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結束
大招讀條很快結束。
眼前的少女，不，女人站了起來。
瀑布一般的頭髮垂至腰間，身材裊裊婷婷，凹凸有致。
暗金色的紋路浮現在臉頰，胳膊，大腿處，瞳孔則變為了金色，有黑色的波浪形條紋圍繞。
雪白的妖刀已經變成了墨黑色，幾縷赤紅色的絲線點綴其中，妖霧纏繞著刀身。
穆璃右手持刀，身體微后弓，小臂與肱骨之間呈90度垂在腰間，左手撫著刀尖。
危險！危險！！危險！！！雙瞳在強烈警告，洛天趕緊清空雜念，全神貫注盯著穆璃。
如同閃電一縱即逝，轉瞬之間，穆璃已至眼前。快，快，快。雖然看得見，思維也能跟上，但是洛天的肉體反應已經慢了。
長刀猛地刺入須佐身體。「啊！」洛天慘叫一聲，就像是硫酸侵蝕，那柄妖刀，不僅有物理傷害，那妖霧還能吞噬我的心念。
在神之瞳的加成下，洛天強製冷靜。身體跟不上了，那就強化身體，洛天將雙瞳的心念分至肉體，
須佐的肌膚上呈現藍色的鱗甲，竭盡全力的防守穆璃的進攻。
但是穆璃如同鬼魅，像一隻黑色的蝴蝶在洛天身邊跳著死亡的跳舞，不時地在防守失誤的間隙捅他一刀。
須佐龐大的身形反而成為了累贅。
這樣下去不行，守久必失。
局面越是被動，洛天越是冷靜。
再強的人都有弱點，一定有她不擅長的地方。
洛天開始思索，戰鬥至今，她所採用的戰術。
突進，地下，妖霧，妖化。地下！有了，洛天眼前一亮。
心念在須佐的脊背處爆發，湛藍色的雙翼出現，猛地一揮，氣流涌動，轉瞬間，洛天已到數百米的高空。
穆璃站在擂台上，妖瞳微眯，她並不是不能夠飛天，六階的心念強度完全能支撐的了高空戰鬥，但是那樣毫無飛行技巧可言，自己也喪失了敏捷這一最大的優勢點。
在空中，她不是長有雙翼的洛天的對手。不過洛天挨了她好幾刀，妖霧可不是那麼容易驅散的，而且維持那麼巨大的藍色能量體，一定很費心念。思考到這，穆璃只是抬頭靜靜的望著洛天。
高空中的洛天此時也不好受，心念要透支了，就像灌了好幾口白酒，腦袋有種暈暈的感覺。
戰鬥還沒結束，他咬了咬舌尖，繼續思考對策。
賭對了，穆璃她不擅長空戰。只是，須佐體內的幾縷妖霧極難驅散，無時無刻不在蠶食他的心念。
他將須佐的身形縮減到五米大小，儘可能的減少心念消耗，再小的話就危險了，如果無法維持空中的迅捷行動，穆璃很有可能駕著妖霧就殺上來了。
強制生長的維持時間不可能長久，這是消耗戰。
擂台上的穆璃也在大口喘氣，身上的紋路也暗淡了不少。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我是耗不起了，洛天苦笑，眼睛過熱了，鮮血從洛天的眼睛，鼻孔，耳朵溢出，大量的使用能力，他的身體已經到了臨界點。
洛天也想到了新的戰鬥方式，比如說將心念匯聚成念彈，從高空釋放如同雨水般落下，但是這並不適合眼下的場景。
穆璃也有別的戰鬥手段，她身邊的妖霧，能幻化成她的樣子，以此迷惑敵人，但在洛天的瞳力下就像是擺設，所以也沒有動用。
就賭在這一擊了，洛天擦去臉上的血跡，須佐的雙翼半折在胸前，將洛天包圍。
底下的穆璃笑了，就像一朵綻放的妖異玫瑰，她將四周的絕大部分妖霧凝聚在刀鋒上。
時間與空間彷彿凝固，下一瞬，洛天化身為藍色光球，如落雷般直衝而下，刺眼的藍光接近於金色，讓人不敢直視。
穆璃的刀氣也已經揮出，黑中夾雜著暗金，如同半月一般，嵌在藍色光球之上。
果然對決的最後都是對波嘛。洛天的腦海里突然閃過這樣一句話，他不斷的加強著心念輸出，不顧鮮血愈溢愈涌。
藍色跟黑色，不斷的上下起伏，一時之間誰也無法壓倒誰。
擂台角落一處稀薄的妖霧聚集旋轉，最終生出了一道刀影，向著藍色光球衝去。
洛天自然是感知到了這一景象，正想分出一道念彈，將其抵消。大腦確是一痛。
完了，那刀影似緩實快，已經近在眼前了。
