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趙大峰的決定
安然看向科斯,點了點頭:「也許你說的是對的,周舟,你帶著證物和屍體回警局,我和科斯去死者的家裡看看。」
「奧,好,知道了。」
車子調轉了車頭,安然和科斯按照資料上的地址一起去了死者陳強的家裡。
這裡真的很偏僻,都是那種以前古老的巷子一樣,晚上沒有路燈都不敢從這裡走,黑漆漆的一點亮光了都沒有,這也就是人家所說的伸手不見五指吧。
還好現在是白天,再加上他們是警察,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安然走在前面,科斯跟在後面,他們找到了地址上的門牌號,敲響了那個有些舊有些古老的大門了。
「你好,有人在嗎?」
過了一會兒,吱呀一聲,門開了,是一個小女孩,看上去也就十四五歲的樣子。
「你們找誰?」
小女孩看人的眼神缺缺的,好像有些怕生。
「你好,小妹妹,請問這裡是陳強的家裡嗎?」
「你們找我爸爸?他不在,去了工地上。」
「奧,我們不是找你爸爸,你……媽媽在嗎?」
安然說著看了科斯一眼,心想著,不會被科斯說中了吧,是陳強為了陷害他的妻子自殺的,那麼他的妻子也就是背叛了他。
「我媽媽在的,你們請進吧。」
小女孩終於打開了門,讓安然和科斯進去了,走進去,安然就看到了滿院子的玉米攤在地上,這個季節,玉米都老了,鄉下的人家會將玉米收回晒乾,然後搓成玉米粒。
再看向小女孩的身上,還沾著一些玉米上的粉塵,看樣子是在院子里玉米粒。
「媽媽……有人找。」
小女孩喊了一聲,屋子裡出來了一個中年婦女,看上去很樸實,穿著打扮也很簡單,不像李簡玉,同樣的年紀卻還是喜歡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就算是現在沒了錢也一樣。
看這個女人的樣子不太像那種人啊。
「你們是……」
中年女人搓了搓手,將手上的水擦在了圍裙上。
現在是中午了,可能是在做飯。
「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們可以進去說嗎?」
「奧,可以的。」
進到屋子裡,安然簡單的看了幾眼,很簡陋的屋子。她拿出警官證:「你好,我們是警察,有些事情想問問你。」
「警察……額……什麼事啊?」
「你先生是叫陳強是嗎?」
「對,他怎麼了?犯什麼事啦?」一聽安然那麼問,中年婦女立刻緊張了起來。
「不要緊張,是……」安然和科斯互相看了一眼,「是這樣的,今天我們接到報案,在郊區的一個工地上,發現了一具男屍,我們過去看了一下,死者是你的先生陳強……我們想問問……」
「什麼?陳強……我的天哪,他死了,不,我不相信,這,他要是死了,讓我們娘兩兒可怎麼過啊?啊……天哪……」
安然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個婦女就哭了起來,小女孩立刻跑了進來,見到自己的媽媽那麼傷心,她也露出了傷心的表情,拿著手帕替媽媽擦了擦淚水,婦女一把將小女孩拉進了懷裡。
「媽媽,你怎麼了?別哭。」
「孩子,你爸爸走了,讓我們可怎麼活啊?」
「爸爸走了?」
女孩還小,似乎沒有理解媽媽的意思,還一直在安慰著哭泣的母親,安然有些說不下去了,看這個樣子,科斯的推測不是那個樣子的了。
「你,還好吧?」安然拿出一張照片遞給了婦女,「你看一下,是不是陳強。」
婦女接過照片看了一眼,立刻就激動了起來:「是他,是他啊……」
「警官,你告訴我,他是怎麼死的?」
婦女擦了擦淚水,推開小女孩,看著安然問道。
「是被磚頭砸到頭失血過多而死的,具體的還在解剖,你現在的情緒不是很穩定,還能提供一些什麼線索給我們嗎?」
「線索?我想不出什麼,他早上出門的時候還是好好地,沒什麼呀,怎麼就……嗚嗚嗚……」
婦女一直哭,安然和科斯只好先離開了,她只是臨走的時候通知她們明天去局裡認屍。
