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交年

天上雷聲作小，大雨傾盆，街上蓑衣來來往，搬運糧谷往家回，一時辰前還是風和萬里，無一徵兆示意大雨來襲，這一發生，打濕了許多谷糧，讓今年本就鬧災荒的一年，莊稼的老百姓更是雪上加霜。

大雨一下，死人無數，不是吃不飽，而是繳不齊。

帝國腐敗無能，王室昏庸，拓拔王——拓拔坎不理政治，沉迷酒色，好喜樂，好戰爭，年年大戰，年年敗。戰爭本是無底洞，國庫空虛，這可不得不把注意打在百姓身上，加大稅收，繳納官糧由十擔變為十五擔，這放在大收年，那還好，不想天公不作美，幾年不景氣，地里莊稼如蔫了一樣，再怎麼灌溉水，施好肥，驗收時都不滿人意。

繳不齊銀糧，百姓就受了苦，官兵更是踹家門，燒殺搶掠，與其稱他們為帝國兵，更不如稱他們為一群合法的匪。百姓將其美名為——「官匪」。

……

熾翎城南，天色已是黃昏，落日餘暉潑灑在大街。煙囪冒的白煙，家中爐正旺，伴隨大人喚小兒回家聲，一陣陣小兒應答聲，想必這便是那人間煙火氣。

范石琦，一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孩子，出生一般，家境一般，父母一般，自己也一般，通稱四一般。

而對他來說，就已經很好了，家雖不富，但能安穩，還有一位年三十便早早白了頭的母親，日日給自己洗衣做飯，疼愛著自己，這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呢？

他生性好玩，樂打獵，經常與街坊小伙一起去城外小樹林打打鳥，有著好手法，每次都會「凱旋而歸」。

直到有一天

這天，年僅十五的范石琦再次與小伙相約去玩…

「你們幾個能不能跟快點啊，跟不緊小爺的步子，去遲了可就就沒戰利品了！」

四五小孩兒奔跑城外，率頭跑最快的就是范石琦，一步一回頭，步步都催促，像位征戰大將，引領著自己的將士們去大戰一場。

生來身體便好，一口氣便能跑三里路都不帶喘，后小孩兒又怎能跟的上他，不一會兒就讓甩的不見人影。

————

出城外，累了些，停下步伐，一作休息，二是等候，嘴中不停抱怨

「一群傢伙，每次都這樣，一個個虛貨，真的是」

走著走著，已經開始幻想起今天能會打到什麼好東西，會是大鳥？會是比大鳥更大的大鳥？越想越興奮，這力氣瞬間充滿了全身，再次跑動起來，朝其跑去。

待人齊，便從腰中掏出武器——「神弩」，一件彈弓。

「老六你去東，老四你去西，其他幾人都跟著我一同出征！」

「是！大哥！」

「叫大將軍！」

「是！范大將軍！」

年紀輕輕，早已在同齡人之中樹立了威嚴，成了區域之內的孩子王，以跟著他有肉吃，有飲喝，還有大把美石對外稱，這才讓「大將軍」收穫了眾多小將。

————

大戰一觸即發，抬手使弓，對著林中鳥一頓「狂轟亂炸」，憑藉手法，打下許多小鳥，幾人歡快叫好，范石琦卻不怎滿意，一心只想要大鳥，更大的鳥，直致視野之間，一黑影從頭而過，是鳥，是大鳥，是一隻自己從未見過的大鳥，激動萬分，立刻率領眾將前去擒敵。

「大敵來了，跟著本將軍一同前去殺敵！沖呀！」

「沖呀！」

就這樣，幾個毛頭衝進了那黑漆漆的樹林之中，進時好，出時那便犯了難，

他們迷路了。

幾人走了散，四周烏黑一片，視野縮小到只能看得清自己手腳，這下慌了。

「老幺！老二、三、四、五」

任他聲音喊得再大，都沒人回應他，燥熱的天氣，再加內心虛慌，臉上汗珠滴滴往下滑，手心也是汗水。迷失了方向，在一聲聲不知何物的獸吼聲中，曾膽大妄為的「范大將軍」早已嚇破了膽，自己打獵無數，但那也只是在森林邊外，可今來到了這森林深處，才知道了什麼叫害怕。

一聲聲的呼喊

「你們在哪？！聽見了就喊一聲！本將軍帶你們回家！」

仍舊沒人回應，他急了，提起手上彈弓朝內射了一石

「啪」

一聲，僅隨手一射，石頭砸在了什麼東西身上，這讓范石琦更是害怕起來，也不知是什麼怪物，只得小心翼翼往前走著。

「啊」

是人的聲音，聽聲色倒還是個女的，這讓他懸著的心安穩了下來，尋著聲音傳來方向，好久才找到了來處……

一樹之前。靠有一身穿臟兮白裙的小女孩此刻正捂著腦袋，哭唧唧的。深樹林之中，竟無緣出現一女孩，非鬼即怪，仍有些害怕，不想上前去察看，想著轉身便跑，奈何女生像似有魔力一般，牽動著他的心，腳始終埋不出去。

無奈之下，上前去查看一番。

「你…你是誰，你怎麼會在這裡」

試問一下，不見女孩回答，只是在捂頭哭泣，這一想，莫不是剛自己射出的那一弓好瞧不瞧的砸在了她的頭上，自語道：「不會這麼倒霉吧」

也沒有辦法，現處景，多一人少一個人都一樣了，蹲下了身子，讓其爬向身後

「別哭了呀，爬上來，我帶你回家」

她仍是在哭，不作響應，這可把「范大將軍」急的沒了往日樣

「別哭了，都哭了那麼久了，不累嗎？我承認是我的錯，我背你回家請你吃好吃的不行嗎？」

哭泣聲終於停下了，女孩緩緩抬起了頭，稚嫩且臟兮的面龐。一雙玲瓏大眼，水汪汪的看著他，眼眶之中淚水在打轉。似乎下一刻就能湧出來。

呆了一下，很快便好了過來

「給你買好玩的，好不好，別哭了，我帶你回家」

「好」

聲音之中摻雜些許委屈，些許哽咽，一下激發了男人天生的保護欲，不等她開口，將其背上了身後便往開始尋找出口。

……

歷經磨難，可算回到了家，天就是這樣的巧，那女孩竟與男孩家裡不遠，僅隔一戶之距，他很是開心，這下他的「軍營」之中又多了一個將士。

那其餘幾人至今未被找到，也因此男孩一家被其唾棄，一致險些被告上官府，也因為這次，男孩他娘掏空了家底賠了錢，讓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破爛不堪。

後來啊，男孩消失好久，再次與她相見之時是在集會之上

「好巧啊，是你呀」

「是挺巧的」

「你叫什麼名字」

「魂迷零」「范石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