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傳統儀式之前要有開胃菜

唰！

一把閃著瑩瑩白光的骨刀呼嘯而下，直奔利昂的面門。

利昂一臉平靜，側身閃過，突然暴起，手中制式長劍向前一遞，精準的卡在骷髏劍士小臂處尺骨和橈骨的空檔中。

利昂右手手腕一翻，向後一拉，帶著骷髏劍士劍士失去平衡撲倒在地。

劍刃上爆發出耀眼的黃金光芒，利昂隨手一劃，骷髏就像被熱刀切割的乳酪，毫無阻擋之力的被切割成兩半。

殘骸上飄起絲絲縷縷的黑霧，再起不能。

「乾脆利落！我們英勇的三王子殿下劍術驚人，瞬間便解決了戰鬥！黃金波動的光芒將帶給王國永恆的勝利！」

啪啪啪...

「好耶！利昂乾的真漂亮！」場邊的菲麗大呼小叫，一邊用力的鼓掌一邊上竄下跳著，「看吧！我們家最弱的利昂也是很厲害的！！」

利昂聽的一頭黑線，啥叫我是最弱的？我只是學的比你遲一年而已，最弱的明明是你好吧！

沒有理會二姐的喧鬧，伴隨著場外聒噪的解說，利昂收劍而立，向四周鞠躬施禮。

場邊的看台有兩處，一處高台，上面坐著的是獅心王與國內的大貴族們，他們看著利昂穩重的樣子微微頷首；另一處看台席地搭建，坐著的都是些小貴族和年輕人。

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臉上還塗抹了紅色油彩花紋的中年男子，誇張的咧開嘴角，近乎吟唱的對著中間端坐的獅心王說道：「哦~~我最敬愛的陛下啊！！第三王子殿下武技之精湛讓我感動，彷彿看到了您當初帶領我們戰無不勝的英勇姿態！啊陛下，請允許您忠誠的騎士，為您彈奏一曲~」說罷，他便掏出一個豎琴，真的準備演奏起來。

獅心王抬了抬手，止住了他的動作，「奧蘭多·斯金納卿，請暫停你的演奏。現在我們是來觀看孩子們的試煉的。別搶了孩子們的風頭。」

「哈哈哈是啊斯金納伯爵！再說，你也就只會那一首曲子，我們早就聽膩了！還是看看孩子們有什麼精彩的表現吧！」巨大的聲音有若雷鳴，一個高大的漢子粗豪的說道。他的光頭閃閃發光，似乎還借著自己光頭的反光晃了一下斯金納伯爵。

「雷德爾！」斯金納伯爵狹長的雙眼微微眯起，正欲起身，卻被右手邊一個滿臉絡腮鬍的中年男子按住了肩膀，「古茲曼！連你也！...」

「好了好了，大家同為布里塔利亞王國的敕封領主，同體一心，都為偉大的黃金家族效力，不要為了一點小小的玩笑就大打出手，還是讓我們遵從陛下的意願，好好欣賞一下孩子們的表演吧。」

一個瘦瘦巴巴的年輕人站了起來，一邊說著，一邊朝著斯金納伯爵陪著笑。

「都坐下，繼續看。」獅心王似乎完全沒注意到身邊的爭執，淡淡開口道。

年輕人朝著獅心王微微欠身，重新坐了下來，專註的盯著試煉場，可惜此時的場地里沒什麼好看的，只有僕從們在打掃場地，三王子殿下早已退場。

斯金納冷哼一聲，轉回了臉龐。

雷德爾和古茲曼像是什麼也沒發生，好好的坐著。

....

「哦利昂！今天發揮的不錯嘛！」利昂剛剛回到看台，還沒等他坐下，就是一巴掌糊在了他的背上。

這大小，這力度，這聲音..