離開的時候,婦女的哭聲還能夠從屋子裡傳來,安然和科斯並肩走著,安然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說不出來是難過還是什麼。
科斯看著安然,還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在立交大廈的頂樓他們見面的樣子,她沒見過他,但是在黑暗中,他卻將她看了個遍。
沒錯,科斯就是沃爾德,他用了父親的名字混進了警局,安插在安然的身邊,夏琳則在洛伊斯的身邊。
為的,就是報復洛家。
洛伊斯帶著彩色隱形眼鏡,將藍色的眸子藏了起來,他是混血,但是他卻說自己是少數名族的,為的就是不讓人家懷疑,他的假資料上也是那麼寫的。
「看你的樣子,有些憂傷,是在為那對母女傷心嗎?」科斯問道,他看著安然的眼神有些複雜。
「是啊,我想,你的推測可能不是那樣吧,我看那個女人的樣子不太像,也許,恩……怎麼說呢,也許我們要進一步調查才知道。」
「那我們是先回去,還是先去吃午飯,已經中午了,我第一天上班就要餓肚子了呀。」科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要調侃一下。
安然看了他一眼:「好啦,請你吃飯。」
「要是周舟在的話,可以敲她一筆,她可是對你這個大帥哥讚嘆不已啊。」
上了車,安然將科斯帶到了愛妃瑪麗隔壁隸屬於他們的餐廳里。
「那你覺得我是不是很帥呢?」點了餐,科斯開起了玩笑。
「呵呵……還好吧。」
安然吃了一口,對於秀色可餐的大帥哥,她居然只是說還好吧,科斯卻也只是笑笑,瞥眼,卻看到窗戶外面的夏琳,她跟在洛伊斯的身後。
夏琳也看到了她,他對夏琳做了一個眼色,夏琳立刻就假裝肚子疼了起來。
「你怎了?」
「我,我肚子疼,啊,好疼啊。」
夏琳痛苦的彎下腰,洛伊斯立刻上前查看。
「送我去醫院吧,我真的好難受。」
「好,走吧……」
夏琳帶著洛伊斯離開了,科斯的目的就是不想讓他們見面,夏琳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支開了洛伊斯,他們才好進一步的奪回生命時鐘。
吃過午飯,他們就回到了警局,周舟立刻拿過一些資料給安然。
「這些是新的資料,一份是保險公司的,死者在上個星期剛剛買了一份保險,受益人是他的妻子,另外,根據化驗結果,死者身體除了頭上的傷口之外沒有其他的傷痕了,我們也問了工地上的工友,他們都說死者人很和善,沒有和誰有過節。」
「下面還有一份是法醫的報告,還有就是醫院裡關於死者做手術的資料,他的心臟搭橋手術和成功的,但是花了不少錢,也就是前兩個月剛剛完成的。」
「是嗎?那麼他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呢?」
安然看著資料摸了摸頭髮。
「也許我們還要再去一下他們的家裡,問一問這個保險受益人的情況,他殺自殺的可能都取決於那個女人,你想,自殺,剛買了保險就死了,那麼就有可能是死者做手術花了很多錢,為了讓家人過上更好的日子,他迫不得已才自殺,那麼,他的妻子就可以獲得一筆豐厚的保險金。他殺的話,那就是妻子知道他買了保險,把他殺了,反正受益人是自己。」
科斯再次分析,安然覺得很有道理,於是下午,他們去了一趟解剖室,陳強的妻子帶著女兒也來認屍了。
當她看到自己的丈夫躺在冰冷的解剖室的時候,再也忍不住了,小女孩也哭了,她終於明白,原來自己的爸爸是死了。
婦女哭暈了過去,問不出什麼,安然派人將她們送了回去,準備明天再去問情況。
第二天,照例是安然和科斯去了陳強的家裡,去的時候,小女孩不在,婦女一個人坐在桌邊的椅子上。
「你好,我們昨天來過的,今天好些了嗎?」
「奧,是你們啊,請坐吧,我,好多了,你們想問什麼就問吧。」
「好,你女兒不在嗎?」
「不在,上學去了,對了警官,我什麼時候可以認回我丈夫的屍體?」
