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您就是美

「佳希，預估一下872列車的路線。」

「稍等大人。」通話對面傳來年輕女孩軟糯香甜的聲音。

「872列車三分鐘後到達到達匯林公園，我的建議是直接出越過子如湖泊可以提前44秒，8分鐘后抵達玉龍台，走石林坡可以節省1分鐘時間，那尊詭喜怒無常，但她有個奇怪的癖好，那就是無法拒絕誇讚。」

子如湖泊清澈可見底，在月光的照射下，依然可以看見湖中嬉戲的魚兒，湖底水草扭著懶腰好不自在。

七月天，男人踏上湖面第一步的瞬間，子如湖中升起縷縷寒煙，由外向內出現帶有裂痕的冰，水中世界被定格，只留下一輪冰月。男人穿過湖泊，眼前出現連綿起伏看不到盡頭的綠色森林，他看到，於是綠色被銀裝素裹。

失控的872列車在最遠處出現，李墨加快腳步，要把這輛墜向深淵的列車拉回。

空氣中瀰漫著緊張，列車內寂靜無聲，一切都被暫停，只有窗外往後閃過的風景證明列車在前進。

卡牌無聲的進行著解析，眼前夫人的數據出現在未明腦海。

姓名：倪克斯

種族：詭

性別：按照人類的標準是女性

序階：天災9級【似乎身體狀態不在巔峰】

權柄：等級未達標準，無法查看。

其餘：？？？

未明內心惶恐，我遇到詭了？無助，彷徨，害怕湧上心頭，這種感覺就像小時候犯錯被老師關進小黑屋，黑暗中好像有陌生的聲音在和自己打招呼，區別是小時候自己會哭，好在少年只是措手不及，並未慌了陣腳。

未明打破沉默，整理好情緒，強迫自己冷靜，泛白的嘴唇吐出兩個字

「你好。」

顫抖的雙手出賣了他，16歲的少年臉色陰沉，列車還在行駛，車內的人群保持靜態，我還能動，跳車可以嗎？怎麼打破高壓玻璃？就算打破，這個車速我直接就會被碾碎，不行。《詭之起源》介紹過高等級詭可以化作人形，在人類世界自由活動，擁有超高的智慧和精通人性，那麼我可以利用這點和他交談嗎，用獵物捕捉食物會戲弄一番的心理，找機會逃跑？還是直接跑向車廂內部拖延時間？該死，市區內怎麼還會有詭啊！

「有趣，一個學徒居然能看到我。」黑帽夫人奇怪。

「一位優雅尊貴的女士出現在面前，怎麼可以視而不見吶，那是對您美貌的褻瀆，我第一眼看到您的時候，我就被深深吸引，哦不，上帝，我發誓，您是我見過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我想《荷馬史詩》所描寫的海倫之美，也不及您魅力半分，您就是美的標準，不，您就是美的本身。」未明艱難維持一個僵硬的笑臉恭維。

詭異的笑聲在車廂內回蕩，花枝亂顫的夫人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用手遮住自己的下臉。

車廂剛才在夫人笑的時候變暗，不笑後由暗變亮，眼前這尊詭的情緒影響著列車？找到規律的未明抓到救命繩。

「太陽和月亮見到您會羞得用雲朵遮擋自己，冰雪融化候鳥南歸，萬物復甦只為見證您所帶來的春，哦，冥王，您知道冥王嗎？我想他一定是沒見過您，瞎掉的雙眼才無法恢復，原諒我的愚昧，太美好的東西，反而無法用語言來描述，就連語言見到您也會黯淡失色。」

