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地下行宮
夜裡，妘憂婂獨自一人坐在房頂上，冷風拂過，思緒也被吹散了。
「蓮心去見了古索，我們的人一直盯著。還有，南宮策回宮了。」古溫就知道她不在屋裡一定在這，緩緩走上前說道，順便拿走了她身旁的酒。
這樣就說的通了，倒是個有膽識的人，想以此打破壟婆的計劃，逼著壟婆見他一面，可又能改變什麼呢？妘憂婂覺得不會有戲，壟婆可不會順著他。
「聽驟他，最近很忙嗎？」妘憂婂落寞的問道，很久沒見他了。
「他在查詭門，最近詭門的人在城中集結，倒是沒什麼舉動。」
「還是派談霜去宮裡，護好三殿下南宮嵊的安危。他一直和封府走得近，這陛下若是讓南宮策與南宮嵊二人爭這皇位，怕是會出事，他可鬥不過南宮策的城府。陰信之事，怕是個引子。」
妘憂婂很是擔心，若是南宮策故意唱一齣戲為了儘快掌權，那就是踩了陛下一腳，陛下還不自知。
「謝汀州說明日壟婆會來幽人堂，需不需要……」
「如今幽門與幽人堂一體，不必戒備什麼，以後就走一步看一步，誰的臉色都不用看了。」妘憂婂真心笑著，她這一步不後悔。
「屋頂風大，回去吧。」
「那酒可以還我吧？」
「不行。」
古溫淺笑道，先行下去了。
翌日，天色微亮。
壟婆一襲粗衣，邁著步子走進了幽人堂，她的視線掃過屋裡的每一處，那看透一切的眼神任誰見了都會有些許不適。
「這邊請。」
妘憂婂早有吩咐，可直接帶壟婆上樓，古溫自然客氣了些。
到了房間里，古溫細心的替她們關好了門，不打擾二人交談。
「身體如何了？」壟婆冷聲關心道。
「無礙，壟婆今日前來是有什麼要事嗎？」
妘憂婂親自倒了茶，遞到對方跟前，算是表示對長者的尊重之意。
「皇室的人近來不太安分，且有意針對幽門，這件事想必謝汀州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提起這件事，壟婆的眸色深了深。
「可是因為陰信？」
妘憂婂也只能想到這個原因。
「或許只是個引子，背後真正的目的沒那麼簡單。既然與我有關，這件事自然該由我來處理，但這件事畢竟和宮裡脫不了干係，行主若是……。」
話說到這份上，妘憂婂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壟婆是在顧忌她的身份，妘憂婂毫不猶豫的說道：「我本就不想與皇室有牽扯，從前如此，今後也是如此。」
梧契城那一遭妘憂婂從未忘記過，如今在燼荒城，她認的不過是生母，之前不拋開郡主這個身份，是出於情分，也算是為了名正言順的留下來。可南宮憶刺殺的一系列事，讓妘憂婂寒了心。雖是一國之君，但孰輕孰重他心裡早已認定，自然不會懲處自己的女兒，想把事情壓下來。妘憂婂本就不是一個善人，傷害她的，她一定要十倍百倍奉還。
「還有一事，幽門重聚一事已經傳開，但南宮坼貌似有意針對詭門。」
「據我所知，詭門從不插手朝廷事務。但這陛下近來的舉動確實讓人不解……」妘憂婂不得不深想其中緣由。
送走了壟婆后，元嫿和柳賓相繼進了樓上房間，這幾天元嫿可是挖出了不少消息，而柳賓則是發現了異常。
「喝口水，慢慢說。」
此刻元嫿確實是渴了，順勢給自己倒了杯水，堂主的這份體諒最讓她覺得舒心，她這些年倒是習慣了妘憂婂的淡然。
柳賓神色微急，當下說道：「南宮憶死了，但不是我動的手，暫時還不知道對方什麼來路。」
「有人代勞自然是好事，暫且不去打聽對方，免的引火上身，此事權當不知。」
「元嫿，你那邊有什麼消息？」
「南宮憶的貼身婢女偷偷去了舊市，她帶出了南宮憶母妃的一個物件，想通過舊市保下自己的命，畢竟南宮憶消失她推卸不了責任。我藉助空竹的手段查到了當朝陛下……」
「仔細說來。」
妘憂婂不認為近來這些事是偶然，而元嫿接下來的話也印證了她的猜想。
「堂主，你先看看這個。」元嫿從懷裡遞過一張圖紙。
「此處地形……不像是燼荒城。」
「堂主這就錯了，這就是燼荒城的屬地，千真萬確，不過前朝之後此地就沒有出現在一般的地形圖上。」
「難不成……是在地下？」
元嫿讚賞的看了一眼柳賓，接著他的話說道：「三朝以前的地下行宮，如今很少有人知道了。」
「原本這地下行宮也沒什麼，但有傳言此處鬧鬼。昨日派去盯著的人說看到了陛下南宮坼和大殿下南宮策，這就有些蹊蹺了。」
妘憂婂思索片刻，說道：「這樣，柳賓去宮裡給三哥報信，讓他盯著點二殿下南宮珏的喪事，可有異樣。」
「是。」
柳賓離開后，談霜走了進來，她疑惑的問道：「堂主為何不直接盯著南宮策等人？」
「自然是……秘密，你來的這麼快，又偷聽？是不是不放心柳……」
「堂主，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事，先告辭了。」談霜冷著臉離開了，妘憂婂則是不戳破她的心思，適可而止，不過多調侃把人惹急。
「茶也喝了，還不走？」
妘憂婂轉頭看向看好戲的元嫿。
「真無情……」元嫿沒好氣道，隨後也離開了屋裡。
入夜，妘憂婂偷偷潛進皇宮，迷暈靈堂守夜的僕人們后，她小心移開了棺材蓋。奇怪的是，這是一副空棺，看來她來的遲了些。
……
「封少將，梧契城已經派兵潛伏在城外，想必不日就會動兵。」
茶樓的廂房內，封聽驟和幾位朝廷命官相聚商議，眼下局勢不容樂觀。
「陛下遲遲不恢復封府的兵權，這萬一要是……」
封聽驟緩緩起身，對屋裡的其他人作揖，恭敬的說道：「在場的都是在下的長輩，我們都清楚這一戰不可避免，屆時遭殃的必然是百姓。聽驟想請各位派出部分護衛守住其他城門，也是讓百姓安心。」
早在梧契城有異動的時候，封聽驟就派了自己的暗衛暗中駐守各個關卡，可萬一敵人攻打，他的暗衛便會暴露。豢養暗衛會被有心之人說成是叛亂，他的身後還有整個封府，他不能太過冒險，只好出此下策作為掩飾。
「這是自然，回去之後我便吩咐下去，都聽封少將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