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攀炎附勢

譚虎聽她抱怨完，卻是異常冷靜，倒了一杯水遞了給她，笑嘻嘻的說道：「雨珊啊！幹嘛發這麼大的脾氣，有話好好說嘛！不就是學生打架嘛，這不常有的事！」

「譚叔叔！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學生因為打架受到傷害，那是我們做老師的失職，真要出點什麼事情，家長肯定找我們算賬啊！」王雨珊一聽譚虎這麼無所謂，怒火越燒越旺。

「你看你！我又沒說不管，改天我讓教導主任找那個陸元兵好好談一談，好好批評他，讓他保證不再去惹麻煩，這總行了吧！」見王雨珊真生氣了，譚虎也不再打馬虎眼，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證道。

「您別忽悠我，我知道那個陸元兵叔叔在教育局，不然您也不會一直縱容他！」

「雨珊瞧你說的，譚叔叔身為校長一直都是秉公辦理，絕不徇私，那個陸元兵本性不壞，只是缺少教育，這的確是我的失職，你放心，我一定親自督促他的班主任好好管教他，絕對不讓他再去你們班胡鬧了！」

王雨珊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真這麼做，既然譚虎都這麼說了，自己也不能不給他面子，再這麼無理取鬧也不像回事，於是也不再多說什麼，臨走前還是多說了一句：「我相信譚校長您一定會處理好，我不希望有人能再欺負我的學生！我還要備課，先不打擾了！」

「好好！雨珊你放心，叔叔一定放在心上，對了！你爸爸身體還好嗎？很長時間沒有去拜訪他老人家了，什麼時候我抽空去看看？」譚虎邊說邊將王雨珊送到門口。

「不勞叔叔你操心了，我爸身體硬朗的很呢！您放心，我會替您向他問候的！」譚虎一副脅肩諂笑讓她很不舒服，表面卻還是要假裝強顏歡笑。

「好的好的！慢走！」

等王雨珊走後，譚虎剛才還是滿臉笑意一下子嚴肅了起來，他回到座位上，拿起電話迅速撥了個號碼：「喂！陳老師嗎？過個十分鐘到我辦公室來趟！」「等你來了再說！」

十分鐘后，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走進了校長辦公室。

「譚校長！您找我？」說話的男子叫陳國鋒，是高三五班的班主任。

「嗯!把門關上！」

陳國鋒輕輕關上門，然後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國峰啊，最近那個陸元兵表現怎麼樣啊！」譚虎遞了根煙給陳國鋒。

「他啊！還是老樣子，弔兒郎當的，您也知道，我也管不住他!」陳國鋒接過煙，自己沒點，而是湊到譚虎身邊先幫他點著。

「嗯！這小子今天又去跑到三班又去惹事了，你知道嗎？」

「這個，我也剛剛才知道，說是打了那個去年出車禍的陶言是吧！」

「對！人家王老師都到我這裡告狀了，要我好好收拾他，別再去他們班搗亂！」譚虎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一圈白煙，然後嘆了一口氣。

「這小子成天惹是生非，要不是看他叔叔的面子上，早把開除了！」陳國鋒搖搖頭，也是深感無奈。

「是啊！你說他不好好上課也就算了，整天在學校弄這弄那的，今天欺負這個，明天欺負那個，不只一次有家長向我告狀了，別說我們管不了，他父母也是，忙著做生意更加管不了，連他父母都不管了，你說讓我們怎麼辦!」

「依我看，讓他轉學算了！一了百了！」

「你以為我不想，可你那十佳教師的稱號還要不要了，我們學校省重點還要不要了!還不是要靠叔叔！」譚虎眉頭緊鎖，

剛抽完一根煙又點了一根。

「這個...我也只是隨便說說，那您說怎麼辦！」陳國鋒尷尬的笑了笑。

「你回去警告陸元兵，別的事我不管，讓他好自為之，到時候桶了簍子，別怪我沒提醒他，都快畢業了，別再去惹事，安分點，尤其是沒事別去三班！」譚虎突然把煙掐滅，嚴正厲色的對陳國鋒說道。

