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困局

就在他剛剛遁入的一瞬間，周圍無數碎石在他原來那個位置飛速聚攏，以虛空中的一個點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半月的形狀。

如果不是方涵感應到危險，迅速後撤，那麼扭曲的引力和斥力就會將他撕成碎片。

因為方涵後撤，璐瑤身上的束縛也隨之解除，她冷笑著看著已經離自己數十個身位，卻還優雅行著紳士禮的方涵說道：「我已經看穿了你的把戲。」

「不管是攻擊，防禦還是控制，你似乎在同時都只能選擇其中一種吧？」

「就像你剛剛雖然讓我無法動彈，但只能選擇近身來攻擊我，而且就算你能控制住我的身體，卻控制不了我的精神，你根本不敢靠近我引力的範圍。」

對於少女自信的話語，從後方黑影中浮現的方涵先是緘默了幾秒，隨後弓著腰，忍不住大笑起來：「你未免……」

「也太聰明了吧。」

「但是你同樣也奈何不了我啊，哈哈……」

但方涵笑聲還沒結束，只見他手中的尖刀在瞬間顫抖了一下，明晃晃的刃尖從刀柄里突然飛出，以極快的速度穿過他的身體，帶出血肉扎在身後的牆壁上。

遠處的老人看到這一幕，不禁在心中為弟子叫好，他知道這是璐瑤在剛剛方涵靠近之時，在極限範圍里朝對方的武器中灌入兩股雖然互相排斥但量不同的力，起初感覺不到，但隨著其中一股力的率先消失，對方手中的刀刃就會像被引爆的定時炸彈一樣給予對方致命一擊。

這需要對力量的掌控極為精妙才能做到，更難得的是在極短的時間內將對手的性質做出了精準剖析，無愧於這一代最為優秀的月女。

「可惜攻擊的目標不是那麼精準，不然以二階凈化者與常人差不多的體質，這刀直刺心臟的話應該能直接斃命。」

老人在心中為弟子感到惋惜，但隨後一拍腦門。

不對啊，對方的肉體是豢養著邪神的，和普通人早就完全不同了。

看向牆壁上的尖刃，果然如他所料，尖刀上方涵的血肉並不是正常人的暗紅色，而是一種淡淡的紫色，但其他與常人無異。

「璐瑤，他這是墮化的初級階段墮化者，血肉沒有太大的異變，但要害位置已經改變了，你找找他的核心。」

老人對著弟子大喊道。

你說的我都知道，你倒是來幫幫忙啊！

璐瑤明眸白了老師的方向一眼，表情依然凝重，以常理來看，這種人的核心位置一般不可能在原有的要害位置，即心臟和大腦，而核心在墮化初期，一般會顯露在體外。

也就是說只要把對方的全身上下都扒光，就一定能找到。

「啪啪啪……」

被尖刀貫穿的方涵並未生氣，反而鼓起掌來，隨後他走到了小星雲的位置前，一掌擊打在女孩的後腦勺上，然後略顯無辜的說道：「我本來不想這麼粗魯，可是最好的時間就要到了，可不能讓你再胡鬧下去了。」

小星雲一下子失去所有支撐，癱倒在椅子上，而隨著她的昏迷，地面上她影子里分離出另一道黑影，融入方涵的身體。

見狀的璐瑤臉色愈發凝重，她這才明白之前的方涵為什麼一直有恃無恐。

對方的詭異性質如果只能側重攻擊，防禦，控制其中一個方面那並不強，可一旦能同時兼顧多個方面，那麼將會引起質變。

但深知最好的防守便是進攻的璐瑤還是率先出擊，她就像變魔術一般，

手中出現七個撞球大小的透明圓球，將之拋飛在半空中，圓球懸浮在藍色光環之中緩緩旋轉著，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將它們托舉。

「3.72秒。」

璐瑤在心中默念著，額頭上也浮現出一個半月形的光跡，全身香汗淋漓，這是她精神力量全力集中的表現。

「球玉，連珠」

隨著她的輕聲吟唱，七枚幾近透明的球玉好似炮彈般向著不同方向飛射而出，在空中又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趨使著劃出詭異的弧度，最後從四面八方攻擊向方涵，每一枚球玉都擊打向對方可能藏匿核心的位置。

遠處的老人卻為弟子捏了一把冷汗，球玉是他們月遺教派常用的武器，因為他們引力的能力範圍是有限的，但將力作用與物品，就能讓範圍擴大很多，雖然球玉不是信仰物品，但因為是特殊材料打造的，所以堅固程度以及和月遺教派性質的契合程度卻是獨一份。

璐瑤確實是天才，能夠以月女的精神力量就同時控制七個球玉，但問題是這樣極為耗費精神力量，同時球玉的攻擊還是停留在物理的層面，根本對付不了方涵這邪徒遁入黑影的能力。

他握緊手心，時刻注意著戰場上的一舉一動，準備弟子一旦有危險，就出手。

不出老人的預料，面對球玉多個方向的攻勢，方涵只是簡簡單單一個響指，隨後他整個人就被如漿的黑暗包裹，遁入其中。

所有球玉的迅猛攻勢，都打在了空氣上，其中幾顆更是碰撞在一起，然後互相彈開。

「你不長記性么？還是害怕了？」

方涵囂張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陰鬱且讓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