是菲麗沒錯了。

「二姐。」利昂心中一嘆，迅速擺出了標準的商務笑容，轉頭看向站在身後的小姑娘。

或許，現在用小姑娘來形容已經不合適了。

時光荏苒，從利昂來到這個世界算起，已經渡過了六年。

利昂自己從一個小不點長大了。記得第一次上劍術課的時候，他幾乎抬不起制式長劍，現在，他已經能舞的輕鬆自如了。

二姐菲麗也是變化極大，以前的矮蘿蔔稱呼再也無法喊出口。13歲的少女亭亭玉立，臉蛋略微殘留著點嬰兒肥，但長達六年的訓練，讓她的英氣呼之欲出。

只是唯一沒有改變的，就是她依然喜歡欺負弟弟！

這六年來，利昂也不知道被她偷襲了多少巴掌，慢慢也習慣了，甚至聽力都有了顯著的提升，對於從背後偷偷接近自己的人，利昂甚至能通過腳步聲判斷出對方的體重。

「今天這隻骷髏其實很弱，還比不上平常羅德抓來給我們訓練的那些。二姐，你和大姐什麼時候出場啊？」

今天這場所謂的試煉在利昂看來太過家家了，雖然參與者都是各大貴族的子嗣，但整體年齡是真的不大。年紀最大的聽說才15歲，好像是個伯爵的兒子。

參與者們的出場順序似乎是按照老父親的心意，隨意定下的。利昂作為第一個出場者，還是被僕人臨時通知才知道。

「不知道哎。再說了，我跟姐姐又不可能一起上場，父親都說了，這是單人試煉。」菲麗搖了搖頭，長長的雙馬尾在身後甩來甩去。

「對了，大姐呢？她沒跟你在一起嗎？」利昂往左右看了看，居然沒看到卡蓮溫柔的身影，有點傷心。

「她啊，剛才好像跟著一個僕人走了，應該是去準備武器了。」菲麗滿不在乎的說道，突然，她眼睛一亮，小手瘋狂的戳動利昂，「看看看！」

看啥？利昂一臉懵逼，順著她的眼神向身側看去，只見一個俊秀的少女，安靜的坐在座位上，柔嫩的手掌撐著一側臉頰，正在獃獃的看著場地中央發獃。

「呃確實蠻漂亮的...」利昂獃獃地說著，眼睛都看直了。

「你知道她是誰嗎？」菲麗此時眼睛都變亮了，閃閃發光的。

「不知道。這六年來我們有出過門嗎？」利昂沒好氣的嗆道。這六年來，姐弟三人完全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每天的生活只有學習和訓練。去過最遠的地方可能就是城堡的大門吧。

不知道便宜老父親咋想的，還是說這個世界的貴族教育就是這樣？

「等著吧。看她的年紀應該也是來參加試煉的，出場的時候會有介紹的。」現在瞎想也沒用，「哎哎哎大姐出場了！」

「接下來，來自於偉大的黃金家族，我們最最敬愛的長公主殿下！卡蓮·馮·布里塔利亞！讓我們為公主殿下送上最美好的祝福！！」

此時的場地里早已被收拾一空，一聲戎裝的卡蓮公主英姿颯爽。

咔的一聲，面罩落下，只露出一雙眼睛，卡蓮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

場地另一頭的地面上，法陣亮起，刺目的光輝結束后，留在原地的是一頭高大的野獸。

這頭野獸像是個獅子和人類的混雜品種，依稀能看到人類的身體，但四肢和頭部已經完全的獸化，長長的鬃毛隨風飄蕩。

噌的一聲，野獸的雙手上彈出了4根閃耀著金屬色澤的利爪，看著不短，幾乎有正常人類的小臂長度。

卡蓮左手持盾，右手握劍，雙腿微微彎曲，壓低了身子，似乎不準備主動出擊。

血肉生物啊...利昂默默思索著，如果是活著的血肉生物的話，家傳的黃金波動戰技並沒有很好的壓制效果，不知道大姐準備怎麼應對。

野獸偌大的眼眸里閃過一絲殘忍，沿著場邊踱了一會之後，猛地高高躍起，一雙利爪筆直的刺向卡蓮！

卡蓮一蜷身子，整個人都縮在了鐵盾後方，硬生生頂住了這次衝擊，一步未退，右手長劍亮起黃金光芒，迅速的朝著野獸的腹部挑刺而去。

豈料野獸也是飛速後撤，輕鬆躲過這一次刺擊。

卡蓮依舊沉穩，她直接丟下手中長劍，反手從后腰取下了一根短杖。

「Ahorr'eogshortarrow！」她吟唱的又急又快。

一道湛藍的半透明光箭從短杖頂端噴涌而出，飛速的旋轉著沖向了不遠處的野獸。

一聲悶響，這道光箭在野獸沒有皮毛防禦的腹部轟出了一個碗口大的傷口，不過並沒有血液流出，傷口全部被魔力化了，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湛藍色的光芒。

