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起棺,威懾,啼嫗
杜停杯看著眼前字跡,忽覺雙眼有些刺痛,稍稍閉眼,隨後睜開。
當他再次睜眼,雙目之中猶生劍芒,驚得曹九陰暗自心悸,卻是不敢再次小看。
曹九陰開口朝杜停杯說道:
「來,還請道友費些心力,幫柴老丈抬棺回去,至於這位花道長有何種神通,容我後續再做介紹。」
「那……曹道友你稍等片刻,我先去尋我……法器。」
杜停杯稍作沉思,朝著曹九陰開口說道,
「待我回來,我們再做打算。」
「好,那我們便在此稍等片刻,待杜道友回來,我們一起上路。」
看著面白無須的唱喪匠,杜停杯只覺他話裡有話。
這個姓曹的,不對勁。
杜停杯很快回到茅草屋間,伸手拿起桌上武侯連弩,將其繫到腰間。
【你拾取了武侯連弩】
杜停杯掃過桌上破損的筆記本電腦,忽然嘆了口氣。
也不知能不能修好。
他隨後走出門外,朝著眾人開口說道:
「我們走吧。」
他來到漆黑棺材旁,將杠子放到肩上,那柴娘子的身首,便擱置其中。
想到昨夜旖旎,他便有些茫然。
這裡,真的很真實。
「起棺!」
那曹九陰朝他點了點頭,重新鑽入隊伍,朝著抬棺的漢子們開口喊道。
可那些漢子,卻露出不以為意的模樣。
曹九陰固然知曉杜停杯手段,但是這些凡胎肉眼,哪裡看得出,那蕭老三,是被杜停杯所趕跑的。
從他們的神情來看,甚至對杜停杯的到來,感到些許不屑。
畢竟蕭常在是碧游村遠近聞名的力士,連他都抬不起回魂棺,換個瘦胳膊瘦腿的書生,又能有什麼區別。
杜停杯一聲悶哼,猛然一抬,果然無法抬起。
周邊傳來低悶的嘲弄聲。
「你們愣著做什麼,抬啊!」
那柴老漢朝著眾人開口,那幾個漢子,才不情願地將杠子撂到肩上。
杜停杯眼前再次浮現出字跡:
【你與柴嬌娘有舊,回魂棺對你來說重量減輕】
【三分神力生效,短期內力量提升】
杜停杯忽覺暖意,手中的杠子,好似輕了許多。
他直起腰背,忽生蠻力。
那十餘人抬不起來的棺材,竟被他一人抬動。
旁人不禁露出驚容。
這……
想必是之前做出的選擇,才導致當下的結果。
如此看來,以後選擇也要慎重。
如果選錯,說不定會增加後續難度。
杜停杯用餘光瞄著驚駭的眾人,眼前浮現出字跡:
【你獲得了碧游村民的驚訝,開啟稱號面板】
【彰顯不凡,可賦稱號,可替換,通過材料升級】
【獲得稱號「不可小覷的天命人」】
【稱號等級:弱下】
【不可小覷:常人敬你三分,收穫尊重,震懾他人】
【特殊效果:尚未開啟】
稱號么,不知道能有什麼效果,看提示的樣子,可能還有後續升級。
杜停杯暗自思慮,卻見到隊伍外側,那花衣道士眼露驚異,隨後灑了一把手中紙錢,朝著眾人開口:
「還愣著做什麼,起棺,起棺!」
那原本小瞧了杜停杯的漢子,也不禁面露嚴肅,三呼五喝,將回魂棺抬起。
原本停滯的隊伍,
調轉方向,重新前行。
【你的稱號生效中】
【你對花百家進行震懾】
【你對荀富貴進行震懾】
【你對燕狗蛋進行震懾】
……
【你在同一時間震懾眾人,開啟威懾指數,目前指數17%】
稱號生效了,花百家,是這假道士的名字么?