「哦？王雨珊的班級嗎？」陳國鋒又問了遍。

「對！那個陶言的家長我到沒什麼好怕的，怕的是王雨珊，要是把她惹惱了，咱們都沒有好果子吃哦！」譚虎意味深長道。

陳國鋒大概聽出了譚虎什麼意思，王雨珊的背景他是知道點的，小小一個教育局跟他父親是沒法比的，如果真出了什麼事，到時候免不了譚虎會丟卒保車。

「好的校長！我等會就去跟他談！」

「嗯！那就先這樣吧，你先回去吧！」

等陳國鋒走後，譚虎靠在椅子上獃獃的望著天花板，他這個位置來之不易，不想因為一個學生就這麼下了台。

下午兩節課一門英語一門物理，陶言一直心不在焉，眼睛雖然盯著黑板，卻根本聽不進去，整個下午都渾渾噩噩的，臨近放學時，王雨珊突然說要跟陶言聊聊，於是在紀康的攙扶下，跟著她進到了辦公室。

「紀康！麻煩你在外面等會，我跟陶言說點事!」

「好的王老師！」

「陶言！要喝水嗎？」王雨珊和藹的問道。

陶言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她有些錯愕，突然發現王雨珊美的像他讀過的小說里的人物，姣好的面容，婀娜多姿的身段，潔白如玉的肌膚，一頭青絲懸在肩上，隱隱散發出陣陣芳香，沁人心脾。

「陶言？」王雨珊見他在發愣，又問了句。

「那個...那個謝謝老師，我不渴！」

「是這樣的，老師找你來也沒別的事，就是想跟你聊兩句！」

「哦哦！老師您說！」

「今天中午的事，你為什麼不跟老師說實話？是不是有什麼難處？」

陶言知道肯定會提這事，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解釋。

「真的沒有，老師你別多想了。」

「我不管你們之間發生什麼，反正我是決不允許我的學生欺負別人或者被欺負的事發生，你懂我的意思嗎？」

「這個...我知道！我只想好好讀書，能考上大學，畢竟我都耽誤一年時間了，不想辜負我爸媽！」

「嗯嗯！你有這心思老師非常安慰，雖然老師跟你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既然你進入我的班了，我一定不遺餘力的幫助你，以後你有什麼困難儘管來找我，別不好意思！」

「謝謝...老師，我會的！」

「還有，我已經把中午的事反映給校長了，他也向我保證會妥善的處理，那個陸元兵肯定不會再來找你了，你放心，老師不會坐視不管的。」

「哦哦...好..好的！」陶言沒想到王雨珊會這麼負責任，比他以前的班主任強多了，這讓他心裡稍微好受了點。

「嗯！今天就這樣吧，你也準備準備回家吧，對了！你妹妹倩倩學習成績挺優秀的，你有什麼不懂的也可以問問她，畢竟你們兄妹間應該沒什麼隔閡！」

「好的老師，那我先走了！」

「紀康！」王雨珊朝門口喊了一句。

「來了來了！呵呵，王老師！」

「紀康啊！麻煩你扶他回去吧，謝謝你了哦！」

「不麻煩不麻煩，我應該做的，嘿嘿!」紀康調皮道，伸手扶著陶言緩緩走出門口。

陶言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王雨珊，如碧波伴清澈的眼神，洋溢這淡淡的溫馨，那猶如燦爛桃花的莞爾一笑，深深印在他心中，彷彿趕走了他所有的陰霾。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學，兄妹二人在門口焦急的等待著，陶言左顧右盼，他此時只想快點回家，生怕出了學校門陸元兵會再找他麻煩。

