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這娛也完了
燈光絢爛，霓光閃爍，富有節奏的音樂震耳欲聾。
紅男綠女，隨節奏而動，荷爾蒙飛濺。
一簇簇小姐姐衣著清涼，濃妝艷抹，腰身妖嬈。
DJ打碟，突高聲喊，「今夜所有消費，趙公子買單！」
「噢！！！」
氣氛更顯熾烈，酒杯內，男男女女齊齊轟然。
大咧咧靠坐著的趙禎微微抬手向DJ示意，笑了下，左右各有一個小姐姐，一御姐，一清純，一喂水果，一渡酒，端是好不瀟洒，好不快活。
來到這個世界，適應這個身份，尋歡作樂。
他沒有一絲不適，他適應的很快，樂在其中。
且有此間樂，不思蜀之感。
人類不愧是最牛的靈長類，適應能力就是強。
他這些日子，總是為自己身為人類而自豪。
「趙少，咱們公司是不是要新開一部青春校園劇啊？你能不能和趙總說說，讓我也演一個角色，我還挺會演的，眼淚說來就來。」
清純女摟著趙禎胳膊，眼神純凈如小鹿。
「趙少，我也想演一個角色，你和趙總說說唄。」另一邊御姐介面。
清純女眸光掃了過去，和御姐對視了一秒，兩人齊齊錯開。
碧池！
「她倒是可以，她形象符合。」
趙禎摟住清純女，打量著御姐的鎖骨以及鼓鼓的胸脯，「可你這形象……怎麼也不像高中生啊？」
「我可以演老師啊。」
御姐抿了下嘴，笑，「不信，我等會演給你看看。眼鏡、教鞭、課本，道具我都備好了。」
「別等會了，就這會吧。畢竟事關你前途，可不好耽誤。」
趙禎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拉起御姐，摟住水蛇腰，「當然，我可是很嚴格的，你可要好好演，把握機會。」
兩人相攜而走。
清純女拿起包，嘴角噙著一絲柔而純的笑，快步跟上，攬住趙禎另一胳膊。
出了酒吧，霓光把夜色渲染的多姿多彩。
把車鑰匙給了代駕，趙禎和御姐、清純女鑽進寶馬7系的後座，「橘果酒店。」
代駕應了聲，駕車匯入車流。
「叮鈴鈴！」
趙禎正感受著兩女的縴手在腿上摩挲，兜裏手機突的響起。
「嘖。」
他不耐，拿起打算掛掉，掃了一眼，發現來電人是老爹。
對於能讓他享受現在生活的老爹趙施凱，他還是很重視的。
接通，「喂，老爹，大半夜給我打電話，咋了？」
「哦，沒看新聞啊，她陰陽合同被查就被查了唄，和咱有啥關係！」
「啊？她還被封殺了？咱那她做女主的大女子劇也播不了？
我靠，老爹，我記得你說這部劇可是咱公司壓了重注在上面，公司大量資金投進去了，那現在劇播不了，咱豈不是錢全賠進去了？」
「什麼？其他投資人現在都找咱們要錢？」
「為啥，白紙黑字合同寫的，他們投錢進來拍劇，咱們也沒攜款逃跑。現在是劇拍了，播不了，憑啥找咱們要錢啊？」
「行行行，我這就回。」
掛斷電話，他愣了會，車裡靜悄悄。
御姐、清純女搭在他腿上的手早已撤回，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代駕不時從後視鏡瞄一眼，眼神里透著吃瓜的驚喜和隱秘的快感。
呆了會，腦子有點餛飩的趙禎回神，「水岸嘉園。」
說完，閉眼重重靠在椅背上，手裡握著手機，只覺重於千斤。
這個夢，終於還是要醒了嗎？
還是老天，你在玩我？
……
「老爹。」
趙禎回到家，沒來及換鞋，走到客廳，看到沙發上的趙施凱，還有趙施凱旁邊的女人，「媽。」
鄭晴應了聲，又默默嘆氣。
趙施凱一直梳理精緻的髮型無精打採的耷拉著，他搓了搓臉，彷彿揉盡了混雜的情緒，「兒子，完了，全完了。
老子從一個小導演，苦苦打拚，好不容易有了今天局面，本想著借著市場上這波大女主風來個大動靜，讓咱們公司更上一層。
沒想到，好不容易操持完這部劇，眼看正在和衛視談合作，竟突然冒出了這檔子爛事！
我真特么……
她就不能再完出事一段時間，偏偏趕在要簽合同的關鍵時刻！
老子當初也是豬油蒙了心，怎麼想著請她做女主，還用盡了心思，現在想想真想……」
「啪啪啪！」
趙施凱抬手給了自己三個響亮的耳光，用力之大，頭髮飛揚，臉頰瞬間腫起五個指印。
「你幹什麼？！」
鄭晴忙拉住趙施凱的手，輕撫他的臉，又疼惜又難過，「榛子，去拿冰塊。」
「噯。」
趙禎拿了冰塊用毛巾包著，鄭晴接過，輕輕敷上趙施凱紅腫的臉。
趙禎看著沙發上不復往日神采、形容萎靡、悔恨的夫婦，心裡也不由凄然，「老爹，這部劇沒了，還有下一部，你別……」
「沒下一部了。」
趙施凱啞聲道，「公司賬面上已經沒有資金了，也就剩下一些設備，和幾部出品的電視劇的版權。」
「公司成空殼了？賬面一點錢都沒了？」
「哦，還有五百萬，是鄭朝璐的合同轉讓費。星河娛樂的老闆很看好她，聽說了咱們公司的事後，專門找我談了談。
咱們公司估計沒什麼翻身機會了，現在找我導演的項目也沒了，我想著也別耽誤人家前程，好合好散，就同意了。
其他幾個藝人，都沒混出什麼名堂，本來就夠慘了，咱也別拉著他們，改天找他們聊聊，讓他們各奔前程去吧！」
好嘛，白茫茫一片大地真乾淨。
前天還是娛樂圈一個小有名氣的公司，佔據小小山頭，手中握著一部有可能大爆的大女主劇，今天就鳥干毛凈，各奔東西了。
趙禎被巨大的落差弄的措手不及，但還好，在車上已經緩了一路。
沒事，不是還有五百萬嘛。
鹹魚習慣了的他，在心底安慰自己。
然而，心底深處，卻怎麼有一股不甘滋滋往外冒呢？
習慣了燈紅酒綠，習慣了左擁右抱，習慣了溫香暖玉，習慣了前呼後擁，他還能習慣宅在家裡，刷刷手機，玩玩遊戲，點點外賣嗎？
嗯……好像也可以。
反正還有五百萬！
「榛子，受了這次打擊，我心已涼，也不想從頭再來了。
幸好還有五百萬，所以我和你媽決定，拿著這些錢，出去散散心。
這個圈裡熟人太多，我一時也不想回來，什麼時候感覺能接受了，可能就回來了。」
趙施凱握住鄭晴的手，抬頭看趙禎，託孤似的說，「公司是我從無到有辛辛苦苦打拚出來的，現在子承父業，就……交給你了！」
「……」
趙禎目瞪口呆。
五百萬……飛了？
一個空殼公司砸下來了！
還子承父業！
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媽賣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