要輸了，刀影在洛天的眼裡放慢了千萬倍，但是他也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了。只能一點點看著刀影向自己挪動。
還有什麼翻盤的手段？彷佛是走馬燈，世間的一切都似靜止，唯有洛天的大腦機器般地高速運轉。往事如同碎片般浮現，試圖從中尋出破局之法。
黑炎，還有它，只要將其釋放，掩飾成這是神之瞳的附屬能力，以後也能大膽使用。在將要戰敗之際，洛天又生出奇思妙想。
用吧，用吧。人生第一戰，你也不想輸吧。腦海里彷佛有一個小惡魔，一直誘惑著著。
洛天心動了，正準備動用心臟處的黑炎。剎那間想到了第一次見到黑炎時，那宛如天塌了般的心悸感。
這真的是屬於穿越者的金手指嗎？為什麼，為什麼我會如此恐慌？
此刻的穆璃，雙手冰涼，就像是被死神注視著，我會死？？她只能維持著現狀，大腦一片空白。
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都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腦海里驀然出現了這樣一句話。
下一瞬，洛天雙目清明，他閉上了眼睛，沒有下一步的動作，這相當於承認了失敗。
「鐺，鐺」古老沉重的鐘聲響起，洛天和穆璃的心念如同雪融般消散，藍色光球和妖霧都已消失不見。穆璃也恢復了少女模樣。
「穆璃勝」李行的聲音洪亮，他的身旁是一座古樸滄桑的大鐘，數人高，滿天星斗環繞其上。
「好了，兩位孩子先去休息休息吧。」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著兩人前往了一棟豪華「公寓」。
洛天只覺得東拐西拐的，此刻他正閉著雙眼調整自己的氣息，無暇認路。
「你們兩人現在是舍友了，今天先彼此熟悉熟悉吧，對了，你們的傷勢並不要緊，天醒時的自愈能力很強，休息一會就會恢復。你們可以自己逛逛，明日會有老師給你們上課，這是你們的學生卡與新生手冊」李行淡笑著，將兩枚暗紅色的卡片和兩本藍色封面的書丟給二人，便消失不見了。
僅僅片刻，洛天便覺得自己的身體狀態好了很多。睜開雙眸，對面坐著的正是穆璃。
展開神之瞳的領域，洛天挑了挑眉，與其說是公寓還不如說是別墅，三層樓高，房間四角立著漢白玉的柱子，門廊、門廳向南北舒展，客廳卧室等設置低窗和六角形觀景凸窗，餐廳南北相通，室內室外情景交融。鳥槍換大炮，這是洛天的評價。
A級天賦的待遇可真是好啊。
兩人坐在大廳里，沉默了片刻。穆璃一直直視著洛天的臉，這讓他有點不好意思，洛天開口道「你真的好強，對了我是從東陵區惠城來的，你是？」
「我家就在天盛，你最後是不是隱藏了些什麼。」穆璃離開了座位，走到了洛天面前，清亮的眸子直視著洛天，兩人相距不過三寸，能夠感覺到彼此間的熱氣。
「嗯，那是寄宿在我雙瞳中名為天照的不滅之炎，我想要釋放的，可惜最後還是差了點。」洛天隨意搪塞道。
「是嘛？」穆璃狐疑地又看了看洛天，那種離死亡如此之近的感覺，是她此生第一次感會，到現在還是心有餘悸。
「先休息一小時吧，二樓歸你，三樓歸我，之後我們一起去吃午飯好不好。」洛天不動聲色的後退兩步，上了三樓。
「好。」穆璃應了后，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奔騰如江河般的心念漸漸消散，但是自己過量使用心念的傷勢已經好轉很多了。
很快又會跌回一階的水平。由奢入簡難，這般強大的力量就要離去，洛天就像霜打得茄子很是失落。
不要緊的，未來我會變得更強大，比那個周老還要強大！洛天安慰著自己，隨即爬上柔軟的大床，盤膝開始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