陳倩倩時刻綳著一根筋，好不容易等到了陶東耀的車，她焦急的將陶言扶進車裡，等車離開了學校門口，這才鬆了口氣。

「呵呵!你們這時怎麼了，緊張兮兮的？」陶東耀見他二人神色慌張，疑惑道。

「沒什麼爸！今天這麼早下班了啊？」為了不讓陶東耀生疑，陶言只能轉移話題。

「今天你第一天上學，我當然要早點回來啦，怎麼樣？還習慣吧這麼久沒上課了！」

「爸...我哥他...」陳倩倩本想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轉頭望了一眼陶言，今天陶言特地叮囑先別告訴父母在學校發生的事，但她心裡實在是憋屈的很。

「嗯？倩倩你說什麼？」陳倩倩剛才的聲音實在太輕，陶東耀並未聽清。

「爸！倩倩說我在學校滿好的，跟同學們也都相處的很愉快！嘿嘿！」陶言主動為陳倩倩打了圓場，也是在提前她別亂說話。

陶東耀當然沒有多想，信以為真，臉色的笑容愈加燦爛，「那就好!那就好！我還以為你會不適應呢！」

王雨珊的話好似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他不知道陸元兵還不會找他麻煩，但既然王雨珊找到了校長，那至少會收斂點吧，陶言也只能這麼期望了。

十分鐘后，三人一同回到了家，一進屋就看見陳曉燕正在廚房忙碌，陣陣香味撲鼻而來，原來下午的時候陶東耀特地打電話囑咐她，讓她早點回家提前去買點菜，晚上要給兄妹倆做頓好吃的慶祝慶祝。

「爸！媽今天也回來這麼早啊！」陶言躺在沙發上隨口問道。

「是啊！我讓她早點回來給你們做點好吃的，你們先自己玩吧，我去幫幫你媽！」說完他也進了廚房。

「哥！王老師找你幹嘛呀？」陳倩倩也坐了下來，好奇的問道。

「還能有什麼，中午的事唄，我們那點心思哪能逃的過老師的眼睛！」陶言伸了個懶腰，心情也沒那麼沉重了。

「那王老師怎麼說的？你告訴他姓陸的打你了嗎？」陳倩倩突然抓住陶言的手，神色有些緊張。

「她都看出來了，我還說什麼，只是叮囑我以後有事就去找她，她不會坐視不管的，而且還把這事告訴了校長，向我保證陸元兵不會再來找為了？」

聽完這話陳倩倩一下子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跟你說了就是要告訴老師，為什麼這種學生學校不把開除呢，真是氣人！」

「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聽他自己說他叔叔是教育局的，大人們做事都是將人情的，除非他殺人放火或者自己退學，不然不會隨便把他開了！」陶言畢竟也成年了，他知道社會上這種利害關係。

「哼！難道他就能無法無天，胡作非為嗎，他們要是再敢欺負你，老師不管的話，我就去舉報他們！」陳倩倩嘟著嘴腮幫子氣的鼓鼓的，纖纖玉手攥成一個團，著實像一個打抱不平的女俠。

「好了好了！你放心吧哥堅強的很，像他這種人遲早要遭報應，這事就這麼過去了，你等會千萬別在爸媽面前說知道了嗎？」

「嗯！知道了！」

「開飯嘍！你們倆快別聊了，快來坐吧！」

「來了媽！」

「小言！媽特地燒了你最喜歡的紅燒排骨！你可要多吃點啊！」陳曉燕夾了一塊肉放入陶言碗中。

「謝謝媽！」陶言夾起排骨放入嘴中，濃香的汁液包裹著軟嫩的肉塊，一口下去令人回味無窮，唇齒留香。

「好吃！還是我媽做的最好吃！」陶言忍不住又夾了一塊。

「喜歡就多吃點，對了，今天第一天上學怎麼樣啊！」

「媽!爸都已經問過了怎麼又問一遍，一切都很好吧，放心吧！」陶言有些無奈，有時候覺得父母真的很啰嗦，一個事情反反覆復的問，自己都快被問的耳朵起繭子了。

「這孩子！我就問一句就嫌我啰嗦了，我做的飯你怎麼不嫌棄！」

「那是因為您做的真的好吃啊！」

「哈哈哈！」一家人一同哈哈大笑，那爽朗的笑聲在餐廳回蕩，洋溢著幸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