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互聯網上的風波

一大早，昨天晚上的那位警官又給丁季安發了條消息過來，表示想請他到區公安局，頒發見義勇為獎。

「謝謝，我一定準時參加。」

丁季安回復完，又把這條消息截圖轉發給頂頭上司老高，附了條消息：「不好意思，我今天要請假，去不了公司了。」

很快，老高就打電話過來：「你發給我的是什麼東西啊？這位警官是哪裡的警官？見義勇為又是咋回事啊？」

「我昨天晚上下班的時候，碰到他們在抓犯人，於是就給他們幫了點忙，人家也客氣，非得要給我發個獎，我也有點不好意思呢。」

「行啊你小子，長臉了。記得把獲獎的照片拍了發給我，再把具體經過給我寫一下，我給領導彙報彙報，看看能不能給你再爭取點啥。」

「謝了老高，我都遞了辭呈了，你就不用幫我爭取了。」

「唉，也行吧。行，這假我准了。祝你領獎愉快！」

約的時間是下午兩點，丁季安決定隨便找個咖啡店坐一會兒，刷刷視頻、看看小說，給自己放個短假。

打工人就是要偷得浮生半日閑。

在地鐵站下車，進入商場，找了家咖啡店，點了杯熱咖啡，再加上一塊蛋糕，隨後找了個安靜的座位坐了下來，開始刷手機。

他發現所有的網站都炸鍋了，到處都是反對收繳玩偶、手辦的聲音。

「DOLLLIVESMATTER！（玩偶的命也是命！）」

「偌大的中國，竟然容不下一具小小的玩偶！」

「沒有抱枕，你還不如直接殺了我呢！」

「就算給我再多的錢我也不會交出我的手辦，我對它的愛是不能用金錢來衡量的！」

「沒想到我的手辦逃過了父母的搜查，逃過了熊孩子的追殺，卻還要面臨國家的收繳！我親愛的手辦啊！你的命好苦啊！」

政策是要求相關生產商們回購，沒有公開說明違反規定的懲罰，並沒有向社會大眾公布玩偶會活過來、襲擊人類的事情，還在封鎖相關消息。

這種沒頭沒尾的政策，也難怪得不到大眾的理解。丁季安想起了自己笨拙的老爹，簡單粗暴的做事方法跟自己永遠合不了拍。

他又看了看外網，油管上倒是有人已經將玩偶襲擊人的視頻發到網上了，但是沒什麼關注——大多數人根本不相信這種事情會發生，而且由此造成的死亡人數根本排不上號。

他將這些視頻都下載下來，一個個觀看。大多數視頻都非常慘烈，可以一眼被歸類到R21級別。但是丁季安也發現了極少數的奇葩內容，比如一個日本宅男炫耀他的娃娃變成了真人：

「我感到非常幸運，我的愛娜活了過來，不僅沒有像別的事件中那些玩偶那樣攻擊我，還跪在我面前宣誓說永遠愛我！現在，她為我做飯、洗衣、收拾家務，每天晚上我們都會在一起和諧運動！我們就和一對真正的夫妻一樣！」

像這種赤裸裸的曬的行為收穫了眾人一致的憤怒/嫉妒/羨慕：

「滾出敗犬行列，你已經是一隻現充了！」

「我願用十年陽壽換取如你一般的運氣！」

……

丁季安啜一口咖啡，用勺子將蛋糕上的草莓送進嘴裡，看著評論，發出無情的冷笑。

一群永遠被下半身慾望控制的可憐蟲啊，註定要為雌性當牛做馬。

女人只會影響我施法的速度！

不過這不妨礙他把這個視頻隨手轉發到四個QQ群。

果然，他發完這個視頻，沉寂的Q群瞬間為之炸鍋，炸出了許多多年潛水的上古核潛艇。單身狗們在哀嚎，有伴侶的看著視頻里漂亮乖巧的妹子也免不了要泛酸水，唯有有家有娃的大叔們還能保持平靜。

炸完群就跑，真刺激！

這時，丁季安收到一條私信，是之前那位樓主「飛翔的魚」的：「先生您好，感謝您的無私分享，我現在已經成為一名術士，覺醒了冰凍射線。我想跟著您學習更多的知識，可以嗎？我願意付費！」

這麼快就有人成功，這讓丁季安感到非常驚訝，他根本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人去嘗試。

他本以為，要等到超凡事件大規模出現、徹底衝擊了普通人的認知之後，才會有人在看到它之後進行嘗試。

他回復道：「不需要付費。我會給你發一些格鬥技能、防禦訓練，以及專業技能的資料。術士施法能力的增長源自於對自身血脈潛力的挖掘，每天只需要堅持練習一小時冥想法就行，過猶不及。」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對方回了個「抱拳」的表情。

丁季安將傳承之書從懷裡拿出來，將相應的內容拍照，再用文字識別轉換成文本格式，打包傳了過去。

繼續刷消息。

這時他發現，各大平台上抵制玩偶禁令的消息開始被大規模刪除，同時開始有大V分享自身經歷：

「大家不要慌，我剛剛接了電話，是XX公司打過來的。回購價格是8成，如果拒絕回購也行，但是要簽一個自願拒絕回購後果自負、放棄由此產生的一切破壞的索賠權的責任書。我按照要求籤了，也就沒後續了。國家並沒有強制宣布持有玩偶非法，只是在強制要求相關公司回購而已。所以如果你們不想交出自己的玩偶，就跟他們簽了這個合同就行。先把眼下的事情渡過去吧，我還就真不信國家真會立法禁止持有玩偶呢！」

也有一些科學上網的大V把境外的玩偶傷人的視頻和國內的玩偶禁令聯繫了起來：「玩偶禁令這件事怎麼想都透露出一股子詭異的味道。這事兒對政府沒有半點好處，平白激怒了大家。我在外網看到了一些視頻，聲稱自己的手辦活了過來並且攻擊了自己，這兩者會不會有聯繫？」

下面的評論幾乎都是嘲諷。

「你在講聊齋故事嗎？」

「如果我的手辦可以活過來，我就有一堆老婆了。」

「這就是PUA。PUA需要理由嗎？」

「昨天建牆，今天禁止玩偶，明天剝奪你所有的一切，直到神聖的卡拉鏈接著我們。」

看得丁季安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