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藥方
秦媛幾番思量,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或是因為這半年發生了太多讓她始料未及的事,讓她不得不變的更為小心謹慎。<冰火#中文.
思來想去秦爰還是叫來了焌兒,讓她再去林家打聽打聽。
焌兒這一趟去林家卻沒有打聽到什麼,只是在門上剛好遇見到了正從清安寺還願回來的季素卿,既然見到了,焌兒自然就要上前請了安,季素卿的臉色和精神都比以前好了很多,焌兒見此心中倒也高興,那時聽說季素卿因為蘭哥的事兒精神變得有些失常的時候,她心中還挺同情季素卿的。
回去之後,焌兒就對秦媛說起了此事,秦媛聽了心裡也覺得安慰了許多。
焌兒既然沒有打聽到什麼,秦媛心想至少暫時不會有大事發生,見天色還早,天氣也不錯,就換了一身淡水綠的棉布衫,取了一頂斗笠,去庭園中收拾huā草。
這也算是她的一向消遣,適當的勞動既有利於她的身體的恢復,也可以讓她的頭腦變得更清醒。
到了晚間才吃了飯,秦媛正在園中散步,門上有人進來傳進一張片子,說是林參知上門拜訪。
林靖書年前因為景王謀反之事,從正五品左司郎中升遷到了三品參知政事,這位林參知說的就是林靖書了,不過秦媛不知他怎麼會挑在這個時候來?
急急忙忙讓人請進了huā廳,卻見林靖書連衣服都沒有換過,依舊穿著官服官帽,又見他滿臉風塵,就讓人先端了水上來讓他洗漱之後,才問道:「怎麼這個時候來了,這會兒城門都要上了。」
「是有急事,向皇上報完了事,我便疾疾過來了,就是怕趕不上關城門之前出城。」林靖書擰了巾帕擦手道「你先讓你這邊的人下去,我再與你說。」
秦媛朝焌兒點了點頭,焌兒便帶著huā廳中的人都退了下去。
「怎麼了?」秦媛親自提了茶壺給林靖書滿了茶,端到林靖書手上問道「是什麼要緊的事?」
林靖書捧過茶坐下,眉頭微蹙,看了看秦媛才道:「柔兒,被季家人帶走了,現在被關在季府呢。」
「什麼?」秦媛一驚,問道「怎麼會被季家帶走的,你當時為何不聽我的,將傅柔兒以你的嫡妻的身份接回林府,反正在官媒衙門案冊上的資料都是她的。」
林靖書搖頭道:「不是我不願意,而是……」
林靖書雙手抱拳對著半空比劃了一下道:「上面不同意……」
「上面?」秦媛疑問「是寧煥臻?」
林靖書點頭,秦媛便說不出話了,這倒也不難理解,傅柔兒究竟是在景王府呆過的人,而且言辭之間還頗為袒護景王,寧煥臻不願意讓她竟林家大門做正妻倒也在情理之中,畢竟現在的林靖書就像是他的左右手,寧煥臻怎麼會放心有這樣的一個女人留在林靖書的身邊?
「我不知道季家是怎麼得知我將柔兒送回岷州的消息的,這次我一離京他們就將柔兒抓起來了。」林靖書說道。
難怪焌兒說季素卿的精神好了許多……
秦媛一想,但又覺得不太對勁,就問道:「既然季家已經抓到人了,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
林靖書搖頭表示他也同樣不明白季家要做什麼,只道:「這件事還要我明天親自去一趟季家才能弄清楚,因為在你去南臨之前答應了你等你回來之後帶你去見一次柔兒,所以我才特地來與你說一聲。」
「哦……」秦媛望著林靖書滿臉認真的臉,心中卻有些好奇,他竟然會這麼在意與自己的約定。
「對了。」林靖書道「聽說景王爺道南懷封地去了。」
秦媛稍微一怔,微微點頭:「嗯,五月初走的。」
「那你……」林靖書看著秦媛的臉,突然說道「你的確消瘦了很多。」
秦媛微微一笑道:「現在已經好多了,剛從南臨回來的時候才瘦呢。」
林靖書嘆了口氣,良久不說話,低頭吃了一會兒茶,忽然抬頭道:「對不起。」
秦媛知道他是在說南臨之事,當初沈從仕就對秦媛說過林靖書知道很多沈從仕不知道的事,這次寧煥臻派她去南臨的計劃,林靖書應該早就知道內情了,所以才會有這麼一句對不起。
秦媛平平常常的道了句:「不過是在其位謀其事罷了。」
林靖書又低頭半晌不語。
