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獵魔人（7）

在前往狼人巢穴的路上。

顧杭邊走邊問道：「這裡有什麼意外險之類的東西嗎？」

「...？」希爾的眼睛里裝滿大大的疑惑。

花了點時間給希爾解釋后，少女也理解了顧杭的意思：「你是說，威廉是為了意外的賠償金而殺人的嗎？意外律倒是有相關條例...」

「這樣啊...」

談話間，兩人已能遠遠看見一間倒塌了一半的小木屋。

「應該就是這裡了。」希爾輕輕嗅了一口。「沒錯，狼人留下的痕迹到此為止了。」

「吱呀——」破破爛爛的門扉發出低沉的嗚咽，首先映入顧杭眼前的是破碎的衣服，乾涸的血跡。

四周查看一圈，屋裡並沒有任何陳設，有的只是蛛網和灰塵。

「我猜這裡應該是他過夜的地方吧。」顧杭對獵魔人說道。「調查到此為止吧...應該沒有什麼遺留問題了。」

「誒？那跟委託人怎麼交代呢？」

「很簡單，商隊運輸發生意外，漢森和侄子為了盡量彌補損失企圖殺死威廉，以獲得意外律的高額賠償。但如你所見，不知什麼原因，將死之人變成了狼人，反殺加害者后將屍體拖拽至食屍鬼巢穴毀屍滅跡，僅此而已。」

「...等等，你是說殺人的是漢森和他的侄子？！」

「是啊...不然狼人身上的傷口怎麼解釋？還有，如果威廉為了賠償金而殺人，為什麼不早點回村子主動上報情況？」

「是哦...但委託人聽到這個恐怕不會很樂意付傭金吧...」

「那我可就管不了咯。」顧杭聳聳肩，隨手從沾滿灰塵的雜物碎屑中拈出一枚銀光閃閃的物件，塞進口袋，轉身推門而出。「回去吃飯吧，我要餓死了...」

...

在確認世界精粹收集進度確實上漲了1%后，顧杭並沒有繼續參與希爾的獵魔工作，而是在接下來的一周里，早上練劍，下午去女獵魔人幫忙介紹的草藥店熟悉藥材，晚上冥想練習，日復一日。

規律的生活總是過得很快，隨著希爾結束了手頭的委託，顧杭終於決定，在進入異世界的第十天，正式啟程前往安塔拉公國的王都。

入夜。

兩人圍坐在升起的篝火邊，顧杭齜牙咧嘴地揉著大腿。

「這騎馬也太折磨了...」少年抱怨道。「要不是花了那麼多錢買馬，我都想把它烤了吃掉...」

不遠處，一匹黑色駿馬不爽地打了個響鼻，似乎在表示抗議。

希爾笑笑：「你只是不會騎馬而已...注意腰部受力的話很快就習慣啦。」

「明天再試試吧。」顧杭一面說著，一面從背包里摸出備好的鮮肉，得益於背包的便利，食材並不會變質。找到一根合適的樹枝，沖洗乾淨后串上肉，少年把肉串放在火邊慢慢炙烤。

夜晚有微風，火焰隨之搖晃，火塘輕微地「噼啪」作響，有小小的火星飛出。

顧杭長呼出一口氣，他看向身旁的少女，她的眼睛被篝火映得好明亮。

「能和我說說，你的故事嗎？」

少女微怔，轉頭正對上一張淡然的笑臉。

「嗯，好。」

「我叫希爾，第一次聖戰中失去了親人，被教會收養。」

「後來，或許是他們發現我有某種才能，於是我被選中作為實驗體參與教會組織的實驗，跟我一樣從那些實驗里活下來的人都成為了獵魔人。

教會放逐了我們，國家不接納我們，百姓也厭憎我們，但我們之中最優秀的那個人，帶領我們找到了生命的方向。」

「他說，凡有饋贈，必有責任。而作為我們獲取力量的責任，就是掃清大陸上遊盪的異種。」

「但他...他...卻在一次暴亂里...被憤怒的人們...」希爾此時已經有些哽咽。

顧杭沒說話，他往希爾身邊靠近了一些，伸手輕輕撫了撫少女的髮絲。

「那...能告訴我，為什麼你那麼需要錢嗎？」

「因為...北方...還有一座他留下的要塞...要維修損壞的設施、要招募新人手...都很需要錢。」

「我明白了。」顧杭緩緩轉動著手中的樹枝，油脂從肉塊上滴入火堆中。他把烤好的肉串遞到少女面前：「抱歉讓你想起傷心事了，不過我會幫你。」

「畢竟我們算是朋友，對吧？」少年眼眸幽深。

「...嗯！」希爾抽了抽鼻涕，眼睛又閃爍起了好看的光。

又烤了點東西吃，填飽肚子的顧杭扔掉樹枝，換了個坐姿，準備開始冥想。

「你真的很勤奮呢。」少女脆生生的嗓音從身邊傳來。

顧杭睜眼，笑得很無奈：「哈...我這還能算勤奮啊...已經算是摸魚了。畢竟，八點才起床，以前我可是敢都不敢想啊...」

「等會兒我守前半夜吧，反正熬夜也習慣了，到你換班的時候我會叫你的。」

「好——！」希爾說完便把厚厚的大衣蓋在自己身上，不一會兒便呼吸均勻地睡著了。

顧杭集中精神，試著在冥想時緩緩把精神力鋪開，擴散成一個圓形。

精神力掠過草木，蟲蟻，所有一切都變成清晰的輪廓映入顧杭腦海。

「不錯的預警方式嘛，感覺比野營的報警器管用多了。」

然後，精神力便把少女溫潤的身體刻進了顧杭腦海。

「...操！」少年直接退出了冥想。

於是有人一晚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