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西南毒瘤,法寶成就
面容似男似女,長發及腰,一雙眼睛四下掃視,一眼就看到王修。
他輕手輕腳,一躍而進,收斂了自身氣息。
貓著腰來到亭中,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這就是明歌先生吧?怎麼睡著了?』
賤兮兮的搓了搓手,蹲在地上,朝王修的後背印去。
王修眼皮微動,他如今修為小有成就,自然不會說一睡睡到死。
這年輕人剛探出頭來時,便生了感應。
倒也沒有如何反應,未成想一路摸上前來,膽子倒是著實不小。
他不動聲色,這年輕人通過彼此的接觸,度過來一絲勁氣。
那勁氣不似如意勁剛猛,反而如穌手般撫弄肌體。
待到勁力傳入的差不多,年輕人嘴角露出邪魅的笑容,王修體內的勁力輕輕顫動。
他微感無語:「這招式,倒是有點下流,你叫什麼?」
王震球一驚,卻不信邪,隨即加大震動。
他這愛之馬殺雞,通過傳入對方體內的勁力震動,促使對手內分泌失調,失去行動能力,還沒有失過手。
王修翻了個身,面無表情。
王震球只覺那傳入體內的勁力,如同蚍蜉一隻,想撼動千百年老樹,簡直不自量力。
「前輩在上,小的西南王震球。」
他倒是機靈的不得了,恭恭敬敬行了一禮,眼裡卻狡黠四處掃視。
夏柳青匆匆而來。
開口就罵:「你這個混賬東西,不再西南好好待著,來這幹什麼,沒有衝撞先生吧?」
他被罵渾然不在意。
「聽說你夏老頭拜了碼頭,我這不是來看看你?」
「你小子有這麼好心?」夏柳青一百個不相信,又連忙道:「先生,這混球沒有冒犯你吧?」
王震球混不吝道:「前輩何等樣人,我就是有點小心思,也犯不著跟我一個小輩計較嘛。」
他這招可以說是百試不爽。
就算揪了一下那些前輩高人的鬍子,自恃身份,也不會和他計較太多。
「擾我清凈,略施懲戒,把這小子丟到門邊的垃圾桶里去。」
夏柳青微驚。
頓時知道王震球這混小子不知道輕重。
又鬆了口氣,擼起袖子就要上來拿人。
王震球如遭雷噬,假惺惺的抹眼淚,撲了過來。
「前輩大仁大德,千萬不能把小子丟進垃圾桶啊!」
王修瞥了他一眼,單手伸出。
王震球渾身頓時僵硬無比,只覺平生危機莫過於此。
撲過來的動作生生止住。
夏柳青立馬上前擰住了他的耳朵:「小混球!老老實實給我在垃圾桶里待著!」
王震球咽了口唾沫,老老實實被夏柳青擰著出了門。
大門外。
「說說吧,你這混小子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跑到華南來,別說是來看我。」
「那可不是,我可惦記你惦記得緊。」
王震球晃了晃腦袋,甩開了夏柳青的手:「我是想你啊,老夏頭。」
夏柳青冷冷掃了他一眼。
王震球笑道:「有個和尚,眾目睽睽下殺了鼎貞和尚,派我出來緝拿要犯。」
「和尚打殺和尚,關你們哪都通什麼事?」
「樣子總是要做的,你跟我說話可要客氣點,我現在可是哪都通的正式員工,小心我寫你的舉報資料!」
夏柳青好笑道:「混球小子。」
王震球嘻嘻一笑:「趕緊把凝練神格面具的方法交出來,我或許可以網開一面。」
「憑你這心浮氣躁的心性,教給你也練不出來,知不知道多沒體統,惹惱了先生,沒人護得住你。」
他縮縮頭,作渾然不懼貌。
小聲問道:「真是個老怪啊?已經讓你老夏頭心服口服、死心塌地了?」
「不然呢,這裡可不是西南,沒人罩著你,先生也不是你能冒犯的,再肆意妄為,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王震球一陣心悸,又弔兒郎當的左顧右盼。
「我無所謂了,反正早死晚死都要死。」
夏柳青失笑,垃圾桶也到了,拉開蓋子。
「乖乖進去。」
「喂,來真的,這就沒必要了吧?」
夏柳青懶得和他廢話,直接暴力鎮壓,囫圇塞進垃圾桶。
拍了拍手:「等什麼時候先生讓你出來,你再出來。」
王震球探出頭來,一臉苦相,又賊兮兮道:「看在這些年的情分上,你就幫我求求情唄。」
他是個天生就愛鬧騰的主。
在西南大區人厭狗嫌。
被他撩撥的人,地位低點不是他對手,高點不和他一般見識。