趁著眾人前行的空檔,杜停杯打開了面板。
【姓名:杜停杯】
【命數:一】
【命格】:【蒼白無力,命不久矣】【膽大妄為,先慮后定】【色膽包天,生冷莫忌】
【稱號:不可小覷的天命人(威懾指數17%)】
【特質:巧舌如簧、一縷俠心】
【神通術法:死替魘術(1/1)、殺生一劍(1/1)、水臟五雷(20%)、通幽洞見】
【傳承:「陰磯子」:腎本黑丹】
【物品:武侯連弩,香門祭刃】
【效果:三分神力、折煞、撞南牆、不祥】
【碧游村詭事:陰鬼飄零、香火有神】
杜停杯一路前行,看著面板在眼前消失,他開始回憶自己降臨此地時,所見到的提示。
雖然他知道,自己將以天命人的身份,成為所謂「命主」。
可天命是什麼?
命主又是什麼?
達成這個目的,需要什麼代價。
俗神分食舊禮,又是什麼意思?
他一概不知。
雖然有許多提示,但著實太過晦澀,一時難以了解全貌。
杜停杯對於這款遊戲的pv,只是草草看過幾遍,並不能從記憶中找到有用的點。
看來後續,需要慢慢摸索。
【天命人對自己的使命產生了疑惑,那麼不妨先試著完成碧游村的詭事吧,等到一切事情都塵埃落定,那麼所有的決定,都將浮現於你的眼前】
【天命人,你要遵從自己的本心,無需質疑,小心命里心魔】
眼前再次出現提示。
杜停杯愣了一下。
從這些指示來看,只有率先解決碧游村詭事,一切才能浮出水面。
那麼便從五臟廟開始,看看還能遇到什麼。
杜停杯思慮妥當,收斂心神,隨著隊伍抬棺前行。
……
「女呀女,十月懷胎把你養,冷暖饑飽娘心掛,風呼呼呀雨下下,無親無靠要嫁人,孤苦伶仃娘心掛……」
杜停杯驟然睜眼,從小憩中驚醒。
怪聲斷斷續續,侵擾入耳。
像是哪位老婦人在哭喊。
他從床榻上起身,倒是失了困意。
自他將回魂棺抬回柴家,杜停杯便感到十分倦怠,雖然柴家上了一席茶飯,但是他只是吃了幾口,便稍作休憩。
昨晚他一夜沒睡,此刻醒來,只覺肚內飢餓。
他從身旁小案的菜盤中隨意夾了兩口,隨後將碗中飯菜扒拉到嘴裡。
在這裡,會困,會餓,會痛,會死。
杜停杯不禁思索。
如果命數耗盡,是會彈出這真實的遊戲,還是會付出無法承受的後果?
他忽然感到危機。
飯菜早已冰冷,他也沒了再吃的興趣,胡亂啃了幾口餅子,算是草草吃完。
「誒呀我的女兒呀……」
耳邊再次傳來老嫗哭喊。
來前曾聞柴老丈說過,那婦人,便是柴娘子的母親。
不過自從柴娘子橫死,她便得了癔病,終日將自己鎖在屋內,披頭散髮,行為瘋癲。
連柴老漢都不敢讓她出來見人。
杜停杯揉著耳朵,只覺那婆子有些煩擾,他看著窗外的天,竟然稍顯黑了。
我睡了多久?
杜停杯意識到了重點。
他抓起掛在腰間的武侯連弩,檢視其中弩箭。
這武侯連弩,已經完成了裝填。
「最起碼已經過去六個時辰,也就是十二個小時。」
杜停杯自言自語,看著外面漆黑的天。
已經入夜。
那麼快要到了探索那五臟廟的時候了吧?
杜停杯沒由來地,感到興奮又緊張。
他看著手中武侯連弩。
這東西並不一定能夠起到作用,但是如果用好,也是一件大殺器。
自己雖有術法可用,可尚且不算熟練,與之相比,杜停杯更傾向使用工具。
畢竟弩箭看得見、摸得著。
「呼嚕——」
耳邊傳來震天鼾聲。
杜停杯神情緊張,連忙回頭,下意識抬起手中弩箭。
名為花百家的道長,正抱著酒葫蘆蜷在桌下,他睡相怪異,像是一條扭曲的蜥蜴。
杜停杯鬆了口氣,放下手中弩機。
嘿,這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