一座燈火通明的復古酒館里，雙眼瞎掉的男人陶醉喝著麥香四溢的金黃色扎啤，突然一口嗆出，罵罵咧咧「哪個小鬼再用我的名號泡妞，

別被我遇到了！」

史詩級強者以及禁忌之上被詠念名號會被感應，可憐的小永逸還不知道這些東西。

肉麻的讚頌從他嘴裡念出，少年滔滔不絕，時間過去5分鐘。

列車迎來了新的乘客，叼著煙黑色風衣男人站在車頂，340km/h的速度也吹不壞他的拉風髮型，軌道出現冰渣，車輪發出滋滋的刺耳聲，列車速度變慢的那一剎冰被融化。

「時序那群廢物的支援速度真是有夠拖拉，真不愧是偽禁忌，有夠棘手，強得讓我噁心啊。」

男人半蹲，雙手觸摸車頂，從腳跟處開始，鞋子、衣服身體頭髮眼睛結冰，李墨變成一座人形冰雕，列車外部溫度急劇下降，整條列車被白霧籠罩。

「絕對零度！」

車廂內未明看見窗外結冰，冷不丁一個噴嚏，「什麼鬼，七月哪來的冰啊！」

夫人從座位上站起，2米9的身高几乎要撐破車頂，被人打擾到做喜歡的事情讓她惱怒，冰冷的話語從她紅唇傳出

「哪裡來的蟲子？」

列車外表覆蓋的冰晶消失，要停下的列車繼續加速行駛，一切都好像回到1分鐘前。

「什麼？這怎麼可能！」

夫人：五十幾年前出現在華國的詭，聯邦派出史詩級強者鎮壓依然無果，損失慘重，她掌握的權柄是-時間，直到年輕的勇士出現，他與夫人在海邊大戰七天七夜，九天之雲下垂，四海之水皆立，夫人被打敗，勇士將她交給城南時序局。

李墨甩手一擊，打破車窗，箭步如飛邁進去列車內。

夫人注視著不速之客，旁邊未明看到機會就準備跑，眼前的冰雕人好眼熟啊？

「未明到老師這邊來！」對未明出現在這裡感到疑惑的李墨果斷說到。

夫人看著跑向對方的未明，饒有興趣「未明嗎？真是讓人又愛又恨的姓氏，在我無聊的歲月里你是第二個讓我感覺到有意思的男人。」

拔著腿就跑的未明躲在李墨老師背後，探著小腦袋瓜

「老師你能對付位小姐吧？」

「啊，這位美麗的小姐我大概率是打不過，不過嘛可以丟下你逃跑還是綽綽有餘的。」

「您可是我老師，丟下學生逃跑這種不恥的事情怎麼可以出現在你光輝的職業生涯上吶！」

「好久沒有聽到這兩個字了，你們啊，可以去死了！」夫人暴走，車廂地板被黑色濃潭侵蝕，譚里冒出水泡，令人作嘔的腐屍味道混雜著香水直衝腦門，倏然，有黑色觸手從地板浮現，向兩人襲擊。

「冰鎧!」森然的寒氣一出便將兩人籠罩，發瘋的觸手被阻擋在冰牆外，於是多出千百條觸手一齊攻擊，場面頗為壯觀，冰鎧的厚度被消減，在這緊要關頭李墨放棄防守，似點點繁星自星空中墜落，浮扁掠影一腳踏進濃潭

「冰錐！」

數百根冰矛砸向觸手，劍拔弩張，雙方對攻僵持不下。

夫人剛破開封印實力還未恢復完全，但她是一尊即將邁入禁忌的天災，李墨剛剛進階聖者，雙方實力上有巨大的宏溝。

夫人暴怒，張開凄美絕倫的邪惡翅膀，如同背叛上帝的墮落天使，直到審判日來到，才會停止對世間的褻瀆。

獨屬於她的權柄發動，黑暗塞滿車廂。

那是超越人類想象的力量，無盡的詭異透過虛幻，帶來罪惡的救贖。

涌動的侵蝕壓迫著神經，未明意識越來越扭曲模糊，逐漸沉淪，彷彿墜入海底。

一滴黑雨落在少年臉上，車廂內下起了雨，一片漆黑，老師也消失不見，四處張望，只聽得到屬於自己的呼吸聲。

抬頭，還有那輪皎潔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