但甲申代的異人,他還沒有那個資格接觸。
撐死了也就在夏柳青這樣的名宿面前蹦躂蹦躂。
眼見夏柳青如此順服,心裡也難免后怕。
畢竟看得開是一回事,找死又是另一回事了。
……
一老一少,從林中走出,望遠方城郭。
老者慈眉善目,面容悲憫,身著黃衣。
少者二十幾許,身著灰衣,國字臉龐,一表人才,行走之間,卻不時身顫,似在壓抑某物。
「寶靜,為師已知會蒼梧寺方丈,隨為師入城罷。」
寶靜低首,光頭上冷汗涔涔:「師父在上,徒兒請願,儘快回少林。」
「不必再說,你傷勢過重,印法攻心,難以撐到回寺。」
「徒兒願一力承擔。」
老僧不言,自往前行去。
那寶靜齜牙裂目,顫抖愈深。
良晌,才亦步亦趨跟在老僧身後。
不多時,來到蒼梧寺,早有知客僧在山門:「解空大師,寶靜大師,請隨我來。」
「多番叨擾了。」
寶靜默然跟隨在後。
入寺路途香客頗多,很快來到山門前。
這時側邊一條青石小徑,一中年婦人穿金戴銀,身旁跟著一條腰高的大犬,那犬皮毛油亮,壯碩如牛,脖子上卻不掛鐵鏈,離開那中年婦人,四處奔走。
寺內香客皆有畏懼之色,那大犬不時狂吠幾聲,更是叫人心怯,下意識躲避。
中年婦人嘴角微勾,似乎十分得意。
知客僧告一聲罪,前去和那婦人交涉,但聽言辭潑辣,知客僧無功而返。
那犬似明狗仗人勢之理,更是囂狂,忽而一陣急奔,撲向一三口之家,那男子大驚失色,只見犬牙交錯,驚叫一聲,護住身後家人,小孩嚇得哇哇大哭。中年婦人招呼一聲,那大犬方回,甩尾如漿,婦人笑摸狗頭。
寶靜本是魔念深重,此間殘存於心,難以消去。
見此心頭火起無名,又苦苦按捺下來。
知客僧道:「這女施主是敬香大戶,方丈特批可帶犬入寺,頗為無禮了些,亦無可奈何。」
經此一事,那婦人與一家三口起了爭執,好幾名僧人前去勸阻。
那大犬閑來無事,瞥見三人,又露兇相,急奔而來。
寶靜裂目,手如龍爪。
只聽咔嚓一聲,便將那大犬的天靈擊碎,腦漿掏出。
當即倒在地上,血染地磚。
寺中香客皆呆,那婦人停了吵鬧,撒潑打滾,叫罵連天。
寶靜雙目圓睜,幽幽眸中,殺氣畢露,似人犬無異,皆可殺之。
那婦人如遭雷咬,竟是嚇得一屁股跌倒在地。
一旁的知客僧同樣神色大變,如此殺機,豈是佛門中人?
無怪闖了潑天大禍!
蒼梧寺方丈匆匆而來,婦人抽泣不止,方丈遂面露歉然:「雖有同門之情,本寺怕也招待不得二位。」
寶靜回身便走。
解空大師一聲輕嘆,還了一禮,兩人下山。
先前知客僧追來:「或可尋無欲庄明歌先生救治。」
「善哉。」
「弟子辜負了師父期望,沒有控制住殺意。」寶靜面色蒼白,驀然嘔出鮮血一口。
解空輕撫其背:「痴兒。」
兩人離了蒼梧寺,一個時辰后,四名密宗喇嘛聯袂而來。
……
日暮。
王震球正在垃圾桶里百無聊賴的打哈欠,蓋子三聲響動,他咕嚕探出頭,正見一老一少兩位僧人。
老者不多注目,那青年僧人不時顫身,殺意若有若無,倒是叫他毛骨悚然。
「請問施主,明歌先生可在此處?」
「在裡面。」
解空道了聲謝,兩人遂走。
寶靜奇道:「這位先生,確實不是凡人,門口竟設一垃圾童子,我是平生僅見。」
王震球老臉發黑。
解空面無餘色:「慎言。」
……
外院,夏柳青正在院中清掃。
忽有風息拂過,灼熱難耐。
他微驚,連忙放下掃帚,往內院走去。
步履頓止,目瞪口呆。
但見那內院之中,王修竟然穩坐半空。
座下有一物,其色赤如血,方圓約有六尺,高約兩尺,有孔洞若干。
偶爾有一孔,噴出一縷赤火,頓覺滿面焦干,只一剎那,口舌津液盡去,臉也乾裂,彷彿要流出血!
王修睜眼,單手攤開,那物神奇無比,頓時縮小,落在他掌心。
夏柳青震撼至極:「恭喜先生!」
僅僅一個空洞吐出赤火一縷,便令這滿院升溫,倘若那數以百計的孔洞盡吐靈火,又該是何等恐怖!
他無法想象,只肉跳心驚,低眉垂首,立在一旁。
「萬里長征進一步罷。」
王修微露笑容,飽飲地火,又經祭練,這法寶蓮台,總算有了三分真形,半分威能。
拂袖一揮,將灼熱之氣散去。
「先生謙虛了。」
王修不置可否,這時敲門聲起,夏柳青行了一禮,退出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