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凈化局的會議
豫城凈化局總局,距離「雙暗」日僅過去一天,此時在會議室中。
「報告總隊長,我們三分隊這裡已經加班加點把雙暗日的所有數據進行收集與核實。」
圓桌的左側,西裝革履,一副女強人打扮,有著顯眼粉紅色頭髮的是豫城凈化局第三分隊分隊長柳如顏。
她面容精緻,戴著一副黑色的方框眼鏡,口塗暗紅色口紅,此刻一面翻閱著面前桌上的藍色文件夾,一面說道:
「第一次在港龍區文瀾路附近發生的一級污染事件,污染源為觸手種,而第二次在三井窟貧民……居民樓的二次污染事件,污染源為混合種……」
「姓柳的我忍你很久了!」
柳如顏的報告還沒做完,就被對面一個男聲粗暴打斷。
男人是第七分隊隊長王龍,他穿著一身素色勁裝,露出一身壯實的腱子肉,寸頭上還綁著幹練的素色頭巾。
咚咚!他狠狠將手臂砸在桌面上,古銅色的肌肉在上面一顫一顫:
「怎麼?你做個報告也把你上流人士的優越感掛舌頭上是吧?我告訴你,我可不慣著你!」
說罷,他雙手在胸前交叉,將雄壯的胸肌箍得緊緊的。
一旁的第六分隊長謝春秋個子不高但臉圓圓的十分討喜,是一個圓滑的中年人,他趕緊出來打圓場,拍了拍王龍的肩膀,笑呵呵說道:「別生氣別生氣,小柳不是這個意思,在座各位誰不知道你王龍是咱們分隊長裡面唯一一個出身雖然不高,但靠實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這個位置的,大家最敬佩就是你了,大家說是不是啊?」
謝春秋一邊給眾人打眼色,他知道王龍出身就是在三井窟,此時三井窟遭受污染劫難,要說最難受的,必然也是王龍。
「呵呵。」
柳如顏把手邊的文件袋丟在桌上,又把頭繩一解,漂亮順滑的粉紅色長發失去束縛散落下來,灰色的西裝難以包裹住她緊緻的身段,白皙的手指指著面前的王龍,暗紅色的嘴唇先是輕輕一抿,乖張笑了笑,彪悍說道:「你和老娘較勁是吧,要不要出去打一架,看看最後誰能站著誰趴在地上?」
「行啊!誰怕……」
王龍話趕話才說到一半,被另一邊一位穿著小學生校服的小姑娘拉了拉衣擺。
她是第八分隊長夢小粒,才11歲,也是這群隊長中年齡最小的一個,今天為了逃避暑假作業,一大早就來了。
夢小粒小手放在嘴邊,對著王龍小聲說道:「你打不過她,最好別找死。」
「你的性質只能強化自身,雖然都是兩階見性的實力,但她能打三個你。」
小蘿莉雖然聲音幽幽,但看得出來還是好心的。
王龍怒目圓睜,顯然沒有把旁邊小蘿莉的勸告聽進去,生氣說道:「隊長還坐在這裡呢,本來就是她有問題,而且就她這花里胡哨的性質,也不見得多厲害。」
「花里胡哨?那要麼你來試試?」
柳如顏看好的眉眼含帶著些許魅惑,縴手搭了搭眼鏡,神情卻絲毫不懼。
眼看著會議室場面劍拔弩張,坐在為首位置旁邊的男人一下子起身,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啪!」
一時間,不管是剛剛囂張跋扈的柳如顏,還是暴躁憤怒的王龍,通通安靜下來,只有牆面上的時鐘還在發出「滴滴滴」的聲音。
男人身高不高,身穿金黃色的T恤短袖,和藍色牛仔褲,黑色的短髮打著卷,長得不算很帥,
但眼角的淚痣透露出一種慵懶的感覺。
他是豫城第一分隊隊長,錢必,也是在座的所有分隊長中,唯一一個三階的凈化者。
通常情況下,十位二階凈化者在互相配合的情況下,才能與一位三階凈化者抗衡,如果是一對一,那就是想都別想,而整個豫城凈化局,只有總隊長和眼前這位是三階凈化者。
錢必揉了揉頭髮,另一隻插在褲兜里的手慢悠悠抽出來,眾目睽睽之下將一張紙鈔放在桌上,悠悠說道:「我坐莊,出場地。」
「小柳和小王,賠率1比7,我賭小柳贏,你們誰還要下注?」
「哦對了,動靜都小一點,別把總隊長吵醒,我打不過他。」
在場的分隊長們倒是沒覺得太奇怪,似乎在他們印象里,錢必就該是這樣的人。
就在會議全場氛圍要被一分隊隊長錢必帶跑偏的時候,角落裡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錢隊長不要開玩笑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我們把連續發生兩次污染事件的原因搞清楚,不然誰又能說會不會馬上發生第三次污染事件呢?」
此話一出,全場的氣氛也從剛剛的劍拔弩張逐漸收斂。
一方面是事情擺在眼前,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說話的是在場除了總隊長以外,資歷最老的分隊長。
據說在五年前,豫城的凈化者中堅力量曾經遭到一次毀滅性打擊,原本四位三階的分隊長和大部分二階的成員全部蒙難,那次災難中活下來的只有兩人,一個是如今的總隊長劉閻,另一個便是這位方涵。
這也是如今豫城凈化局領導層特別年輕的原因,因為大多數分隊長都是在那次劫難后才嶄露頭角的「新人」。
此時的方涵穿著鋥亮的黑色長筒作戰靴,黑色背帶褲扣著潔白的襯衫,看起來分外乾淨,只是耳朵上的吊墜不見了。
他表情凝重,白凈的面龐還帶著些許哀思,眼眶紅紅的,像是之前剛剛哭過的樣子。
「我作為第一個前去支援的凈化者,卻依舊沒能救出任何一個生還者,我感到很抱歉,對不起那些生活在三井窟里鮮活的生命。」
方涵哽咽著說道。
王龍此刻也觸景生情,白色的頭帶顫抖著,慚愧低下了頭。
為什麼慚愧?
因為他王龍作為三井窟出來的人,卻只能在開會的時候為了一些虛名和同僚發生爭吵,而人家老隊長方涵,去的時候是最快趕過去的,雖然已經儘力,但卻還在為沒能救下三井窟的生命而悲傷,這就是差距。
「那個方隊長,你先別悲傷了,作為最先到達的人,不如給我們講講這次污染事件的特殊之處。」
錢必收起了他玩世不恭的表情,目光看著還在垂頭難過的方涵。
不知道為什麼,他直覺上感覺方涵怪怪的,但又說不出來哪裡奇怪。
不過再怎麼怪,和他也是沒多大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