「吼吼——！」驟然受創，野獸被激怒了，發出了巨大的獸吼聲。

可惜，不等它再次攻擊，抓住空檔的卡蓮早已放下短杖，又掏出了一個護符，單膝跪地，心裡默念了一下之後，猛然站起，此時她的右手像是握住了一道閃電！

卡蓮猛地一揮右手，長槍般的閃電陡然射出，速度之快，只在場邊眾人的眼底留下一抹殘影。

被閃電正面擊中的野獸此時已經發不出半點聲響，只有噼里啪啦的焦脆聲響傳出。

「卡蓮公主！她以一發華麗的雷槍乾脆利落的結束了戰鬥！不愧是我們的帝國之花，閃電的公主殿下！！」

「哦嚯嚯嚯~~姐姐真強啊~！」看著卡蓮贏下了試煉，菲麗高興地有開始大呼小叫。

「二姐你看，大姐害羞了。」

「有嗎？」菲麗狐疑的看了一眼利昂。

「有啊。她平常戴頭盔的時候從來不戴面罩的啊，她不是說嫌悶嘛。你看今天，都打完了她面罩都沒提上去。肯定是害羞了。」利昂一臉肯定的分析著。

「嘿嘿嘿，等姐姐過來就知道了。」菲麗兩手上下摩擦著，滿臉的壞笑。

正說著，只聽著鏗鏘的金屬步伐走至身後，利昂一聽就知道是大姐，猛地一回頭，雙手迅速抓住了大姐的頭盔，使勁向上一拔！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她臉紅的！！」利昂和菲麗二人笑成一團。

只留下一顆紅蘋果變得越來越紅。

....

試煉進行的速度很快，畢竟參與試煉的人數並不多，細細數來只有十一人。

這十一人中還包括了利昂姐弟三人，真正從外面來到城堡里參加試煉的只有八人。

完整的看完了試煉的利昂對這八人大概也算是認識了，雖然只局限於名字。

此時最後一人也已經結束了試煉，他正是之前菲麗覺得好看的那個女孩子，聽介紹，她是邊上一個小公國的公主，好像是叫做羅斯公國還是啥的利昂沒注意聽，只記住了她的名字叫做艾什莉·伊巴涅斯。

這位公主在試煉之時沒有施展戰技，但那一手純熟的結晶魔法屬實讓利昂大開眼界，那繽紛的魔法晶塊和她簡直太配了！

試煉已經結束，利昂幾乎沒心思去聽高台上的大人們那全是場面話的發言，一直偷偷瞄著艾什莉小公主。

菲麗一臉壞笑的捅了捅利昂：「你是不是喜歡人家啊(′-ω-`)？」

利昂臉色都沒變：「我只是單純的欣賞美好罷了。」開玩笑，三十多年的人生，給他帶來的不止是成熟的心態，更有一張絕厚的臉皮。這種程度的玩笑簡直不痛不癢。

「嘁，嘴硬。」菲麗見利昂一本正經的樣子大失所望。

被菲麗這一打岔，利昂也不好繼續偷偷「欣賞」了，乾脆聽聽台上的大人們在說什麼，正好現在是老父親發言，就當捧個人場了。

「…雖然已經十年沒有舉行過，但我相信，我們所有的貴族都沒有忘記自己的責任，我們的子嗣，也都渴望在儀式中奪取屬於自己家族的榮耀！所以，在今天！我，以布里塔尼亞國王的名義在此命令，斬夜儀式，將繼續舉行！」

場上所有人紛紛鼓掌致意，有的貴族還起身向獅心王半跪禮。

利昂隨著大流鼓著掌，小聲問菲麗：「二姐，斬夜儀式是啥？」

菲麗直接轉頭問大姐：「姐姐，斬夜儀式是啥？」

卡蓮溫柔的瞪了兩人一眼：「簡單來說，就是16歲以下的孩子，互相幫助，去清除某個地方盤踞的怪物。可能是魔獸，也可能是怪物。」

掌聲漸漸零落，獅心王壓壓手，繼續說道：「任何適齡的青年都可以參與本次儀式。本著王室一向尊重傳統的立場，我的三個孩子都已自願參與，其他人可以自願報名。日落之前去羅德侍衛長處報名即可。」

雖然被「自願參與」了，但利昂關注的重點完全不在這裡。

利昂的眼睛漸漸張大，這似乎、可能、也許是個外出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