「這個要等案子結束了,所以你要配合我們好嗎?」
安然拿出紙筆,準備記錄一下婦女所說的。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昨天回來想了很久,才想起來,那天他出門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奇怪,不知道是喜還是憂,他拉著我說,老婆,以後要好好帶咱們的女兒,她的未來就靠你了,我是個沒用的男人,我不知道該怎麼讓你們過上好日子,但是你相信我,一切都會好的,你不用那麼辛苦的打零工,以後,可以給女兒買新衣服,你們可以過得更好了……」
「我當時沒明白他什麼意思,現在想想,他是要出意外了嗎?」
「他真的那麼說?」
「是啊。」
安然又繼續問了一些問題,周舟也在繼續的排查,他們離開的時候,小女孩正好回來吃午飯,看到安然他們,臉上也帶著濃濃的憂傷,眼睛紅紅的,顯然是哭過。
「你的分析不錯,我覺得也有可能是自殺,陳強為了她們母女選擇自殺得到那筆保險金,從而讓她們過上好日子。」
安然對科斯說著,他們走在巷子里,卻在不遠去看見了一群人圍在那裡。
還不時的傳出哭喊聲。
他們走過去一看,發現是一對男女在吵架。
「趙大峰你混蛋,你這個混蛋……嗚嗚嗚……我的青春就給了你,你竟然那麼對我,混蛋……」
趙大峰?
安然定睛一看,那個像瘋子一樣哭喊的女人不正是李簡玉嗎?
李簡玉拿著一個枕頭,就朝對面的男人扔了過去,安然再一看,這不是趙大峰嗎?這兩口子是怎麼回事,吵架了?
看這架勢,應該不假,很多人圍在那裡看。
「趙大峰,你憑什麼和我離婚,你憑什麼,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你就一個廢物,沒用的東西,你根本就不是個男人,我能嫁給你是你的福分,當初你看我還有價值的時候就死纏著我,現在好了,我沒價值了,一分錢都分到,你就打算甩了我是吧,啊……」
李簡玉很激動,衝到趙大峰面前,對著他不是揮巴掌就是扯衣服的,一副潑婦的架勢。
趙大峰只是站在那裡任由李簡玉的罵和打,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大家都議論了起來。
「看看,趙大媽家的媳婦怎麼是這個樣子的。」
「就是,我聽說還是大家閨秀的,怎麼就是個潑婦啊,這大峰怎麼要和她離婚呢?」
「不知道啊?你們知道嗎?」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聲音也慢慢的大了起來,李簡玉聽見了耳朵里很不是滋味。
邊上還站著趙大峰的老母親,趙大媽也知道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她也勸過趙大峰,可他卻是執意要那麼做。
誰也攔不住了。
「小玉啊,有什麼話我們回去說好嗎?這裡這麼多人看著呢?你也給大峰留點面子好嗎?一切我們都可以說的,不要這麼動手動腳的,不好看吶。」
「你給我閉嘴,你算什麼東西,不要在我面前倚老賣老的,看了就討厭,你會給你的兒子一哭二鬧三上吊,但是我告訴你,我不吃你這一套,我看八成就是你使喚趙大峰和我離婚的是吧,你要是看我不順眼你說,何必這樣呢?」
「夠了,李簡玉,你怎麼跟我媽說話呢,她是你的婆婆,你一點規矩都沒有,自己看看什麼樣子,我就是要和你離婚,聽到了嗎?離婚……」趙大峰突然大聲的指責起了李簡玉,他的眼圈紅了,鼻子也酸了,要說不愛這個女人也是不可能的。
只是,她卻從來沒有愛過自己。
趙大峰很明白,雖然他表面上看上去很老實好像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其實,他都明白。
包括趙家寧根本就不是他的親生兒子的事情他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