,妘憂婂吩咐人把管澍叫來,容絮交給他處置,至於南宮憶,暫時關起來。
「該說的說清楚,晚點告訴我你這些日子做的決定。」妘憂婂臨走的時候說了一句。
「澍哥哥,我終於見到你了。」容絮迫不及待的上前抱住他,卻被他推開了,她不解的看向管澍,想開口卻不知道說什麼。
「你走吧,我們之間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
管澍的冷漠是她始料未及的。
「為什麼……」容絮顫聲問道,淚水不禁滑落,她真的好怕管澍真的不要她了。
「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傷害堂主的事,我無顏再面對堂主,更不可能再留你在身邊。」管澍決絕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