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何來此物
可真夠狠的。
妘憂婂難以說服自己冷靜下來,看向權邸的目光愈發森冷。
「權邸,動我的人,知道後果嗎?」
冰冷的言語在大殿上格外清晰,妘憂婂不顧周圍人的目光,將南宮嵊先扶了起來,隨後一腳踢趴下一個太監,扶著南宮嵊坐在太監的背上,還不忘威脅道:「穩著點,這可沒人能救你。」
「後果?」權邸不敢置信的笑道:「宮裡都是我的人,你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忘了說了,你父親可是我的得力助手,我的謀划可少不了他,在這裡見到他,你是不是很意外?」
「與我何干?我素來不在意親情什麼的,他在我眼裡不過就是多了個身份罷了,不用刻意提醒。」
話說到這份上,妘憂婂頂多冷了臉,可當權邸示意一旁侍衛掀開冷氣肆意的冰棺時,妘憂婂的目光中泛著怒意。
躺在裡面的是被殘忍分屍的柳賓,這一幕喚起了妘憂婂放在心底的事,梧契城那些不好的回憶一遍遍閃過,彷彿就發生在昨日。
收斂起情緒后,妘憂婂散了髮髻,將陰璽從發間取了出來,呈現在眾人眼前。
「上三行的老規矩,舊市服從持陰竹之人,幽門服從持暗紋指環之人,詭門服從持陰璽之人。」
宮裡的人面面相覷,不知該作何反應。
「你何來此物!」
權邸怒道,明明師兄已經死了,這陰璽也是他親手毀的,這怎麼可能!
「何來?這本就不是你的,你又有何資格問?攝政王,你這身份多少摻假吧!」
「來人!把她拿下!」權邸立即惱羞成怒了。
「住手!」殿外一女子厲聲制止,看清女子的面容后,權邸愣了神。
與此同時,妘憂婂徒手捏碎了手裡那塊假陰璽,方才她就是在拖延時間,容知雪只有持有真陰璽才能暢通無阻的進入皇宮。
籌劃了這麼久,權邸一定會在皇宮安插最信任的人,保證萬無一失,這也就讓妘憂婂的計劃有了著落。
跟隨而來的還有尹闕,他的手下時刻保護著容知雪,這是他們的責任。
「詭門眾人聽令!」
隨著尹闕一聲令下,除了他手上的陰璽,他手腕上的印記也露了出來,緊接著有人驚訝的喊了句「陰軍」,就立馬跪下了。
「雪姨,有勞了。」妘憂婂很是感謝她能來這一趟,她知道容知雪的身體並未調理好,但這是最直接的辦法。
容知雪掃視一遍,見妘憂婂並未受傷才放了心,當即說道:「別擔心,有我在。」
「權邸,從沒想過在這世上還能再見到你,那日我恨不得千刀萬剮了你!」容知雪憤怒的朝他吼道,她的丈夫的死,就是因為他!
「你們都起來!跪什麼跪!在這裡就得聽我的!來人!處死他們!」
就在權邸焦灼胡言之時,妘憂婂甩了幾道毒針在他身上,權邸來不及躲閃,面露痛苦之色的跪倒在地,容知雪則是上前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眼見計劃斷送,權邸瘋笑起來,面目逐漸扭曲,他神秘莫測的說了句:「你以為這就完了嗎?」
下一瞬煙霧瀰漫,權邸消失在了原地,一同消失不見的,還有秦岸淵。
另一邊,封聽驟等人被綁送到屋子裡后,幾人立即睜眼反手就收拾了附近的幾個侍衛,他們一開始就是裝的,目的就是為了避開宮裡的耳目,順利找到並摧毀權邸在宮裡豢養的二十名死士。
這一消息是從那些死了的詭門之人嘴裡翹出來的,而這二十名死士攜帶了傳染性極強的毒,只要正常人被感染,對當下的燼荒城危害極大。
這便是權邸的下策,一旦掌權失敗,他便要毀了這一切!
妘憂婂並不知道這一情況,先前的計劃就是壓制住詭門的人,然後由封聽驟帶人入宮平復宮變,可當她看到軍師宋棠帶著人趕來后,心裡莫名有點擔心。
「他人呢?」
宋棠按照少將軍先前囑咐的回答道:「少將軍在處理事情,妘小姐不必擔心。宋棠受命護衛妘小姐和容夫人回府。」
回去的路上,妘憂婂已經派人傳信,讓城外的軍隊都退回去,其餘將士則是護送百姓安然回城。
逃離的權邸被帶到了一處隱蔽的院落里,秦岸淵則是候在一旁並不做聲。
「今晚,你入宮將他們都放出來!」權邸的眼神里透露著陰狠。
秦秦岸淵猶豫了片刻,終究是沒有開口阻止。
皇宮裡院落錯落,散出去的人找了四五個時辰也沒什麼發現,封聽驟來到了皇家祠堂,搜尋著機關暗門,絲毫不敢鬆懈。
「少將軍,與其這麼毫無頭緒的找下去,倒不如讓魚自己上鉤,眼見還有一個多時辰天色就要暗了,這不正是個機會?」宋棠緩緩走入,四周他也觀察了不少,可就是尋不出異樣,只能獻出此計。
「不愧是軍師,見解獨到。獨孤蓬,就按軍師的吩咐下去,今晚守仔細了。」
封聽驟思索片刻便明白了軍師的意思,權邸受挫必然著急扳回一局,這死士可是他最大的籌碼。
夜裡,妘憂婂獨自一人來到幽人堂的暗室,她吩咐人將柳賓的屍體存放在此處,而談霜與三哥南宮嵊受傷嚴重,安置在了後院房間,由古溫照看著。
她緩緩靠近冰棺,看著破碎的屍體,很難想象他死的時候是多麼痛苦和絕望。妘憂婂無聲的流著淚,指間忍不住顫抖,回想起過去,她真的很不舍又痛恨。
「柳賓,當初不讓你回來就好了……」
「你放心,這個仇……我替你報。」
回到前院樓上的房間時,古溫、庄纓、元嫿、管澍都在,氣氛比以往沉重的多。
「柳賓……不在了,等過段時間,選個好點的地方為他下葬。談霜傷的很重,庄纓,你照顧好她,就說是我的命令,不得讓她離開房間,在她面前也別提柳賓。另外,全城搜查權邸的下落,尤其是我父親秦岸淵名下的房產。」
「是!」
待幾人走後,妘憂婂的神情愈發冰冷,不止是權邸,有關他的勢力她一個也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