秦媛也覺得沒有什麼可說的了,就問道:「留了城門沒有?晚上還進城嗎?」
林靖書就點頭起身道:「那我也就不打擾了,明日我去了季家,再來和你說具體的情況吧。」
說完,林靖書就要走。
秦媛又問:「為何你一個月之前就留了回帖給我?」
「原本是想到那個時候帶柔兒來見你的。」林靖書頓足說了一句,就往外走。
秦媛連忙叫人送了出去。
雪英進來,來路上與林靖書打了個照面,進屋就問秦媛道:「小姐,姑……林少爺來幹嘛了?」
秦媛將傅柔兒的事大致說了一遍。
雪英想了想道:「小姐,我覺得這件事或有些蹊蹺。」
「怎麼說?」秦媛問道。
雪英就道:「其實有件事一直壓在我心裡,只是剛好遇到那時王爺出事了,所以一時就給忘了。後來蘭哥也安安全全的出生了,我就沒有在放在心上了,但現在想想或許那件事和蘭哥的死有什麼關係也不一定。」
「王爺出事那會子的事?」秦媛回憶了一下,景王出事的時候,蘭哥才剛剛出生,而那時傅柔兒也還沒有進林府……
傅柔兒沒有進林府,那麼如果雪英說的事真的和蘭哥的死有關係,那就說明這件事裡面另有內情,未必和傅柔兒有關。
秦媛這樣一想,連忙道:「你快說是怎麼回事。」
雪英回想了片刻道:「我記得在季少奶奶臨盆前大概兩三個月的時候,有那麼幾日東院那頭天天請外面的大夫進府給她請平安脈,一直到換了曹太醫之後,才不再請外面的大夫進林府請脈了。」
「外面的大夫?」秦媛沉吟了一會兒。
季素卿是皇帝賜婚,加上林靖書又非常得寧煥臻的倚重,所以季素卿懷孕之後一直是由太醫調養照顧,中間換過太醫的事,秦媛也是知道的,但從外面請大夫的事,秦媛卻一無所知。
雪英又道:「當時我心裡就覺得有些奇怪,還跟著那個大夫去過給季少奶奶請脈的大夫坐診的醫館,對了,那時我還拿了方子和脈案回來,後來……」
雪英扶著額頭細細回想道:「後來……放在……」
「對了。」雪英雙手一拍,急忙往外走,邊走便對秦媛道「小姐,您等等,我去給您拿過來。」
秦媛便現在huā廳等著,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雪英就拿著兩張紙匆匆的進來了,這時琴香和焌兒也都在huā廳中伺候。
雪英將藥方和脈案交給秦媛,秦媛看了看也看不出什麼,她便將這兩張東西拿給琴香道:「琴香,你來看看,這張方子是治什麼病的?」
琴香跟著鍾芸好些年,雖然不會診脈,但看房辨葯的本事還是有的。
琴香看了之後,對秦媛道:「這脈案我是不懂的,這方子倒像是幅桃仁散。」
秦媛便問:「這桃仁散是治什麼病的?」
琴香想了想道:「這桃仁散好像是治寒滯瘀血阻滯導致的不孕之症的。不過我覺的這個還是讓大姑娘過來看看才好。」
「不孕之症?」秦媛想不明白這與季素卿會有什麼關係,就道「那好,琴香你明天一早就派人就鍾家把芸妹妹接來。」
琴香喏聲。
秦媛便帶著脈案和方子回了房間,洗漱躺下之後,心中就一直想著這件事。自從她從林家搬出來之後,就沒有想過要再去插手林家的事,但現在這件事關係到傅柔兒,她就不得不插手了。
而且,蘭哥……
秦媛到了今日依舊能夠清楚的想起蘭哥的笑臉,她聽老人說,人與人之間是有緣分的,她覺得她和蘭哥就是有緣的人。
如果她這輩子不能從林家出來,如果蘭哥能平平安安的長大,或許日後她會是一對不錯的嫡母,可……
秦媛一時之間心情變得十分複雜,她這一生或許永遠都不能過上夫妻恩愛,兒女繞膝的日子了。
人啊,總是這樣。
在人前拚命的時候未必會害怕退縮,但到了人後卻常常會被一些細小的東西觸動道內心軟弱的一面。
翌日,琴香一早就安排了人去鍾家,李不侯過來喝秦媛一起吃了早飯之後,就跟著馬車一道進城閑逛去了。
這日秦媛讓琴香送去刻的門匾也刻好了,鍾芸到的時候,正要遇上門上的人將原來那塊「王府別院」的門匾換成新刻好的門匾,鍾芸便現在門前站了站,等他們換好了之後再進去。
「不苦園……」鍾芸看著新門匾上的字,嘆了口氣,就跟著出來迎接的人進了門。
秦媛早在正廳的台階前等候,見了鍾芸進來就迎了上去,二人攜手進屋,入座之後,秦媛才拿出脈案和方子交給鍾芸。(未完待續